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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有些事就从广陵道开始
    片刻之后,洪洗象和徐脂虎返回,带着装柳蒿师魂魄的葫芦。

    李飞依旧将之捏碎后,送进养灵壶中。

    虽然多加入了两份魂力,但吴素并非一定得一口气吸收完。

    在她修成阴神后,便可以随时出来与众人相见,想修炼时,  再回到养灵壶便是。

    魂力被禁锢在养灵壶中,也不会散溢。

    对吴素来说,壶中空间便如一个洞天福地,就像修仙之人身处一个灵气无比浓郁的所在,修炼可事半功倍。

    后续杨太岁和元本溪的魂力再投入进去,待吴素吸收完,也差不多该修成鬼仙了。

    鬼仙是阴神的魂力达到极高后的境界,  但归根结底还是阴神,  永远不可能变成阳神。

    达到鬼仙境界后,  下一步就是重塑肉身,然后才能凝聚金丹,继续往上攀登。

    若是正常修炼,这個过程需要数百甚至上千年时间的积累。

    吴素属于有高人相助,等于是开挂,自然要与普通情况不同。

    五灵天仙诀加上海量魂力,足以让她短时间内成就鬼仙,然后李飞便能帮她重塑肉身。

    肉身刚刚重塑时,照理她只是阴神期修士,等同本世界三品武者。

    但鬼仙跟寻常阴神期修士,完全不是一码事。

    那远超寻常阴神期修士的魂力,同样可作为战力,一个鬼仙的战力,  差不多相当于元婴期修士,  即一品金刚境。

    而鬼仙重塑肉身后,  那修炼速度也会比从未修炼过的人要快得多,况且由李飞出手给她重塑的肉身,  又怎么可能是凡体?

    吴素要不了多久,便能重回生前的境界,那个当年天下闻名的女剑仙,便会彻底回到人间。

    ……

    船队没有沿着歙江回返,而是拐个弯去了广陵江。

    因为近期便是广陵江大潮的时节,身处北凉的他们难得一见,既然来了广陵道地界,不去看一看有些可惜。

    原剧情中是因为吕钱塘阵亡,他的遗愿是将自己的骨灰撒进广陵江,所以徐凤年一行才会来这。

    如今来此,却是另有目的。

    这次回程他们是乘船,没有走陆路,自然便没遇到那个胭脂榜榜眼,号称“不输南宫”的天下第二美人陈渔。

    陈渔和南宫仆射,单论相貌颜值,便如西施和貂蝉的区别,各有各的美,本无上下之分。

    之所以南宫仆射被排在第一,除了颜值外,恐怕她的武力也是个重要因素。

    既有天下顶尖的颜值,还有天下少有的武力,  她不是第一谁是第一?

    陈渔跟李白狮一样,都是黄龙士这老家伙培养出来的棋子,一辈子身不由己,挺可怜的一女娃。

    没遇到也不打紧,到时候让这老家伙,把她招来北凉便是。

    以如今的局势,徐龙象大概率是遇不上慕容龙水了。

    不如按原剧情中徐凤年的想法,让陈渔当个弟媳妇。

    徐凤年答应过,要给弟弟抢个数一数二的大美人做媳妇,这不就是现成的吗?

    至于她已经被皇室看上,是皇后赵雉要的人,如今完全可以让赵雉滚犊子。

    曹长卿很快就要飞龙骑脸,连皇帝都即将换人,谁还鸟那个女人?她唯一的命运便是“殉情自尽”。

    广陵大潮、峨嵋金顶佛光、武当朝大顶,三者并称当世三大奇观。

    观潮游客来自天南地北,盛况空前,徐凤年一行将船停在另一条风平浪静的水道,然后走路过来,因此来得有些晚。

    他们赶到时,江畔适宜观潮的地点,早已扎满帐篷或摆满桌案,岸边人流如织,摩肩擦踵。

    今日更有广陵水师检阅,广陵王赵毅会亲临压阵,广陵巨富与达官显贵都拖家带口前来观潮。

    与庶族寒士、市井百姓相比,那些富贵人家人数虽少,却自然而然占据十之七八的上好观景位置。

    摆下几案锦榻,放满美酒佳肴瓜果,邀请世代交好的清流名士,一同谈笑风生,指点江山。

    大燕矶是江畔最佳观景点,广陵王赵毅的检阅台便设在此处。

    因这个世界多了一个李飞,如今徐凤年这一行观潮队伍的阵容,比原剧情中不知豪华了多少倍。

    原剧情中徐凤年身边,也就一个李淳罡拿得出手。

    如今的话,队伍中随便拎一个出来,都是能破甲数千的猛人。

    此时这支观潮队伍,由徐凤年、李飞、洪洗象三人打头。

    左侧洪洗象身后,是外表只是个小屁孩的龙虎老天师赵宣素,他身后跟着魏叔阳和吕钱塘。

    右侧李飞身后,走着邓太阿,跟着温华和宁峨眉。

    队尾处则是李淳罡、黄龙士、楚狂奴殿后压阵,一帮男人组成一个方形阵,将一众女眷围在当中。

    毕竟此刻江畔处于人挤人的状态,少不了一些趁机揩油的泼皮无赖,这种事徐凤年三年游历前就常干。

    他们懒得跟这些臭虫一般的家伙浪费情绪,便干脆直接杜绝女眷与旁人的接触。

    这支队伍走过之处,在无形气场的作用下,人群被一股柔力分开,无人可靠近他们三尺之内。

    在人海之中,他们毫无阻碍的自如穿行,待他们走过之后,隔开的人群才会自行合拢。

    众人见此情形,哪里还敢上前招惹这帮人?

    徐凤年对李飞笑道:“其实要按我以前的性子,直接把夔姬和熊大带上,让它俩开路殿后,保管咱们所过之处,没人敢靠近。”

    李飞撇嘴道:“要真那么干,这里怕是要发生不小的骚乱,万一造成踩踏事故,咱罪过可就大了。”

    徐凤年叹道:“就是考虑到这个情况,我才没带上他们,我这个纨绔,终究还是不合格的。”

    洪洗象扭过头来,笑眯眯的道:“作为纨绔你的确不合格,但你会是一个合格的北凉王。”

    徐凤年笑笑,没再多说什么。

    过不多时,一行人走出人海,再往前便是广陵豪族霸占的江畔。

    有许多虎背熊腰的健硕仆役环胸站立,威慑百姓。

    左右两边泾渭分明,一边拥挤不堪,一边空阔悠然。

    徐凤年一行视那些恶奴如无物,继续前行,几个健硕仆役上前阻挡去路。

    没有人说话,李飞只是反手一巴掌,隔着丈余距离就将那些恶奴抽飞,足足飞出四五丈距离,才砸落在地,当场昏死过去。

    这一下顿时惊动了盘踞在此的几名世家子,便在他们喝骂之际,李飞并指成剑,随手一划。

    那些世家子面前桌案无声无息的一分为二,聒噪声戛然而止,犹如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

    李飞有些失望的看着他们,这么怂也好意思混世家子圈。

    但凡这些人敢在他展露手段后,多说一句废话,他下一剑就会直接切他们的脖子,而非案桌。

    看来书上写的并不足信,世家子就没几个真正的蠢货。

    一行人泰然自若的来到一片空地,此处视野十分不错,无需踮起脚尖去观潮。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时间刚刚好。”

    他们到达此处地点时,恰好遇上第一波大潮到来。

    远处先出现一个细小白点,转眼间便化作一缕白线,伴随着一阵阵闷雷般的潮声,白线翻滚而至。

    潮水呼啸而来,潮峰高达丈余,后浪赶前浪,一层叠一层,宛如一条长长的白色带子,大有排山倒海之势。

    潮头由远而近,飞驰而来,潮头推拥,鸣声如雷,喷珠溅玉,势如万马奔腾。

    当潮水涌入喇叭口海湾,一条隶属广陵水师的艨冲带领潮头飞驰而来。

    检阅台上广陵王赵毅一声令下,霎时间擂鼓震天,潮水与鼓声一同生生不息。

    白虹横江,潮头也随着推进渐次拔高,抵达大燕矶附近,最高可到四丈,铺天盖地。

    当即便有士子骚客挥毫写下诗篇,由友人大声朗诵而出,赢得满堂喝彩以后,再将诗文连同宣纸一起丢入广陵江。

    徐渭熊听了一会儿,满脸不屑的道:“狗屁不通,这也叫诗?”

    她这句话声音不小,周围许多士子骚客都听到了,当即便纷纷对着这边怒目而视。

    可是当他们看清,徐渭熊身上穿着上阴学宫的制服后,却纷纷偃旗息鼓,那准备喝骂的话也就此咽下肚子。

    一名身着儒衫的士子起身道:“这位姑娘原来是上阴学宫的学子,难怪有此气魄。”

    “姑娘既对我等诗篇不屑一顾,不如请姑娘让我等开开眼,见识见识何为佳作。”

    李飞哂笑道:“你算哪根葱?也有资格见识我家小姐的诗词?”

    听到李飞这句话,徐脂虎等女眷皆是忍俊不禁。

    那士子心下大怒,但他不知徐渭熊底细,也不敢贸然发作,毕竟能进入上阴学宫,本身就代表着不俗的出身。

    他斜睨着李飞道:“你又算哪根葱?我与你家小姐说话,你有何资格胡乱插言?”

    “库……”

    站在徐脂虎侧后的二乔,差点笑出声来,连忙垂下头,缩到徐脂虎身后,捂住嘴巴。

    徐渭熊嘴角抽了抽,目光一闪,淡淡道:“他虽只是一介书童,文才却也不是尔等草包能比的,为何没资格插言?”

    这话顿时捅了马蜂窝,在场士子纷纷聒噪起来,要向徐渭熊讨个说法。

    李飞冷笑一声,当即并指为剑,指向半空,随即手指迅速划动开来。

    只见随着他手指划动,众人头顶竟凭空出现道道金芒,组成一个个文字,从上至下,从右至左,一首诗浮现在所有人面前。

    “漫漫平沙走白虹,瑶台失手玉杯空。晴天摇动清江底,晚日浮沉急浪中。”

    这首气势磅礴的七言绝句一出,现场瞬间一片寂静,那些士子骚客,脸色青一阵红一阵的坐了下去,缩着脑袋,再不敢发一言。

    这首诗的意境,与李白的《望庐山瀑布》颇有异曲同工之妙。

    其形容广陵大潮之雄伟奇丽,已非人间物象能够形容,恍似天上的仙人倾翻了玉杯,才形成如此气势磅礴的大潮。

    这与“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用的是相同手法。

    那些士子骚客之所以会萎,不仅是这首诗的水平,的确足以傲视,乃至于蔑视他们。

    更让他们惊惧的,是李飞那凌空写字的手段。

    那些泛着金光的文字当中,散发出来的可怕威压,让他们恍若见到了天宪神旨一般,从骨子里感到畏惧。

    漂浮在半空的诗文,片刻之后渐渐散去,那股威压终于消失,众士子骚客暗暗松了口气,却再没有人,敢在此写诗作赋。

    “轰隆隆……”

    便在此时,一阵不合时宜的马蹄声骤然响起。

    众人转头看去,竟有甲胄鲜明的数十轻骑策马奔来,在人海中硬生生斩波劈浪般,挤出一条空路。

    许多躲避不及的百姓当场被战马撞飞,三十余骑兵,马术精湛,佩刀负弩,十分刺眼。

    趋利避害是本能,徐凤年一行身前百步距离的观潮百姓,早已推攘躲闪出一条,可供双马并驾的路径。

    为首一名体格健壮的骑士,倒提一杆漆黑蛇矛,面目狰狞。

    百姓让开道路后,他一眼便盯住了驻足岸边的徐凤年,蓦地加重力道一夹马腹,加速前冲。

    徐凤年两眼微眯,眼中闪烁着危险的信号。

    温华看到那些骑士,无所顾忌的撞飞百姓时,便已是怒火大炽。

    他是底层出身,最见不得这般景象,当即扭头望向徐凤年道:“看样子是冲你来的。”

    李飞淡然道:“不是冲他来,而是冲我们来,或者说得更准确一些,是冲咱们之中这群美人来的。”

    徐凤年冷笑道:“广陵王父子皆是色中饿鬼,知道这有外地来的极品美人,又怎么可能按捺得住?”

    李飞微笑道:“如今是时候了,有些事,就从这广陵道开始吧!”

    徐凤年道:“正有此意。”

    便在骑士开始冲锋时,一名兴许是与爹娘失散的稚童,不知为何倒入道路中,跌坐在地上,只是大声哭啼,却不知道避让开。

    那持矛的骑士,却是半点勒马的意图都没有,嘴角带着狞笑,让人看得毛骨悚然。

    无论广陵士族子弟还是寻常百姓,没有人敢去触这个霉头。

    温华见此一幕,瞬间热血上涌,暴怒道:“混账东西,给我死。”

    “死”字刚出口,德理剑已出现在他掌中,身子如离弦之箭般,直直射向那骑士。

    “嗤”

    所有围观群众,只看见一道银光闪过,那冲锋的骑士已连人带马,被剖开两半。

    人和马四片尸体左右坠落到两边路旁,还因惯性向前滑出一段距离,越过了那名稚童,未对他造成任何伤害。

    而温华一剑斩杀那骑兵将领后,一把抱住地上的孩子,在原地留下一道残影,闪身间已回到徐凤年等人身旁。

    其余骑士大吃一惊,不约而同的勒马止步,一时间马嘶长鸣,刺破耳膜。

    温华将那稚童交给二乔照看,随后对徐凤年问道:“我杀光他们,不会给你惹麻烦吧?”

    “呵呵……”

    徐凤年轻笑一声,道:“当然会惹麻烦,不过你尽管惹,放心惹,天大的麻烦,我兜着。”

    有他这句话,加上刚才李飞和徐凤年的对话,温华心里有底了。

    原来他们本来就打算惹麻烦,既如此,那他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当下德理剑斜斜指地,一步一步向着那些止步的轻骑走去。

    看到温华上前,弱了锋芒气势的骑兵们下意识后撤一步。

    正当他们回神后羞愤不已时,一阵格外沉重的马蹄声响起,骑士们松了口气,知道正主到场,当下纷纷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