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卫民也没有料到这么巧,但有些人,有些事情防是防不胜防的,只能将伤害尽量减小到最低的程度。
经过近两三月来接触,他多少有些知道他和平哥这个媳妇的性子,那就是一个拿谁当自己人便敢直言的性子。
什么好话孬话都敢直言,根本不顾听的人当场能不能接受,偏偏还直言的特真诚,听了心里有气都不好计较。
就像上次一样,当着和平哥和他的面就直愣愣地问他媳妇儿怎么到现在还没有怀上孩子要去医院妇产科检查一样。
天注定他媳妇儿哪是什么至今没怀上需要去医院检查,他两口子避孕好吧,结果问出口了还不死心非拉人去医院检查。
知道她是护士,她是好心,但她就肯定想不到他媳妇儿当时有多尴尬。怪她吧,她还连有她在医院上班就是检查出什么毛病都无须担心被其他人知晓,还能及时治疗之类的话都直言了当说出口了。
沈卫民自认他都不用带脑子想的,哪一天见面了聚一块聊到有关话题的时候,这位表嫂就一准敢向他媳妇儿直言白蜜干的破事,搞不好还会又直言来几句那什么你爸妈教育太失败之类的嫌弃话。
这些话,那位表嫂还就敢说出口,她在他两口子面前就直言过她自己父母,说她爸爱装傻,她妈势利眼。
甚至就连因她是和和平哥谈上,她妈事先放话说乐意多给她陪嫁三百块都直言了,很是让人哭笑不得的性子。
“没事儿,就是华北嫂子在我面前提了也没什么。关于她(徐白蜜)更令人难堪的话题,我又不是没有听说过。”
可,那时可没有谁敢当着你的面开口提起白蜜,不要命了!没看都到那个份上了就白蜜的姿色还是没人敢强迫她!
但这话,沈卫民可不敢说出口,说了无疑又是变相证明徐白蜜还是狗改不了吃屎,身边没个男人会死似的。
别的不说,仅凭这一点就足矣让他的长卿这种清心寡欲的人视之为抹不去的耻辱,还提往事干嘛,没得恶心坏她。
“她就是个没脑子的货,至今还不懂上赶着不是买卖。要勾引陈平何至于一上来就抱住不放,循序渐进都不懂。”
沈卫民的嘴角不由一抽。
“就陈平,不是我徐长青看低人,你说他陈平多窝囊多笨啊,她居然还能一下子把这么一个人给吓跑了,啧!”
别啧啊!
这啧的?
沈卫民都哭笑不得了,但于此同时,他也大大松了口气。就凭他媳妇儿此刻还有心情去分析白蜜勾引失败?
这就足矣说明他媳妇儿确实没将白蜜放在心上,有,也是听到的时候一时恼,几秒钟后已经引不起她心有波澜。
“嗤,真没用!每回都是这样子,干啥遇到点困难了就缩得比龟还快,所以我才更痛恨方俊那个王八蛋。
一刀结束了他都难消我心头之恨,没让他落个妻离子散家破人亡,重病在卧死无葬身之地,我如何能甘心。
就凭白蜜遇到一点点困难就缩就逃的德性,要不是方俊那个王八蛋一直若即若离勾着她不放,就她德性?”
说道这儿,徐长青想起来还是忍不住咬牙,“她当时就绝对做不到义无反顾非要嫁给那个王八蛋不可。
就是那王八蛋耍尽手段让她怀上孩子,又用话哄住她。她那个没脑子的本身又心不正,这才更歪了,救都救不了……”
听到这话,沈卫民不知怎么的一时突然想到了远在白子沟的徐老太,想到了和他两位舅公都有首尾的徐老太那个人。
或许白蜜并不是自幼起被家里人惯得不像话,也不是像她老姨白秀莲,而是她本性就遗传了某位小老太。
而这位小老太是不是当年也如她大孙女一样不知检点,这才让他大舅姥爷四十年后才回来父子团圆呢?
不好说。
说出口都是错。
就应该如他奶所说的往事不可提,提了于谁皆无利,只要确定老丈人是大舅姥爷亲儿子就行了,其它不重要。
徐老太也好,老舅姥爷也好,他们就是曾经辜负了大舅姥爷,伤害了大舅姥爷,只要大舅姥爷放下就行了。
“……以前我还恨自己怎么就没有早发现,还一个个学着瞒我、背叛我,后来,慢慢的,我就想通了。
不是我徐长青不好,是我徐长青太把自己当成了一回事,我不是谁唯一的孙女,更不是谁唯一的外甥女。
我就是个自视奇高、自以为是的蠢货,因为伤害我的成本最低,所以我退让得太过的后果就是最先被舍下。
想通了不是我的错,我还何必为难我自己。虽然想通了太晚,但也不是没好处,你看我如今就极少会钻牛角尖。
有想不明白的事情,只要与你我利益无大冲突,我也学着去‘难得糊涂’,所以事到如今已经很难有人伤到我。”
比如?
因话题已经涉及到不好被第三个人所得知,而进到长青园睡前洗簌的这一刻,沈卫民张了张嘴合上。
他想问的。
比如你说的有想不明白的事情,你是不是也早已怀疑你家小老太和两位舅姥爷有染才不乐意上许家?
再比如……
“你想说啥?”徐长青实在见不得沈卫民欲言又止的表情,原本多利索的性子,吞吞吐吐的像啥样子!
“没。”
嗤!
就你这个“没”字回得快的,连你自己都一脸牙疼了吧?不要谁信的!再看沈卫民躲闪的目光?
徐长青无语扶额!以自己对他的了解,还有什么事情能神奇到值得他刚刚在自己面前都难以启齿的?
想多了,就她家的那点子事情,他还有什么不知的,她的脸早就丢尽了!“既然咱今晚话都说到这儿了。
这样吧,还有件比较难堪的事情,我给跟你说了。我爹的确是程爷爷亲儿子,但我家小老太还和许老头有染。”
啊?
有染?
应该没听错。
说的应该是有首尾的有染。
他媳妇儿普通话说的老标准了。
“这种丑事,我爹好像也知道。”徐长青伸手去合上沈卫民惊诧张着的嘴,“不奇怪,省城王家又不是死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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