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在他身上只藏一份皇帝的亲笔所书了?”
“我一直以为,引导别人主动接近事实真相才是最完美的计策!”
“故而可以将第二封手书缝到他衣服当中,我料定也速迭儿看到蜡丸之后定然不信,必然严刑拷打此人。”
“这位忠义之士要咬紧牙关,一句话不说!”
“等也速迭儿不耐烦要杀掉他的时候,再大喊一句,辜负了皇上的重托!”
“也速迭儿一定相信此人身上有秘密,就会恰好发现藏在衣服中的第二封书信!”
“如此,他肯定会自鸣得意,认为自己猜中了事情真相!”
“这离间计,也就成功了。”
当朱允熥说完之后,众人的目光异常复杂。
首先,若没有对也速迭儿充分的了解,知道他内外不和,只有匹夫之勇,是断然想不出这种计策的。
其次,此计将人心把握的淋漓尽致!
他通过引导的方式让人自发的接近目标真相,当别人以为他猜到时,却正中下怀!
谁说第一次离间计之后就不会有第二次离间计?
朱允熥解释道:“此计也可以简单归纳成一句话!”
“你以为你以为的就是你以为的?”
朱元璋陷入深思,他这些年和百官打交道,深知百官的狡黠,每个人都有阴阳两面。
他上奏的真的就是事实真相么?
未必!
还有熥儿的话语中没有一个可能,也许!用的都是一定,肯定!
由此可知他下了多少工夫。
茹瑺则是激动迎合:“陛下,古人云,兵者鬼道也!又或言,兵无常势水无常形。”
‘臣以为,殿下此计,堪比王猛之金刀计。’
‘若运筹得当,也速迭儿和鬼力赤定然大打出手!’
朱允熥说道:“到那时,皇爷爷厉兵秣马,十万大军杀入草原,说不定,能成就唐灭东突厥之成就。”
这个大饼画的有点香,朱元璋心动了。
李世民登基的时候被颉利可汗一番要挟,国库都搬空了。可仅仅四年之后就一举将其灭亡!
这是什么样的功绩?
茹瑺躬身跪拜:“吾皇定然光照万古,万岁万岁万万岁!”
朱允炆看着朱允熥,内心酸的都流苦水,但也只能跪倒在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朱元璋最大的心愿便是给儿孙打下一个万世不变之江山,关外的鞑子就是心腹大患。
此计一出,天下太平。
“此计的关键就是这个忠义之士了!”
众人顿时将身体隐藏起来,这人摆明了要被人毒打一顿,谁爱去谁去。
朱允熥拱手说道:“皇爷爷,我以为,吕文就很合适!”
跪在地上的吕文登时身体一颤:“陛下,不可啊!”
“有啥不行的?”朱元璋玩味的目光看向他。
“臣...臣家里面妻子要分娩了,实在是走不开。”
“你的妻子?”
“收拾收拾行礼去吧,咱会把你的母亲妻儿都接来应天安排妥当的。”
朱允熥说道:“皇爷爷英明,我正要上奏呢!”
“但我觉得他的妻儿还不够,不如将九族都安顿在应天吧。”
“乡下苦寒,应天繁华。让老人家享受享受也是挺好的。”
吕文:....
我特么是不是要感谢你?
他都快哭了,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之前为啥要出头将战火引到朱允熥身上,弄得现在自燃了。
这不是安置,是人质!
你想的是不是太周到了。
“九族倒是不必!”
“要是从太子妃那方面来看,五族就把咱也包括进去了。”
吕文将求助的目光投向朱允炆,朱允炆出班说道:“皇爷爷,孙儿以为,他的妻子即将分娩,不如另选忠义之士,全齐天伦之乐。”
“允炆!”
朱元璋语言冷厉,眼中闪动着失望:“咱告诉你,朱标,朱樉,朱?,朱棣出生的时候,咱没有一次在身边,都在外面领兵打仗呢!”
“大明江山为重!”
“不要因为一些微末的情义,坏了大事!”
“吕文,你不想去?”
“那好,去菜市口走一遭吧!”
“咱的屠刀和去草原,你自己选!”
跪在地上的吕文瑟瑟发抖,他终于知道,自己外戚的身份并不是保命符。
朱元璋杀驸马都尉欧阳伦的时候,可没有丝毫留情!
“微臣...”
“微臣愿意去离间草原!”
他垂头丧气,说出话后身体直接瘫倒在地,重重的喘息。
“草原寒冷,记得多穿点衣服!”
“还有,允熥也莫要自得,皇帝,乃万乘之尊,离间草原而已没必要用朕的手书!”
“令杨远安排就是。”
茹瑺跪地叩首:“陛下,臣定然原封不动的将计划告诉杨远,决计不会出一点差错!”
“额~”
朱允熥出班道:“我还有点事要补充!”
“刚才怎么不说~”
“若是在应天,我能够亲手安排,没必要嘱咐。可皇爷爷既然让杨远安排,那就要嘱咐一下了。”
茹瑺抬头一看,顿时战战兢兢。
一贯冷酷的朱元璋居然露出无语的表情。
他本以为点出了朱允熥的一丝漏洞,可没想到人家居然都想好了。
“说!”
“离间之后,也速迭儿有个手下,他不好糊弄,可能会让也速迭儿派遣使团南下!看看是否真的如同手书中所说。”
“此时,当问及也速迭儿的问题时,杨远一定要果断,表现出自己什么都知道的态势!”
“而问道鬼力赤,便要含含糊糊,最好一句话都不说!”
“如此,离间计方可完美!”
“茹大人~”
“你将我收集的有关也速迭儿的情报带给杨远,让他务必记住。这样才能对答如流!”
“如此,离间计方成。”
朱元璋第一次感觉到了他的失败,这个计划他居然没有一点可以更改的地方。
方方面面朱允熥都想到了。
他挥挥手:“就按熥儿说的办!”
茹瑺叩首:“微臣遵旨。”
“散了吧!”随即朱元璋转身离去。
“茹瑺留下。”
(这种类型的书真难写,头发都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