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当年大秦一统后,因为分封制还是郡县制,曾经引发了一场激烈的论战。
而王爵,也是这场论战的一部分;此前即便是皇子,也都并未授爵。
可如今嬴政却为了这种植法,直接舍出一个王爵来。
这般手笔,立刻令天下人都对这杂交培育法有了兴趣,就连一些原本不事农桑之人,也开始试着研究。
墨家,机关城。
墨家巨子盯着手中的诏书,眸子里满是复杂。
“没想到嬴政为了连真伪都无法判断的东西,能如此舍得本钱;
看来这种植法什么的,定然真能有所收获。”
盗跖轻声说着,眼睛里满是遗憾。
班大师点点头,道:“这是自然,赢子阳虽说年幼,可他身上满是奇遇;
只可惜,咱们还是棋差一招,没能将其弄到手,否则对于我墨家来说,也许是个绝好的机会。”
两人说话的时候,墨家巨子却是冷笑一声。
“封王吗?这般诱惑,只怕真能将一些身怀本领的人吸引过去,只是最终结果如何,谁又能说得清楚?”
小圣贤庄,议事厅。
“农桑为国之根本,有了足够的食物,百姓日子也能好过一些。
看来嬴政也并非只知用铁血手段,欺压百姓。”
颜路笑呵呵的说着,似乎对于眼下的情况,颇为乐观。
伏念看向张良,见其神情凝重,忍不住开口询问。
“虽说种子最终还是被嬴政拿到了,但想要推广,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况且这里面,究竟是真是假都还不一定;你又何必忧心忡忡?”
张良闻言,苦笑道:“我不是担忧,而是在犹豫。
若这粮种和杂交培育法真的如赢子阳说得那般,那我们的大业,岂不是再难争取人心?”
颜路笑道:“那又如何?百姓得以安居,能吃饱肚子,这才是头等大事。
圣人云,仓廪足,而知礼仪;说不定这些东西培育出来后,大秦也能有所改变呢?”
张良对于颜路的乐观,表示无法认同,但一时半刻却又找不出合理的理由反驳。
三人各执一词的时候,道家天宗之内,也在发生着类似的议论。
“世间万物,本就已有定数,即便是草木,也有规律制衡;
这杂交之法,虽说不知具体内容,可单单听上去,便不伦不类。
也不知道赢子阳究竟是如何搞到这般东西;但看嬴政的这般手笔,倒是对其格外上心。
今日之后,还是晓谕各处,让他们密切关注此事吧!”
六位天宗长老聚在一处,轻声商议着。
而密室屋外,天宗的一众门人弟子,也一番往日的清心寡欲,小声讨论,显得颇为热闹。
“你们说,咱们道家中人,为何也要理会这什么劳什子的种子?”
“你知道什么?这可不是一般的种子,是能让天下人吃饱肚子的!”
“错啦错啦,你们都错啦!长老们商议此事,是因为让此法真能推行,大秦必然更得人心,到时候,咱们也得考虑和大秦的关系了。”
农家,六贤冢。
兵主双目之中,满是凝重。
自从上次兵家再次聚首,却发生分歧,险些火并后,这还是他们第一次重新将众人聚到一处。
下首位,田蜜见没人开口,索性第一个站了出来。
“诸位,大秦的诏令,想来你们也都瞧见了。
前者有些人去抢夺种子,却损失惨重,自己也被吓得逃了回来。
如今大秦给出这么优厚的待遇,难不成,咱们还要错失良机?”
田蜜话音刚落,便有不少人随声附和。
有了之前的挫败,一些原本反对加入秦国的农家门人,此刻也都偃旗息鼓。
而那些侥幸从落枫谷逃回来的,更是不少都开始转换阵营,支持起田蜜。
因此,田虎此刻显得颇为被动,只能瞪着眼睛,看向田蜜,却不知该说什么。
田赐犹豫片刻,说道:“地泽万物,乃我农家之本;如今秦国既然有心推行农桑,对我们而言,正是个绝佳的机会。
况且若是能将杂交培植之法弄到手,以我农家六堂的本事,举一反三,再搞出其他,或是更好的技术,也未必就是难事。
所以,我赞成田蜜的主张;今日我烈山堂堂主未至,我便代为做主,代表烈山堂支持暂时同秦国交好!”
一时间,六贤冢内变得更加喧闹,兵主眼眸低垂,似乎还在犹豫。
但其他五位长老中,却有好几位在微微点头,表示赞同。
见到这种情形,兵主心中,暗自叹了口气,一个念头,在他心中逐渐成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