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陵江今年的江湖盛会。
于最高潮之处,告一段落。
于那青衫少侠,自言手中剑名“木马牛”后,开始收官。
在不知情的人眼里,不再有人登场,这仿佛就是江湖里的美谈。
是不约而同的,去促成这个少年的崛起。
然而,并非如此。
真实原因,就两个字。
要脸。
大潮渐渐没了凶威。
随着那一袭青衫的抱拳退场。
围观之人,也渐渐各回各家。
砸吧嘴,意犹未尽。
脑海里,还是那少年青衫踏江的情景。
甚至忍不住浮想。
若是我自己,如他这般年纪,有如此风采。
得多畅快啊!
回去喝酒!
但是,
盛会之事,并没有就此翻篇。
这可是江湖啊。
诸如今日在广陵江上,那青衫少侠风采冠绝一时的景象,余韵不断。
这种脍炙人口、意犹未尽的新鲜事,亮眼事。
怎么少得了酒肆茶楼里,碰碗举杯时候的口口相传。
“老夫在这广陵镇,已经足足呆了三十余年。”
“更是曾经有幸,见过好些个于此地开始,从此扬名江湖之人。”
“今日,老夫就向在座诸位,借一碗粗茶,说一说,这广陵江畔,历年来,出了哪些之后惊才绝艳的江湖奇人。”
广陵镇里,江湖各路人士都还没有离去。
依旧是热闹非凡。
一家茶楼。
台子上坐着个年迈老人。
他端起桌边茶碗,抿了一口。
放下之后,拿起手边醒木,猛然一拍。
众人皆是细细听去。
“江湖人说江湖事,道不尽的风流,饮不完的豪情。”
“今日的广陵江畔,那青衫游侠儿的风采……”
“老夫自认为,往上十年里,无人能出其右。”
“再往上……”老人目光中露出一丝追忆,借着说道:
“可就是盗帅、武当七侠他们这些人的时代了。”
啪。
像是让自己回过神来,老人又是醒木一拍,说道:
“且说今日广陵江中,怒涛汹涌……”
“……”
“只见一身着青衫、后背木剑的年轻少侠,自那上游踏浪而来……”
“周伯通可是个江湖成名已久的前辈,他一出手,气象万千……”
“本是山庄赠剑的美谈,却不知哪里藏着个阴险小人……”
“……”
……
……
紫兰轩内。
有头有脸的江湖人在此处云集。
推杯换盏。
琴瑟和鸣。
哪怕是看到了仇家,也是脸挂笑意。
但。
眼里却是凶光。
紫兰轩这个地方,若是呈能闹事,可是麻烦不小。
毕竟。
紫兰轩不仅广陵镇有。
大秦王朝、大唐王朝、大明王朝……都是有它的身影。
这般庞然大物,分量十足!
客座间。
一弱冠儒生模样的年轻人,斜趴在桌前。
一手抓着酒壶,醉眼朦胧的,含着壶嘴吮酒。
他正是此前,在广陵江畔,腹已成书的那个准备吟诗之人。
但却是被藏剑山庄的当先发言,给打断了。
此后。
便没了合适的机会再次开口。
“嘁,要是我能如那青衫一般风流,赏什么景,作什么诗?”
这年轻儒生,来自大唐王朝。
名,王勃。
本是个在诗文之上颇有才华的年轻天才。
可等去做了官,却是仕途坎坷。
于是,便索性辞官而去,游玩天下。
这王勃,在大唐王朝,最让人津津乐道的,就是那篇宛如神来之笔的骈文。
滕王阁。
王勃脑海中,此时本想为江中大潮所吟之诗,早就被他自己给揉碎。
比起青衫,江水潮水再汹涌,也是无趣。
王勃摇摇晃晃的站起来。
手里还提着酒壶。
一手握拳,一手手掌盖上去,做了个江湖手势。
“诸位,在下王勃,没甚本事,提不来三尺剑快意恩仇,做不会乌纱帽济世救民。”
“但还算有些墨水。”
“潦作一诗,为诸位江湖豪杰,助助兴。”
说着。
王勃有些摇晃的走到了中间。
“王勃?哪个王勃?”
“莫不是大唐王朝那边,前两年风头最胜的那个少年诗家天才。”
“……”
王勃仰头灌了一口酒,哈出酒气。
“无匣也无鞘,暗室夜长明。”
王勃接下来这一句,出口之前,略作停顿。
因为,稍微还有些清醒的脑海里,觉得这一句,或许有些太过轻狂。
但很快就被王勃压了下去。
江湖儿女能轻狂,我诗家出言,狂一点怎么了?
下一句。
“三尺木马牛,可折天下兵!”
酒席落座间,众人神色各异。
这吟诗之人,若真是大唐王朝那个作出天下第一骈文的诗家天才,也就没啥计较的。
嘴皮子功夫,没几个能比得上这些舞文弄墨的。
仿佛对余妄这个,和王勃自己同样是一道之上的天才,惺惺相惜。
“欲知天将雨,铮铮发龙鸣。”
“提剑走人间,百鬼夜遁行。”
毫无停滞,王勃大袖一挥,仿佛胸中豪气漫天。
接着言道:
“飞过广陵江,八百蛟龙惊!”
这就是为何无数人向往江湖的原因。
但是下一刻。
原本有些腹稿的王勃,却一下子莫名哑火了。
不恰当。
自己想的,好像不恰当。
王勃一下子,犹如失了魂一样,对诗文有着极尽完美偏执的他,接不下去了。
该如何接这后续?
王勃甚至灵光一闪的,出现了一个念头,违背了现有的诗文对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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