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敬被许延年给吓得落荒而逃。
这下子,其他的狱卒更不敢靠近了。
都是离的远远的。
生怕惹上祸端。
许延年是已经豁出去了,将生死置之度外。
可他们还想活命。
“真是没劲。”
许延年摇了摇头道:
“这破地方,连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
“赵阴嫚这个小畜生,把我关在这地方,还不如把我押出去游行,我还能向世人宣扬一下星星之火。”
自知生命走到了尽头的许延年,现在满心想的都是将苏彻和他说的那些观点给传播出去。
以待有朝一日,可以迎来全新的世界。
“父亲,既然在这里这般无聊,不如我来陪你几日。”
就在这时,一个中年美妇来到了地牢深处。
只见她穿着一身玄色用金丝勾勒海棠图腾的长裙,九尺的青丝挽成了一个飞仙髻,别上三支金簪。
整个人有一种贵不可言之感。
“你来做什么。”
许延年看到来人,没好气地说道。
“父亲,女儿自然是来看你的。”
来者既然称呼许延年父亲,那么便是当朝太后许如云无疑了。
在知道赵阴嫚要将许延年斩首之后,许如云便竭力阻止。
可谁知赵阴嫚心意已决,非要斩了许延年不可。
为了不让许如云干扰她。
赵阴嫚甚至派人将许如云给软禁了起来。
眼看着自己父亲就要被自己女儿给斩了。
许如云这个大孝女是心急如焚。
最后,她以死相逼,才换来了这个出宫来天牢见许延年的机会。
“不必来看我。”
许延年冷声说道。
那天他已经对赵阴嫚说了。
他平生最后悔的两件事。
其二是生了两个贪赃枉法的儿子。
其一便是生了许如云。
因为没有许如云,就不会有赵阴嫚。
楚国也就不会变成现在这番模样。
“父亲,我知道你很生气,但是阴嫚毕竟是一国之君,她也很不容易。”
许如云走到牢房面前说道。
“她还不容易?”
许延年冷笑出声:
“纵观史书,有哪个皇帝当的比赵阴嫚还轻松的?”
“几乎什么都没干,外敌就都被消灭了,国内的经济也一片繁荣,正治清明,完全是一派盛世之景。”
“可这一切跟赵阴嫚有关系吗?”
“不都是苏彻呕心沥血才换来的么?”
“她赵阴嫚倒好,觉得苏彻功高震主了,就要想办法把苏彻除掉。”
“要是早知道有今天,我当初绝对不会让你嫁入皇家。”
许延年越说越气。
:“父亲,你先消消气。”
许如云在来之前就做好了挨骂的心理准备。
虽说她是当朝太后,可她心里面对自己这位父亲是相当敬重的。
“这气至死都消不了了。”
许延年道。
“父亲难道真的一心赴死了么?”
许如云知道自己父亲脾气很倔,可她还是想来试一试。
“嗯。”
许延年点头。
从他去窦召门口蹲着开始,就没打算活命了。
他就是拼死,也要为苏彻讨个公道。
“父亲,你这是何苦呢?”
“我知道苏彻为我们楚国立下了无数功劳,确实劳苦功高。”
“可不管怎么说,阴嫚是我的女儿,也是您的亲外孙女,您难道不应该偏向我们自家人一些么?”
许如云开口道。
“再跟我说这些的话,立马给我滚。”
许延年没有给什么好脸色。
因为在他看来,许如云就是给赵阴嫚来当说客的。
“父亲。”
下一刻,只见许如云跪在了地上,双目通红地看向许延年:
“阴嫚是我女儿,您是我父亲,我如何能够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女儿杀了自己的父亲呢?”
“您只要低个头,从此和苏彻划清界限,阴嫚便不会和您计较这件事了,以后我们还是一家人。”
“再者,母亲年事已高,您难道真的忍心抛下她一个人么?”
说着说着,许如云便打起了感情牌。
她到底是许延年的女儿,很是了解自己这个父亲。
虽然脾气很倔。
但是他也有软肋。
那便是他的结发妻子。
当初许延年逼着赵阴嫚将自己儿子绳之以法,也是他妻子以死相逼,许延年才不得已作罢。
所以许如云觉得,这次把母亲被搬出来。
说不定事情还有转机。
但是,这一次她显然还是低估了许延年的决心。
“个人的生死,和国家大义,和天下万民相比,实在是微不足道。”
“我先行离去,是我亏欠了你母亲,如果有来生的话,我愿意加倍补偿。”
“所以你不要再说了,我是断然不可能向赵阴嫚这个小畜生低头的。”
许延年心意已决,斩钉截铁地说道。
他这左一口小畜生,又一口小畜生。
听的许如云心里面也很不是滋味。
毕竟这是她的女儿。
所以她现在着实很为难。
一边是女儿,一边是父亲。
手心手背都是肉。
“为了一个苏彻,真的有必要走到这一步么?”
许如云的指甲嵌入肉里,用嘶哑地声音说道。
“有必要,非常有必要!”
许延年说话铿锵有声。
完全不像是一个风烛残年,垂垂老矣地老人。
“是,我知道父亲您和苏彻是忘年交,一直以来也很钦佩苏彻。”
“可是您豁出自己的性命,又能换来什么呢?”
“实际上什么都改变不了。”
“苏彻勾结敌国奸细,意图谋反的事情已经盖棺定论。”
“别的大臣在这个时候都选择了明哲保身,包括苏彻自己那几位结义兄弟,他们不也没有说什么么?”
“父亲您为什么要站出来蹚这趟浑水呢?”
“而且您又是阴嫚的外祖父,您这么做,确实让阴嫚很为难。”
“她毕竟是一国之君,有时候也是身不由己,父亲您应该体谅……”
“混账!”
许如云话还没说完,便被许延年一声呵斥打断了。
“赵阴嫚这个小畜生有什么为难的,她根本就不配当这个国君!”
“还有你说我豁出自己的性命,什么都改变不了。”
“如果你这么认为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
许延年大声说道。
“我知道我个人的力量不足以改变这个局势。”
“可难道知道改变不了局势,就去当个缩头乌龟?”
“倘若我楚国全是这种人,那么干脆趁早亡国算了。”
“这样的国家有何未来可言?”
许延年地目光落在自己这个女儿身上,一字一顿地说道:
“正因为我是赵阴嫚的外祖父,所以我更加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苏彻这个为了楚国倾尽一切的臣子受尽污蔑和委屈,而置若罔闻!”
“你记住。”
“为众人抱薪者,不可使其冻毙于风雪!”
“为自由开道者,不可令其困厄于荆棘!”
“平心而论,苏彻做的已经够多了,而在他蒙冤受难之际,我虽势单力薄,也愿意站出来,为他说上两句话。”
“哪怕是这两句话的代价,是要豁出我的性命。”
“我亦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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