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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要钱
    苏长山眼睛一眯:“牡丹院又不是他的。”

    那人说:“很快就是了,以后别说菊儿胡同,四九城这些大大小小的场子,都姓佟。”

    “常小雅给我还了多少?”

    “五千,佟爷大度,三百零头不跟你计较了。佟爷让我告诉你,你打了我家一群不中用的兄弟,每人医药费算你一百,十二人一共一千二,最迟明晚,见不到钱后果你自己掂量。”

    苏长山接过蜜三刀,手一松,当着他的面掉在地上,一脚踩碎。

    “苏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们那丧葬费多少钱?”

    “话我带到了,你好自为之。”

    那人踢开支架,扶着车把要走。

    却发现推不动。

    “我让你走了吗?”苏长山拽住自行车。

    “苏先生,你还是不懂佟爷的规矩,他肯要你医药费,说明没有跟你计较,要不然你现在不会站在这里。”

    “别跟我提那破规矩。”

    哐啷一响,苏长山把自行车搡在地上。

    “北伺胡同八号。”那人不慌不忙,微笑说道。

    苏长山缓缓一笑,眼神比寒冬腊月的什刹海还冷。

    北伺胡同八号是林千黛家,要是一定划拉个界限,那边就是底限。

    苏长山出了胡同,买了四个大馒头,边吃边走。

    马上去弄一场硬仗,纯力气活,但是中午没吃饭,怕力气不够。

    当他没看过街仔?黑帮还讲究祸不及妻儿老小,佟乡生算个什么东西,派个狗杂碎过来,威胁他老婆孩子?

    苏长山眼神都直了。

    完全进入忘我状态,就是朝着那个目标走。

    路上有人打招呼,他根本听不见。

    到了菊儿胡同牡丹院,准备一脚把门踹开。

    刚抬起脚,忽然想起常小雅说中院开了个南门,里面那个月亮门已经封了。

    他收回脚,往东走了走。

    这是一幢新修的门楼,抱鼓石、将军柱、拴马桩,弄得像模像样。

    大门上铆着铜钉,两颗狮头,口中衔着银环。

    苏长山一脚踹在狮头上。

    门闩断裂。

    两扇大门哐啷一下打开,猛地撞在墙上。

    一阵尘土飘荡得满地都是,苏长山迈进大门。

    院里有几个抽烟的,草地上有几个玩蛇的,屋里那一间间房,吆五喝六的,不是喝酒就是打牌。

    基本上走哪都是人。

    苏长山踩断一棵手腕粗的银杏树。

    “那是佟爷点名种的树,你眼瞎啊?”

    一个玩蛇的青年喝道。

    苏长山又踩断一棵银杏树。

    “故意的是不?你谁啊,上门找事来了?”

    玩蛇青年一个眉毛高,一个眉毛低,斜着眼问道。

    身边伙计笑道:“我瞧他像个傻子,谁敢来佟爷这找事?”

    “佟乡生在吗?”

    苏长山看看一楼大厅。

    “佟爷名字是你叫的吗?找死呢?你到底是干嘛来的,说明白点!”

    玩蛇青年撅一下子站了起来。

    “我来要钱。”苏长山说道。

    “要什么钱?”

    玩蛇青年使个眼色,门口一人把门关上,挂上铜锁。

    玩蛇青年又道:“我只知道别人欠佟爷,没听说过佟爷欠别人钱。你叫什么,我去楼上问问金爷。”

    “佟乡生,你给我出来!”

    苏长山忽然大喝一声。

    院里人都惊了,甚至有点懵,真有人不怕死上这来找事?

    他这一嗓子把隔壁都惊动了,常小雅连忙趴在窗边,一看是苏长山,顿时喜上眉梢,没想到钱花的这么快就奏效了。

    “让那些小摊小贩都收了,街口找人看着点,今天菊儿胡同不做生意了。”

    “姐,至于吗?他就一个人。”

    “你中午不是看到了,你亲口跟我说他一个人打倒十几个。”

    “那能一样吗,那只是几个收账的喽喽,跟院里这群走南闯北的不能比。”

    “我们院现在有多少人?”

    “姐,咱这现在还有十几个,剩下的都去进货了。”

    “让兄弟们准备好。”

    “来真的?”

    “废话!都什么时候了,早晚会有这一天!”

    ……

    隔壁院风云四起,不管是正在忙什么,全都出来了,谁吃了豹子胆敢在这直呼佟爷大名。

    大家伙一看,院里就一个人,一时间不知道什么路数。

    直到金耀煌从二楼下来,笑嘻嘻的道:“原来是苏长山啊,蜜三刀收到了吧?那钱到底还是有人替你还了。不过还差一笔医药费,你是来送钱的吗?”

    “我来要钱的!把多拿的三千给我,让佟乡生出来赔个不是。”

    “苏长山!你丫是不是有点太嚣张了?找死你都不挑地方!兄弟们,这小子要咱们佟爷跟他赔不是,你们说怎么办?”

    金耀煌威风凛凛的抖了抖黑熊大氅。

    “金爷,我先来?”

    玩蛇青年搓了搓手上的泥土,跃跃欲试。

    “行,你俩单练吧,用你的通背拳会会他。”

    金耀煌老神在在,他知道苏长山能打,但能打有什么用?这院里全是他的人,再能打今天也要站着进横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