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头戴裘帽,满脸大髯的飞天狐狸眼神玩味的打量着陆元丁,仿佛看到了什么宝贝似的。
他走南闯北多年,见过的少侠无数,天赋卓绝的人才不在少数。
只是还未见到过陆元丁这种,年近二十才开始摸刀,便有如此根骨和毅力之人。
举刀不难,孩童都可以练,只是举刀不偏不倚,能站立两个小时的人少之又少。
陆元丁是唯一一个。
“小子,可以了。”
“举刀两个时辰,你这天赋确实有些吓人。”
胡一刀浑厚的嗓音落下。
刹那间,陆元丁心中紧绷的那一口气骤然溃散。
哐当!
斩月落地。
精疲力尽的世子殿下实在是没有多余的力气捡起斩月刀,他只感觉这条手臂不听自己的使唤了。
太他娘的累了!
两个时辰,放在后世就是四个小时,纹丝不动。
若不是一直憋着那股劲,拼命咬牙,再配上大金刚体魄的加持。
从小娇生惯养的世子殿下当真是连半个时辰都坚持不住。
人歌赶忙去捡起斩月。
“小子,你这毅力的惊人和搏命的精神,让老夫高看你一眼。”
“原本以为你一个权柄滔天王爷的儿子,练刀只是为了装装样子。”
“啧啧·····白袍公子配良刀,迷死多少人小娘子。”
“看来是错怪你了。”
这位‘辽东大侠’眼神满是赞赏,豪爽的笑道。
从世子到小子,谁都听得出来这位胡大侠对陆元丁的态度有所改变。
陆元丁缓了缓,这才用左手拿过人歌手中的斩月,归刀入鞘。
他一边揉着麻木的手臂,一边迈步走向凉亭。
“前辈,你说的不假。”
“我练刀当然也存在这种心思。你想啊,就我这长相腰间再别把刀,都不用动手那些小娘子哪个不想投怀送抱?”
“要是我再会那么几个把式,只怕那些小娘子恨不得立马以身相许。”
陆元丁打趣道。
这一席话惹来胡一刀一脸的鄙夷。
这位辽东大侠的豪气在大明王朝也是如雷贯耳,只是长相嘛······
一言难尽。
他当年心走江湖时,气度神态也是何其潇洒,可惜就是长相不讨喜。
那些小娘子都他娘的迷恋大白衣李太白,还不是因为那位大唐剑侍的长相实在太过俊朗。
后来胡一刀与胡夫人喜结连理,那些江湖人背地里没少酸一句“真是貂蝉嫁了给张飞。”
所以他对于陆元丁这种白面俊俏公子哥,打心眼不喜欢。
如今看来,这姓陆的小子,走的也是李太白的那种路数。
不过这境界修为嘛,怕是用西凉战马拖着跑都追不上李太白了。
胡一刀端起茶杯喝一口茶压压心,不去看这陆元丁的脸。
“前辈,你说我一直练下去,二十五岁之前能到达几境?”
陆元丁问道。
胡一刀放下茶杯,瞪了陆元丁一眼,没好气道:“你以为老夫说你练刀练到六十岁撑死到六境是奚落你?”
“练武一事讲究一个早字。”
“为什么要练童子功,因为孩童时期骨骼并未闭合,在修炼之时,可以磨炼窍穴和打磨气府。”
“一旦人到了成年,骨线几乎闭合,再想修炼事倍功半。虽说不是没有大器晚成者,比如那武当的张三丰真人,便是二十二岁习武。”
“但人家是谁,你是谁?”
“而且张真人的机遇世间有几人能有?你这根骨加上毅力确实比很多人强,不过还是那句话,习武太晚。”
“若你真是一直刻苦练武下去,也不是没有机缘摸到上三境,至于是哪一个境界,我吃不准。”
陆元丁点了点头。
是啊,的确不是人人都是张三丰。
张三丰年少时还叫张君宝,是少林的俗家弟子。
原本只是少林寺藏经阁里一个打杂厮役小仆。
后来拜掌管藏经阁的觉远为师,得觉远传授《九阳真经》将近五六成。
这才开始练武。
至于再后来为什么他会改名成为张三丰,又从南宋把武当派迁到大郦,这些就不为人知晓了。
不过张三丰的厉害,陆元丁不用谁说都知道。
当之无愧的武林泰斗级人物。
只见胡一刀一掌拍到桌子上,纵身飞入庭院,并顺手折下了一截柳木。
这一幕看的陆元丁目瞪口呆。
别说,这还真有两把刷子。
胡一刀用柳木做刀,一边挥刀,一边说话。
“看好了,练刀包含了缠、滑、绞、抽、抹、砍、劈、压、挂、格、挑。”
“但讲究一个熟能生巧,练到极致每一种刀势配合得当,就能变化无穷。”
“以主欺客,以客犯主,均是使刀之势”
一套胡家刀法被胡一刀耍的气势非凡。
隐约之中都能听到那阵柳木引起的气鸣。
陆元丁的眼中闪过异样神采,拍手喝彩道:“好厉害的刀法,大开大合,气势无敌,宛如长江奔腾!”
刀法耍完,胡一刀丢下桃枝。
“陆小子,我让你看我练刀不是让你学我的刀法,而是记住这些基本的出刀招式。”
“至于每日你是各练五百次还是一千次,就看你自己。”
说完这席话,胡一刀大步离开世子大院。
陆元丁眯着狭长的眼睛,咂嘴摸了摸下巴,喃喃道:“不简单呐。”
往后的八天,陆元丁每天举刀两个时辰,然后练习各种出刀招式六个时辰。
这份毅力让黄蓉看了都吓了一跳。
......
第九日。
清晨时分,有一行车队离开凉州。
在马车后面二里处,还有两百匹轻骑跟随。
为首的马车之中,除了陆元丁和黄蓉之外,还有一个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