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大叔没起来？”
“早上山了，说给你打点野味，晚上好好喝一顿！”
“谢谢叔......叔......”
十几个孩子站成一排，拉着长声一起喊了起来，还敬了礼，不齐，但是很让铁军感动。
“穷孩子更懂得感恩！”
米小蝶的话在脑海里飘过，铁军冲了出去，扎进孩子堆，把这些穷孩子拥进怀里。
“你们真的穷到连鞋都穿不上吗？”
看到有几个孩子穿着鞋，铁军问那些没穿鞋的孩子。
“我们有鞋，上学的时候才穿，在村里都是土路，不扎脚！”
一个大一点的孩子很勇敢，大声回答，是不多几个敢正眼看铁军的。
“原来是这样啊，那今天不上学吗？”
“老师生娃，新老师得过两天来。”
“啊？你们学校没代课老师啊？”
“我们学校就两个老师，校长教数学和体育，陆老师教语文、美术、音乐！代课老师是什么老师？”
“这样啊！代课老师就是哪个老师有事了，临时给你们上课的老师。你们混班上课？”
“嗯啊，那我们就明白了，陆老师就是代课老师，刚教我们半个月。”
“半个月？生娃去了？挺着打肚子教你们？”
“哎呀，我都说不是生娃了，是被廖想想问题给问跑了，他们就是不信！”
后面个子最高的男孩喊道。
“我也知道不是，娘生弟弟的时候肚子可大了，陆老师可瘦了呢！”
一个矮矮的黄毛小丫头凑到铁军面前，脚蹭着铁军的旅游鞋小声说道。
“告诉叔叔，你叫什么呀？”
铁军问最先说话的那个男孩。
“我叫杨帆！”
“好名字，那你叫什么呀？”
铁军又问小黄毛丫头。
“我叫田九月！”
“哦，那你一定是九月出生的了！”
“嗯！”
“好，那就你们俩了，现在，帮叔叔统计一下村里有多少娃，穿多大的鞋，一会给我送过来！”
“都......都有，没来的也有？”
“嗯！去吧！”
“哦！”
“哦耶！”
孩子们发出欢呼，围着铁军跳了起来。
铁军挨个摸摸这些孩子的脑瓜，走了回来，
有爱拉话话的村民也跟了过来，跟铁军和刘胜利闲聊起来，铁军听不大懂，刘胜利聊的挺欢。
李大锤还没回来，年轻的后生推着小车，赶着毛驴，下山去送山货。
走到汽车旁，无一例外，都站下和刘胜利聊上两句，铁军就是再听不懂，也能感觉到他们羡慕的眼神。
过了老半天，李大锤可算回来了，拿出个小本本，从里面抽出一张纸，递给铁军。
纸上写了一大堆，啥都有，除了冰箱彩电没敢写，袜子、手套、卫生纸，真是敞开了招呼。
“我草，你答应的？”
“嗯呢！”
“你......牛逼！”
刘胜利气屁了，手指点了点铁军，转头上车。
“嘿嘿，日能！”
李大锤拿大拇指杵铁军，说完往副驾驶钻，铁军一把扯住，“后头！”“好嘞，日能！”铁军真想日他，忍了，上车。
晃悠到山下，刘胜利都没搭理铁军，心中肠子悔青，自己造孽，把个好人整成了圣人。
铁军也不说话，看了一路风景，唯一遗憾的是，看不到水，真旱，地都裂出了大缝子。
李大锤最美，靠着袋子做美梦，梦里都是软妹子，蓝汪汪的那叫一个招人稀罕。
收购站停好车，铁军歪头问道：“刘大哥，咋没看见那些送山货的后生呢？”
“有条近路，汽车走不了。”
“哦，我去蹲一会，车上有纸吗？”
“没，对了，有报纸！”
刘胜利从手扣里拿出一份《西安晚报》，递给铁军。
“得嘞，学习去喽！”
铁军捂着肚子跑了，看着铁军的背影，李大锤说：“小铁老板人真好耶！”
“给你们家买东西那还不好！”
刘胜利刚消的火又被点着，瞪着眼珠子回了一句。
“是，是！”
李大锤讹过刘胜利，可也真怕他，那次可把他揍的不轻，足足躺了一个月才能下地。
铁军冲进厕所，顶头靠墙蹲着一中年人，铁军皱眉，什么鬼，好歹整个隔断吧，屁股又不白，看着闹腾。
“忘带纸了，给张瞧瞧！”
中年人说话了，铁军不好转身出来，走过去递了一张报纸，点上根华子，蹲他旁边，尽量小声开火。
“呦，抽中华耶，城里人吧？”
铁军点点头，脸憋的通红，很恼火被人盯着看，更讨厌被他打乱了节奏。
“没抽过这么高级的烟呢，给上一根呗！”
铁军无语，掏出烟，磕出一根，“怼一下！”打火机送上，铁军想骂人。
“嗯嗯嗯......收山货的老客？”
中年人发出满足的声音，跟着问了一句，铁军心中一动。
“啥行情？”
“老规矩，花椒8块，核桃3块，苹果8角。”
“你是？”
“过秤的老王呀，你不会是第一次来吧？”
“哦，是第一次，那啥，我就一司机。”
“浪费粮票！”
铁军一愣，我去，抽着自己的中华，他还来火了，啥人啊！
隔壁老王开腚，还恶心的拿前面折了折，要不是蹲着，铁军真能一脚把他射坑里。
老王出去了，铁军算了下账，留了点花椒，拉来的算200斤，那就是1600元，核桃得有300斤吧，900元。
这么一算，刨去点成本，李大锤一年有2000多收入，也不算困难啊！
出了厕所，刘胜利和李大锤已经把货都搬进了屋，过秤的果然是那个中年人。
“花椒212斤，核桃326斤。”
老王喊了一嗓子，开票递给李大锤，然后哈腰掏出包兰州，拿出一根，双手递给刘胜利。
“首长，来一根！”
“谢谢，我不抽烟！”
刘胜利立起手，老王哦了一声，把烟插回去，看看没人，拉着刘胜利到了旁边。
老王鬼鬼祟祟这么一整，铁军还不好意思进去了，只好站在窗户边上看热闹。
“花椒4块，核桃1块6，上面写着呢，你跟我喊什么？”
“不是，去年花椒还5块呢，核桃2块，都涨钱了，你们这怎么还降价了呢？”
李大锤和窗口结账的小丫头吵了起来，铁军一想，不对呀，老王说的价格和这个差了一半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