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厂立功了。

    雨化田立功了。

    他们没有给李申任何狡辩的机会。在刑具和精神打击的双重折磨下，年轻的李申很快就崩溃了。

    并不是每个人都拥有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勇气。

    至少李申没有。

    他是大秦丞相的私生子，有着光明的前途。

    他不能死在这种鬼地方。

    当雨化田将获得的情报摆在陈胜面前时，陈胜的嘴角微微上扬。

    没想到他无意中逮到了大鱼啊。

    很快，李申被带到郡守府，看着表情萎靡的李申，陈胜轻声揶揄道：

    “李申少爷，别来无恙啊。”

    李申的声音有些萎靡，有气无力的说道：

    “托您的福，暂时还死不了。”

    陈胜微笑着说道：“李申，虽然你是俘虏，但也帮我叫开过陈县的大门，这些天让你继续在牢里呆着，倒是委屈你了。”

    “这，这可不敢当。我是大秦官员，就算被杀也是理所应当。”李申难得的硬气了一回。

    陈胜点了点头，淡淡的说道：“既然你知道这个道理就好。”

    “来人，将李申推出去斩首！”

    两名如狼似虎的披甲壮汉冲了进来，托起李申就往外走。

    李申没想到陈胜说翻脸就翻脸，速度比翻书还快，直接给整懵了。

    他愣了半天，直到快被拖出房门才反应过来他要死了。

    李申嗷呜一嗓子发出了猪被攮了一刀般的嚎叫声。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我不想死啊！”

    陈胜嗅到了一股腥臊味，捂着鼻子说道：

    “扶李少爷去换条裤子再来。”

    片刻之后，面色苍白的李申狼狈的跪在陈胜面前，大气不敢出。

    看着他的孬种样子，陈胜很想笑。

    小样，是不是以为老子想招安了所以抖起来了？

    在山东造反的可不都是宋江啊。

    看着陈胜揶揄的笑意，李申羞愧难当。

    他果然还是判断错误了。

    他在雨化田的刑具面前很快招供，但他发现在知道他身份后那位俊朗而阴冷的拷问者忽然转了性子，对他礼遇有加，他的心思就起了一些变化。

    难道是这些反贼想被朝廷招安？

    带着这种错误的判断，他差点把自己给玩死了。

    换了条裤子再次面对陈胜，他战战兢兢，再也不敢以李斯私生子的身份自鸣得意了。

    陈胜只是随意的问了些问题，然后伸出了橄榄枝。

    “李申，你可愿在我军中效力？”

    李申犹豫了。

    李斯是他爹这件事虽然隐秘，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若是他真的在反贼这边做事，迟早会害了老爹。

    片刻之后，他颓然低头，声音微颤的说道：

    “陈胜大人，若是您真的不能容我，可以给我留个全尸吗？”

    陈胜没想到李申这个贪生怕死，贪酒好色的家伙居然能说出这种话，倒是对他的印象多了几分改观。

    他轻抚手掌，赞许的说道：“百善孝为先，李先生在这种时候还能想着自己的父亲，也算是不错了。”

    李申闭上眼睛，没有说话。

    他当然不想死，只是形势如此，他不得不死啊。

    陈胜缓缓走来，李申的身子猛地颤抖着，死亡的恐惧笼罩了他。

    陈胜拔剑，挥剑，将他手上的绳索斩断。

    “李申先生，既然你这么想念家人，那就回家吧。”

    李申猛地睁开双眼，摸了摸手上的痕迹，不敢相信的看着陈胜。

    陈胜看着他跪在地上不动弹，半开玩笑的揶揄道：“怎么，等我八抬大轿送你出城吗？”

    “不，小人不敢！”

    李申咬咬牙说道：“陈胜大人，请恕我直言，您这样造反没有前途，若是有意，我愿意为您牵线搭桥。”

    陈胜心中暗想，好意心领，但你这是让老子往火坑里跳啊。

    令尊马上就自身难保了，我要是选择招安，下场可比宋江惨多了。

    造反是没有回头路的，要么赢家通吃，要么全家上路。

    他笑着说道：“李申先生若是真的想为我做点事情，倒是可以替我向令尊带句话。”

    “您说。”

    “请告诉令尊，若是异日赵高容不下他，轩辕国的大门永远为他敞开。”

    李申直接无语了。

    见过大胆的，没见过这么大胆的。

    刚刚开始造反就敢招揽帝国丞相？

    能做出这种事的，不是疯子就是傻子。

    陈胜当然不傻，所以此人是疯子。

    李申苦着脸说道：“陈胜大人，不是我不愿意替您传话，只是这话说出口除了让我挨一顿责打毫无意义。”

    “我答应为您传话就是了，但我不保证效果。”

    陈胜双眸中闪烁着精芒，沉声道：“当然不是让你现在就说。等王离、章邯先后被我击败后，赵高步步紧逼时，你再提起此事。”

    “李申先生，一路顺风，慢走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