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不用嬴易说,也不需要禄球儿问。
出了书房,禄球儿自然知道嬴易要做的是哪件事。
站在后院。
遥望墙外一棵枝叶繁茂的老槐树,嬴易直接拔刀。
这些时日,他勤奋练刀,白狐儿脸的绣冬也就一直在他身上。
刀意森然。
嬴易一刀斩下。
老槐树上顿时响起一阵尖锐的惨叫声,紧跟着,有重物从树上重重落地,墙外溅起无数灰尘。
禄球儿满眼兴奋。
一是为他的公子有如此实力而兴奋。
再就是为嬴易的杀伐果断而兴奋。
他奔波数月,好不容易才组建拂水房,当然希望他的拂水房是一头猛虎,可随时出笼,而不是一头饿狼,只能暗中呲牙。
如今。
嬴易不再隐忍,也就意味着,他的拂水房即将狩猎天下!
他趁热打铁。
“公子,罗网派来的人,不止这一个。”
“前院还有。”
“而且非但罗网,将闾,扶苏,阴阳家,墨家,都有明哨暗哨,藏身附近!”
嬴易心底震惊。
要知道,禄球儿这两个月不在咸阳,可他非但知道公子府遍地眼线,同时更知道这些眼线的来历。
可见,即使禄球儿没回来,他已经针对咸阳城开始布局。
拂水房的强大,也可见一斑。
不过。
话说回来。
光天化日,这帮人居然如此猖獗,他们又是何等的不将嬴易放在眼中?
嬴易随意一笑。
“那就一个一个来。”
留下这话。
他带着禄球儿,径自走向前院。
这个时候,南宫和沉鱼也都听到了动静,分别从房里出来,也都跟上了嬴易的脚步。
虽然这些眼线只是暗中窥探。
并不敢明目张胆的做什么。
但一天到晚都被这么窥视着,南宫和沉鱼肯定也是不胜其烦。
现在好了。
终于能清净了。
到了前院。
同样是院外的一棵大树,嬴易毫不迟疑,同样一刀,如法炮制。
他如今实力,实打实的天象境界。
要感知藏在树上之人的准确位置,轻而易举。
随后便是公子府外。
禄球儿指着蜷缩在公子府墙角的两个乞丐,狞声笑道:“这两个人装的挺像那么回事。”
“但他们已经蛰伏一个月了。”
“将闾派来的人。”
嬴易一句废话也没有。
几乎是那两个假扮乞丐的人刚有所察觉,凌冽而恐怖的刀气已经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他们连惨叫都来不及。
登时气绝。
只留下一地鲜血。
“还有那个女人。”
“就连小人也记不清,她这两个月,在公子府一带经过了多少回。”
嬴易连看都不看一眼,还是一刀。
禄球儿伸手又指向小巷尽头,看似是在等人一个年轻男人。
“还有这个……”
不等他说完。
嬴易已然再次扬刀。
只不过出乎意料。
或许是距离问题,或许是实力问题,那人竟然第一时间闪过了嬴易这一刀。
他仓促回头。
“公子饶命!”
“小人是陛……”
但嬴易既然决心清理眼线,又怎会给他说话的机会?
第一刀失手,第二刀已猛然斩出。
那人再也无法避过嬴易的第二刀。
半句话没说完,便倒在了血泊之中。
禄球儿擦汗。
“公子,这人好像是想说,他是陛下的人?”
嬴易淡淡瞥了他一眼。
“他没脑子,你也没脑子?”
“陛下病重,哪有功夫派人来监视我?”
“他怕死,胡言乱语,你也信?”
禄球儿哈着腰,十足狗腿。
“公子高见!”
短短几个瞬间。
在禄球儿的确认下,嬴易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以雷霆手段,将潜藏在公子府附近的所有眼线,清理一空。
至此。
如果说,妙音坊前的绽露锋芒,是嬴易对大秦局势的一个试探。
那么今日,他悍然撕破脸皮,斩杀所有窥探之人,也就正式向天下宣告,大秦嬴易,不再隐忍!
一时间。
咸阳城更是暗流涌动。
赵高得到消息,神情阴沉。
将闾得到消息,狠狠摔碎了手中酒杯。
扶苏一言不发,反而轻笑。
大秦咸阳宫,含光殿。
章邯单膝跪地:“陛下,派往公子府的影卫,已被公子易尽数斩杀!”
嬴政怒极,失笑。
久久不语。
过了很长时间,他咬牙切齿道:“逆子!”
“他怎么敢!”
“传旨!”
“召见……”
他第一反应,还是要当面宣泄他的帝王一怒。
但李斯几乎是刚听到‘召’这个字,便迅速低头,一副神游在外,什么都听不到的样子。
果然。
嬴政很快也反应了过来。
他双目如剑。
狠狠的盯着李斯:“都是你出的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