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鹤的死亡宣告了秦军的失败。
陈胜爆喝一声,用长枪挑着他的脑袋示众。
看到之前还威风凛凛的主将变成这样,秦军士兵都懵逼了。
他们本来就不知道这一仗为什么要打,现在看到杜鹤阵亡,更是彻底失去了主心骨。
也不知道谁先带的头,秦军开始逐步溃散。
主将都死了,他们还有什么好打的!
义军看到陈胜斩杀敌将,士气大振,战斗力爆表。
陈胜趁机发动攻心战术,喊话要求秦军投降。
很快,逃不掉的秦军开始纷纷放下武器投降,只剩零星反抗还在持续。
更多的秦军见状不妙,选择逃亡。
他们听说过白起将军坑杀四十万降卒的往事,自然不敢投降。
眼看着秦军的崩溃成为事实,陈胜下令义军分多路出城,捕捉俘虏。
这不是战争,而是一边倒的碾压。
到夜幕降临时,义军停止了追击。
失去组织的军队不能叫军队,只能叫散兵游勇。
就算是两千多头猪,都不会这么惨。
痛打落水狗时,泥腿子出身的义军远比吃皇粮的军队能跑。
率领军队追击的吴广有些理解陈胜的选兵原则了。
这些老实可靠的农民,体力虽然比不上经常吃肉的士兵,但他们的耐力和吃苦能力却远胜他们。
若是正面交战,秦军还能抵挡。
然而演变成追击战后,他们就像漫山遍野的兔子被狼撵着般狼狈。
追击部队晚上回到了军营。
他们押送着垂头丧气的秦军,大声欢呼着。
士兵们毫不避讳的高呼“义军战无不胜”、“大楚万岁”等口号,气氛更加炽热。
在陈胜多次强调纪律后,士兵们并没有砍下敌人的首级计军功。
秦律规定斩首多少级可以获得军功,在战国时期这是好政策,但到了现在就有些落伍了。
士兵们在战场上停下来砍首级会让军队的步调紊乱,进而造成阵型散乱。
抢夺首级甚至还会造成士兵之间互相厮杀。
陈胜毕竟是来自现代,对这种行为很不喜欢。
他制定了一套新的军功计算方法,不需要再斩首了。
俘虏敌军的军功和直接斩杀一样,士兵们自然不必执着于斩首。
在击溃战中,俘虏敌人的难度更低。
取消斩首计军功,也是让义军区别于暴秦的一种手段。
吴广回城后却没有找到陈胜。
没有人知道他去哪儿了。
看着众人喜气洋洋的样子,吴广没说什么。
他大概猜到了陈胜在做什么。
他对陈胜的冒险行动有些不满,但他知道这是最好的机会。
吴广大声招呼着军官们参加庆功宴。
杀官造反,干的是掉脑袋的活,好不容易打赢了第一仗,还不能让大伙儿高兴高兴?
庆功宴非常热闹,但陈胜没有参与,这场庆功宴由吴广主持。
陈胜和吴广不同的行事风格,在军中营逐渐营造出一种共识,士兵们觉得吴广敦厚老实,容易交流。
而陈胜是高高在上的决断者。
他运筹帷幄,杀伐果决,没人敢招惹。
这不是他们的刻意分工,只是性格迥异造成的结果。
事实上,这是最好的团队领袖分工。
一个团队,如果都冷着脸,下边人很难受。
如果都是笑哈哈的老好人,又镇不住人。
就在所有人都认为陈胜要在大泽乡摆宴款待功臣,休整几天时,他悄无声息的出发了。
他率领三百名士兵,换上连缴获带征集凑齐的三百匹战马,在守城战刚分出胜负时就离开了大泽乡。
陈县现在兵力空虚,而且根本想不到两千多秦军败的这么惨,
只要比俘虏们跑得快,就可以趁机入城。
虽然陈县还有近千名士兵,但只要能形成突袭之势,就可以一鼓作气拿下陈县,避免艰苦的攻城战。
陈县可不是大泽乡这种小城。
陈县是陈郡的郡治,就算只剩几百名士兵,但七八米高的城墙加上完善的守城器械,强攻绝对是吃力不讨好。
想要强攻陈县,需要至少上万军队,而且要付出数千人伤亡的代价。
以现在义军的组织度,这个伤亡数字足以让士气崩溃。
这的确是冒险,却是不得不进行的冒险。
幸好这一仗缴获的军装、旗帜足够多,假扮秦军并不难。
兵贵神速,只要在夜幕降临前抵达陈县,陈郡就不再属于大秦了。
上百里距离,步兵要走三天,骑兵只需要两个时辰。
代价是战马累瘫。
但陈胜不在乎。
欲取天下,还在乎区区几百匹战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