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朕当年为朕的崽种们,写下的“死字旗“;大夏有他们才了不起(求订阅
这一刻,整个庭院,都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寂静。
哪怕是早就知道林阎目的的应文老僧,此刻也偷偷的瞥了林阎一眼。
门口的朱棣,则死死的盯着林阎,神色诡异。
藤椅上的老者,则微微抬头,目光落在了林阎的身上,他的嘴角带起一丝古怪的笑意!
“阎罗?阎罗王!?”
林阎咳嗽了几声,随后低声开口。
“没错,就是阎罗,阎罗十殿,也就是会有十位阎罗,都将拥有自己的阎罗殿,以及封地,并且会掌管一部分地狱。”
“其上的五方鬼帝位置,还无法册封,简单来说,阎罗只需要接受阴天子统领!!”
藤椅上的老者挑了挑眉。
“按照古时候的说法,就是诸侯,按照现在的说法,就是分公司的总经理嘛!阴曹地府请我去,这可有点意思。不过我很好奇,你们阴曹地府的阴天子是谁?”
林阎眨巴了两下眼睛,之后……指了指自己。
“那个……就是我啊!”
寂静!
死一样的寂静。
整个庭院,都寂静的可怕。
就连举着手机的张心怡,此刻都强忍着没有笑出来。
这可能是林阎直播这么久以来,为数不多,让人觉得有些忍俊不禁的画面。
藤椅上的老者倒是歪了歪头。他甚至很认真的思索了一会儿!
“哦?这样啊!”
“挺不错的。”
林阎笑了笑。
“朱老爷子,没有因为我是个年轻人,而低看我,就证明我选对人了。”
藤椅上的老者依旧笑呵呵的,但是却让人猜不出心思。
“我确实没有小看你,英雄不问出处,我当年也不过是个要饭的,哪里会小看谁,更何况现在是新的时代,任何职位,有能力者居之,从你干的那些事里,我能看出你的野心!”
“曳落江的十万赤魂,给你阴曹当差,大17宋的武穆大将军,在你阴曹做鬼将,大夏曾经最顶尖的科学家,在你那里给你当判官,你把注意打到我身上,也不足为奇!”
“不过,我还是想问,为何是我……帝皇魂魄,符合这个资格的人,应该也没那么稀少。”
林阎此刻,依旧捧着那面“死字旗”很认真的开口。
“确实不少,符合规则的有四百多人……”
“但我仔细看过生死簿上,关于朱老爷子你的记录。你最符合……”
“姓名:朱元璋,别名:朱重八,学历:无文凭,秀才举人进士统统的不是,后曾自学过!职业是皇帝;家庭出身:贫农,且至少三代,寿元70年!”
“你6岁开始放牛!”
“15岁,爹娘大哥嫂子被饿死,大侄子也被饿死。吃饭要靠自己,所以你去寺庙当和尚,每天要,扫地、上香、打钟击鼓、烧饭洗衣,挨骂!”
“17岁时,庙里没饭吃了,你每天要出去要饭,填肚子!”
“20岁,则回庙里接着,扫地、上香、打钟击鼓、烧饭洗衣,挨骂!”
“24岁,有人诬陷你背叛大元,马上要被击毙的时候,你跑路,跑去当义军,有人怀疑你是奸细,于是你被带到当时的义军老大郭子兴的面前!”
“但是你没有被杀,甚至成为了郭子兴的亲兵,他还把他朋友的女儿嫁给你,再后来,你老大被另外几个大老板抓走,你拼死把他救了出来。”
“25岁半,你回家喊你发小老乡跟你出去干事业,有七百多老乡愿意跟着你!”
“26岁,你觉得老大郭子兴没前途,你开始单干,你只带了24个人单干,但就是靠着这24人,你聚集了三万的手下,并且占据了自己的第一座城!”
“27岁,你占领了金陵,并且江水以南的部分地区都在你的手里,你那时已经有至少十万下属!”
“31岁的时候,你二哥三哥和你姐姐死了……”
“你32岁,打败各种手下物资强你3倍以上的敌人,还要防备你其他三个方向的敌人下黑手!”
“36岁,你打败一个占据大半东吴州的老板!”
“39岁了,3个月拿下福宁州,横扫大江以南!”
“40岁,大江以南都是你的地盘,只有你一个大老板了……
“年!”
“50岁爱你的和你最爱的妻子死了!”
“64岁,你最爱的儿子死了!”
“71岁了,你寿元终了……传位子孙!”
“说实话……这样的履历,给任何一个老板,都会心动……更何况是我!上面的经历看似简单,但是只是生死簿上的粗略记录。”
“我家的判官,张敬之先生的妻子,刘梦芸老师称赞你说……”
“祖上尽贫农,父母皆殍横;剃度皇觉寺,要饭三年存。寄身大夏军,九死图一生;天下纷且乱,称王知缓忍。”
“上游陈友谅,下游张士诚,乱世多豪杰,谁能大业成?一统江南地,逐鹿京平城,燕云驱鞑虏,漠北赶胡尘!如此英雄汉,天下有几人?”
“最重要的一点是……历代皇帝,大多出身尊贵,无论如何贤明仁爱,但是却无法真的了解大夏……但是你会懂,你能懂得曾经的大夏,也能理解现在的大夏!”
“懂得生死……懂得大夏之前那两百年的苦难!”
“至少若你为阎罗,绝对不会做为害现如今人间的事!!!”
林阎的声音,前所未有的诚恳。
他目光灼灼的盯着对面的藤椅上的老者!
藤椅上的老者,或者说朱重八,诡异的笑笑,他盯着林阎。
“你就那么肯定,我当了阎罗后,不会有什么不可言述的野心。”
“在阴界,夺了你阴天子的位置,之后再阴兵过境,一统人间,当人间阴曹,唯一的帝王!!!”
“你觉得你很懂朕!?”
林阎此刻手里攥紧了那面“死字旗”终于幽幽的开口。
“有那样野心,并且毫无人性的厉鬼,不会在茶馆里,给我留下这面“死字旗”,不会把当年,天府州……父亲写给儿子的旗,保存了八十年,这么干净且完整!”
“不用伪装了,朱老爷子……”
“你记得当年天府州,天府军死去的英灵,死去的百姓,你出身低微,所以你懂人间疾苦。你出生在大元,那是大夏被元人统治的时代,你知道亡国之后,大夏的百姓是如何过活的!命如草芥……”
“所以你能和八十多年前,那些拼了性命,不让大夏没亡,不让大夏未来后代,做亡国奴的那些英灵,感同身受!!!”
“所以你留着这面旗!!!你从当年的那些人里看到了自己。”
“当年大夏被欺辱,无数百姓被屠戮……天子之怒,浮尸百万,流血千里……”
“大夏当年百姓的先辈不是天子,不是权贵,不过是贫民,不过是佣农,和你当年一样!”
“不想做亡国奴,就唯有自己的性命,唯有自己的身体去拼命!
“他们当年绝望,比你更甚,但是所有人的选择是,匹夫一怒!”
“不是弱小吗?不是打不赢吗?所有用人命来填!一条不够!100条!100条人命不够!1万人命!”
“整整的连队全部用命去填,整整一个师全部以身殉国,无数人死都不怕!”
“从来没有天命不可违,用人命来换取胜利!用百万人命来换取大夏不亡……”
“所以有了这个死字旗——爹娘我爱你们,舍不得你们!”
“可是……孩子啊,国亡了,还有家吗?”
“孩子啊,我不愿你在我近前尽孝;只愿你在大夏分上尽忠!”
“孩子啊,我给你一块布,战争的时候这是旗帜,死了就用来裹尸!”
“孩子啊,我爱你,我深爱着你,但忠孝不能两全,去吧,为大夏流尽你最后一滴血吧!”
“孩子啊,你孝顺我就把命给大夏吧!”
林阎的声音顿了一下。
他此刻在那位朱重八面前,慷慨激昂,像是一头雄狮。
他死死地盯着对面的朱重八,声音越发的嘶哑!
“百年以前的大夏,那时候的大夏……人命已经无法计算了,那时候人命如草,比草还贱……和你当年遭遇的一样!”
“但就是他们,就是这些大多数文盲,这些吃饭都吃不饱的农民,扛起了沉重的税收,以身殉国,他们和当年的那个亲眼看着自己哥哥,嫂嫂,侄子饿死的朱元璋,做了一样,但又不一样的事!”
“因为当时的大夏还没有亡!!!在绝望中前行,在死亡中前进……”
“而且,还有一件事……”
林阎攥紧了手里的死字旗。
“写下来这个死字旗的人……”
“不是别人,就是你,朱重八,朱元璋!!!”
“本来还不确定,但是看到这面旗,所有的一切,就都串联在一起了!”
“这是,我和我地府判官张敬之,一起翻越了生死簿才找到的线索!”
“八十年前的天府州……有人收养了一批孤儿!”
“这些孤儿,都是外地流民的子嗣,那些流民因为家乡天灾,无路可去,拖家带口的南下,儿子在他们手里,只是拖累……易子而食,在当时也不是很少见。”
“而有一个富商收养了他们,在天府州的一个村子里,教他们读书写字,教他们自力更生……”
“等那些孩子长大,大夏,最晦暗的那几年也来了,大夏……丢了辽东……而丢掉辽东,却只是开始!”
“大夏眼看着就要灭国……”
“天府州,开始有天府军要出天府,救国……”
“收养了十几个儿子的那个富商,毫不犹豫的,把十几个“儿子”全部送上了战场……按照那十几个“儿子”在生死簿上的记载,收养他们的父亲,叫朱重八……但是这个父亲的生平,却不在生死簿上!”
“这种情况,只有一个可能……这个父亲,要么名字,籍贯,八字,都是假的,要么……他是一个死人,是一个魂魄,因为生死簿,只能记载活人生平!”
林阎此刻望着对面的老人。
“这十几个“儿子”都是你一手养大的吧!你除了养大他们,还在各州,各地的军团之中不停周旋,你到底……直360接或者间接的,送了多少人上战场啊……朱重八!!!”
一直半躺在藤椅里的老人,此刻终于坐直了身体。
他望着对面的林阎,脸上没了笑容。
“不愧是阴曹的阴天子啊!”
“这都查出来了……”
“但是当年的惨烈,你描述的还不够……终究是没有经历过……”
“那惨烈,可比当年的我还活着时的16岁到20岁见到的,还要狰狞可怖!”
“人们在打一仗没有希望取胜的战争,又也许他们本来没有企望过胜利,只是因为时运走了到这一步,每个人都要去台上亮个相,或者尽忠战死,或者胆怯逃生,扮演完自己该演的角色,便谢幕而去,如此而已。”
“还有当年,我养大的那些崽子们!”
“我把他们养大的村落靠近山原,旁边还有好几个村子,好几个村子的少年们,被我的“儿子们”带领聚集在一起,大概有几百人……天天喊着,誓死不做亡国奴!”
“当年其实哪怕我不写这个死字旗,他们也会上战场!”
“你无法想象……”
“当年的山原上,聚集着各村,无数心怀复仇烈火的少年,他们带上自己的新驹,用树枝削成木刀去自己训练。”
“他们在山原上自己划分编制开始训练,没有任何的兵法操典,只凭了一些新闻上的描述和我丢给他们的几本残破的兵书,就学着如何出击,如何分队,如何穿插,如何围射。”
“而如果遇上敌军如此战法,如何应对,他们就红着眼睛,日夜讨论,一旦有了想法,就上马训练。从马上摔下来断了腿,被木棍误伤了眼睛,都没有人出场抱怨。”
“当年他们的父母们在远方看着他们,没有人来喝止,只是默默地放下食物与羊奶。”
“这就是当年的大夏……”
“自家的儿郎不上战场,战火迟早有一天要落到自己头上。”
“说实话,我真喜欢我收养的那十几个小崽种,比我亲生的子嗣都要强!!!”
“他们配得上……朕给他们写的死字旗!”
这一刻,老人终于从藤椅上站起。
和林阎对视!!!
老人幽幽的开口。
“大夏,从来不是因为有大明朝了不起,那不过就是几百年……大夏,有这样的少年,一直有这样的崽种,才了不起!才无路如何,都不会再亡!!!”
“你让我当阴曹的阎罗,现在给出的理由,还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