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张氏一见到厂里来人,顿时就来了劲,连躺在床上的亲儿子醒了都没有注意到。
在知道来人是厂里的李主任之后,贾张氏更是气焰嚣张了起来,连说话都大声了许多。
她的心里瞬间就盘算着无数的小心思。
李主任可是厂里的小领导,肯定是派来处理她儿子受伤这件事的。
而且,厂里事故,可还是有伤残抚恤金的。
这一笔赔偿,可一定要拿到最多的赔偿,不然,她儿子岂不是白白瘫痪了两条腿!
贾张氏心里飞快地算计着,嘴上却还装作一副好说话的样子。
“李主任是吧,我儿子为了厂里双腿伤成这样,厂里得负责的吧?”
李主任连忙点头,道:“负责,一定负责!”
“你放心,我回厂里,就将你儿子的赔偿申请送上去,我们厂里一定会好好安置贾东旭之后的生活问题的。”
李主任说得那叫一个诚恳,其实也就是想要尽快解决这件事情。
毕竟,人在厂里出的事故,厂里的名声说不定就会因此受到什么不好的损害。
这贾家,若只是要赔偿也没什么大不了。
只要能将这件事情解决了,那就没事。
所以李主任听见贾张氏如此说话,心里也放心了不少。
然而,在听到贾张氏之后的话了,李主任可就一张脸顿时僵硬了,心里像是吃了什么东西似的,恶心。
贾张氏听厂里会负责,眼里就泛起了算计的光芒。
“既然如此,那可就得好好说说了。”
“我家贾东旭,可是一个能干精明的人,每日在厂里辛辛苦苦工作,任劳任怨的,谁看了不说声好。”
“可是,这一下子就伤了两条腿,这叫人怎么接受啊!”
“我们一大家子,可都靠着我儿子这一个男人养活,你说我儿子两条腿都废了,一大家子的日子怎么过啊!”
“我苦命的孙子啊!以后都不能让他爹抱了!”
“老天啊!我命则怎么这么苦啊……”
贾张氏说着,便开始抹眼泪了,声音哽咽凄惨。
哪里是一个“悲”字了得。
这一哭诉,便是一刻不停地卖惨。
李主任人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他完全没有想到,这贾张氏刚刚都还好好的,现在居然就哭诉起来了,还哀嚎得这么大声凄惨。
甚至,贾张氏一刻不停的哭诉,已然吸引了外面来来往往的人驻足了。
李主任脸色有些尴尬,劝说着:“贾老太,你看厂里已经答应给你们赔偿,就不要再哭了。”
贾张氏无视,仍旧一直哭诉着。
李主任无奈,又看向秦淮茹,希望秦淮茹能够劝说一二。
然而,秦淮茹此刻心里也盘算着厂里的赔偿,哪里会阻止贾张氏的撒泼。
今天可不是昨天。
昨晚贾张氏的撒泼只带来羞耻,但今天这一闹,说不定能够直接从李主任手里拿到更多的赔偿。
秦淮茹有什么理由去拒绝。
秦淮茹装作没有听见李主任的话,连自己,也在一旁默默哭诉着。
眼看着,门口驻足的人越来越多,甚至还有不少人都在窃窃私语着,说贾东旭一家如何如何可怜。
李主任也是担心厂里名声被牵扯,一咬牙,道:
“贾老太,秦淮茹,你们放心!”
“贾东旭的事故,我们一定按照最高标准的工人伤残赔偿!”
“我们轧钢厂可是最为关心工人的,一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伤残的工人们之后的安置问题,更是重中之重!”
“我这就回去申请最高的伤残赔偿!”
得到李主任的亲自保证,贾家能够有最高的抚恤金,贾张氏这才收敛一点。
她把事情闹大的目的,也就是想要更多的赔偿。
毕竟,她儿子已经成了废人了,怎么也要趁此机会拿到最多的好处!
既然李主任当中说出来了,贾张氏也不怕李主任事后反悔,毕竟,得不到最多的赔偿,她还可以去闹。
哪怕是去轧钢厂闹,她贾家怎么也不能吃亏。
不过,贾张氏又想到自己儿子居然是因为杨建安改造车床而被压伤了双腿,这心里对杨建安的怨恨又源源不断地涌了上来。
此时,贾张氏因为昨晚撒泼,并没有听完来人的话,也还不知道是她自己的儿子“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这会,心里满满是对杨建安的怨恨。
“还有那不是个东西的杨建安,厂里一定要狠狠惩罚他!”
“最好将那个该死的东西开除!”
“这都是杨建安的错,要不是杨建安,我儿子怎么会变成这样!这个杨建安一定要做出惩罚!”
贾张氏一脸愤恨,心里满是算计。
杨建安那个不是东西的家伙,这都是他的错!
要不是他去改造那个车床,她儿子怎么可能出事?
这一次,她一定要让厂里狠狠地罚那个该死的东西,不然她就一直闹。
反正,她是伤残工人家属,看厂里敢不敢将她赶出去。
这件事情,她就是要闹得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