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恒话音落地。
数万大军便立马行动起来,井然有序地变换阵法。
说来也挺有意思的。
这东西拐子马阵,也是当初苏彻教给裴恒的。
这是直接保护大阵的一种布阵。
没想到现在被裴恒用来保护苏彻。
可能这就是因果吧。
当初苏彻种下的因,今天结了果。
闻人牧月坐在马车上,掀开帘子的一脚,看着数万大军在簌簌而动,这阵仗,确实雄武非凡。
北凉羽神军。
亦是北凉最为精锐的一支军队,其威名比之龙骑军更盛。
可现在,这支数万人的军队,出动竟然只是为他们保驾护航。
闻人牧月的目光落在了坐在自己对面的苏彻的身上,心中倍感震撼。
“这就是苏彻的牌面吗?”
此时此刻。
闻人牧月对苏彻的敬仰之情,又上升了数个台阶。
都快把天花板给捅破了。
本来苏彻需要在外面驾驭马车,但是现在裴恒找了个“老司机”过来。
苏彻就轻松了。
可以和闻人牧月一起坐在马车里。
这让闻人牧月甚为欣喜。
不得不说,裴恒这个安排,深得她心。
闻人牧月已经想好了。
等她安全回到大奉。
便派使者出使北凉,让使者在北凉国君面前好好夸赞一下裴恒。
再给他赏赐一些大奉奇珍。
以报答今日之恩。
……
……
苏彻这边和闻人牧月,在裴恒大军的护送下。
一路畅通无阻地朝着秦国的方向前进。
只要进入秦国,不仅楚国的手伸不过来,北凉的手也同样伸不过来。
更重要的是。
秦国当今的国君,是闻人牧月的亲舅舅。
所以只要苏彻他们顺利进入秦国境内,基本上就算是安全了。
与此同时。
楚国国内却是风起云涌。
因为苏彻事件引发的风波。
远比赵阴嫚和李玉他们想象的要剧烈!
他们本以为,只要把苏彻除掉。
后面再抹黑一下苏彻,那些愚昧的百姓便也会相信他们所说的。
可事态的发展已经逐渐偏离了他们的预期。
那天在朝堂上。
赵阴嫚命太史窦召撰写两篇文章。
一篇细数贼子苏彻平生所犯之罪行。
一篇痛斥苏彻身为楚国国民,却勾结敌国奸细,意欲颠覆江山社稷,陷楚国千万子民于水火!
窦召在朝廷当中地位很高。
掌管起草文书、策命诸侯卿大夫、记载史事,兼管典籍、历法、祭祀等事。
尤其是在那些读书人眼中,窦召是祖师爷级别的存在。
所以撰写这两篇文章,窦召确实是最合适的人选。
窦召也知道这两篇文章的重要性。
所以这几天都没去上朝。
把自己关在了书房里面。
可以说是绞尽脑汁。
说来讽刺。
当年苏彻北击匈奴,南下灭匈奴,成为楚国人尽皆知的大英雄。
那时候女帝也让窦召写了篇文章。
只不过那篇文章是歌颂苏彻的。
那篇文章,窦召写的很快。
仅仅只用了半天时间就写完了。
洋洋洒洒几千字。
窦召只觉自己思如泉涌,下笔时如有神助一般。
可那篇文章写的快,是因为苏彻的功绩确实太多了。
窦召的文笔和写作功底本来就很深,再加上苏彻那些实打实的功绩,他只要如实记述,再加上一些辞藻赞美就行。
这能有什么难度呢?
所以窦召觉得这次女帝属实是在为难他了。
这两天他绞尽了脑汁,费尽了心思。
给苏彻编了一项又一项莫须有的罪名。
编到最后,窦召自己都感觉编不下去了。
因为污蔑别人容易。
污蔑苏彻实在是太难了。
毫不夸张地说,在楚国,苏彻的名望,是足以与女帝比肩的。
就连他这个太史大人,跟苏彻比起来也完全没有可比性。
所以污蔑苏彻还不能随便污蔑,必须把这两篇文章给写的有板有眼,让百姓们相信大家之前错信了苏彻。
其实苏彻并不是什么忠臣。
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奸臣,一心想着造反。
这就是为什么文章难写的原因了。
唯一让窦召感到欣慰的是。
苏彻之前干了件事,算是他的一个污点。
那就是将楚国和六国的门阀世家屠了大半。
窦召就是用这件事大做文章,想要借此来颠覆苏彻在百姓心中的形象。
写完这两篇文章后,窦召叫来自己的两个儿子,让他们品鉴了一番。
两人都是朝中的大臣,看完文章后,都觉得写的很好。
直言满朝文武百官。
也就只有父亲大人才能写出如此水平的文章。
兄弟连这一顿猛夸,可把窦召给高兴坏了。
这两天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冥思苦想,窦召的压力不可谓不大。
因为他知道自己这两篇文章的重要性。
可不仅仅是抹黑苏彻那么简单。
会直接影响到江山社稷。
所以容不得半点差错。
务必要将苏彻彻彻底底地钉在耻辱柱上,让楚国千千万万的子民,认定他就是勾结敌国奸细,意欲谋反作乱的奸臣贼子。
窦召看自己两个儿子都说好,再加上他本人看了好多遍,也很满意。
所以觉得应该是稳了。
这回指定可以跟女帝陛下交差了。
窦召不由松了口气。
他觉得,自己为官四十多载。
干过最难的一件事,便是写这两篇文章了。
如果换做别的大臣来写,还真不一定能写出他这个水平。
所以想到这一点,窦召还是颇为得意的。
完成任务之后,窦召也不敢怠慢。
连忙带上这两篇文章,坐上轿子便出门了。
要去皇宫跟女帝交差。
“苏彻对楚国的影响实在太大,这次他叛出楚国,直接动摇到了江山社稷。”
“而我这两篇文章一旦张贴出去,必将力挽狂澜,直接改变楚国百姓对苏彻看法。”
“由此来看的话,我这功劳也足以载入史册,名垂青史了。”
窦召坐在轿子上,心里面在盘算后面的事情。
可轿子刚刚出了大门。
一个穿着粗布麻衣,满头白发的老者突然从旁边冲了出来。
只见他手上拿着根木棍,用尽全身力气朝着窦召的轿子砸了下去。
一边砸,一边厉声喝道:
“窦召,你这个混账东西。”
“苏大人这种国之脊梁,也是尔等能污蔑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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