第六十一章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四名属下齐声答应。

    剥去他的衣衫，发现他长衣之下，揣着一个包裹，打开一看，都是杂物，并没有玄铁令。

    “去屋里找！”

    十名汉子齐声答应。

    烧饼油条店前后两间房，十几人挤在里面四处翻动，兵兵乓乓、呛啷呛啷，碗碟、桌椅、衣物一件件摔了出来。

    闹了半天，天便黑了下来。

    众人点了火把，齐心协力，将烧饼店的墙壁、火灶也拆了。

    一只乘面粉的缸被砸的粉碎，面粉甩的满地都是。

    昏暗夜色中，一只脏兮兮的小手从街角偷偷伸过来，抓起落在墙角的烧饼，慢慢缩手。

    那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叫花子，已经饿了一整天，有气没力的坐在墙角。

    那高个将吴道通递过来的烧饼随手仍在地上时，他一双眼睛便没离开过这烧饼。

    他早想拿来吃了，只是被那些凶神恶煞的汉子，吓的不敢丝毫动弹。

    吴道通的尸首，也躺在烧饼不远处。

    直到天色黑了，火把光亮照不到墙角，小乞丐才鼓起勇气，用手将烧饼抓了起来。

    顾不得沾了泥灰，他轻轻咬了一口，含在嘴里不敢咀嚼，怕那些手持刀剑的汉子们听见了。

    待到众汉子将烧饼铺搜了个底朝天，连地下的砖也一片片挖起来查过，却什么也没搜到。

    众大汉见什么都搜不到，便将高个的尸体抬到马鞍上，打马离去。

    片刻间星云流散，走了个干干净净。

    直到入夜时分，才有悉悉索索的声音，向着烧饼铺，指指点点，却是谁也不敢靠近。

    那小乞丐见吴道通身体横卧在地，有些害怕，瑟缩在墙角，自顾自咬了一口烧饼，轻声咀嚼。

    忽然，他发现，那尸体竟然动了！

    却见那尸体发出格啦啦的骨骼磨擦声，片刻后，便坐了起来。

    他心中大骇，揉了揉眼睛，似乎难以置信。

    只见那尸体双腿一挺，竟然站了起来，两根带血的吴钩，还插在他的躯体中。

    小乞丐吓的胆颤心惊，咬紧牙关，不敢稍动。

    却见那死人，不住在地上摸索寻找什么东西。

    借着昏暗月色，小乞丐发现，他摸到了一个烧饼，便双手撕开。

    随即抛下，再去找另一个，撕开又抛去。

    那死人不断寻找烧饼，对其他的物事，散落在地的铜钱，没有丝毫理会。

    眼见尸体慢慢靠近，小乞丐只吓的亡魂大冒，便想发足逃走，但是全身吓的软了，站也站不起来。

    那死人不断的寻找烧饼，直到再也找不到完整的烧饼。

    此时新月升起，照在小乞丐身上，吴道通转过头，死死的看着他手中的烧饼：“你……烧饼？”

    小乞丐忽然跳了起来，转身就跑。

    那死人紧追在后，嘶哑着嗓子叫道：“烧饼，烧饼！”

    小乞丐惊慌失措，在地下一绊，摔了个筋斗。

    那死尸弯腰伸手，便按他背心。

    小乞丐向旁边打了一个滚，避在一旁，发足又奔。

    那死人一时站不直身子，支撑了一会儿，这才站起。

    他脚长步大，虽然步履瞒珊，摇摇摆摆的如醉汉一般，只十几步，便追到小乞丐身后，一把抓住他的后脖颈，提了起来。

    那死人问道：“是你偷了我的烧饼？”

    小乞丐体若筛糠，不敢抵赖，只得点头。

    那死尸又问：“你已经吃了？”

    小乞丐有点了点头。

    那死人右手伸出，嗤的一声，扯破小乞丐衣衫，露出胸口和肚腹的肌肤。

    “割开你的肚子，挖出来吧！”

    小丐直吓得魂不附体，颤声道：“我……我……我只咬了一口。”

    原来吴道通给王元霸砍落房顶，又被高个插中肚腹，一时间闭气晕死，过得良久才悠悠醒转。

    肚腹虽是要害，但纵然受到重伤，一时却不便死，他心中念念不忘的只是一件物事。

    醒过来时候，发觉金刀门人马已然离去，竟顾不得胸腹的重伤，先要寻回藏在烧饼中的物事。

    他扮作个卖饼老人，在侯监集隐居。一住经年，倒也没人发现他的本来身份。

    只是开封周围武林人越来越多，不便前往洛阳，送还玄铁令。

    才想出打造五枚假玄铁令，让镖局沿着开封城四个方向，分别送出镖去。

    将聚集在开封周遭的人马分散了，才好浑水摸鱼，趁乱离开开封城。

    待听得百来人马呼啸而来，将将烧饼店团团围住，他便知道自己难以幸免，便将玄铁令藏在烧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