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皇上,叛王不论此时,便已贵为皇天贵胄,不缺名利,微臣认为,其实为需求关注。回想三王一生,虽为皇天,却早早被关在了笼子里,一应行举,皆在耳目,恐早已心生疾病,我大周连连变化,便是催动了三王之心病,使之疯狂,或为名利,却究其原因,无非想要获得一些关注与认可……”
这位名叫陈贵的大臣这番回答,初时舌头多少有些哆嗦打卷,但像是找到了中心,后面几句便显得愈发顺畅,点中了题目。
韦君子一听,便对这位陈贵上了心,想着如何将他招到麾下的心思。
“还有呢?”
云依依见陈贵欲言又止,继续问道。
“这……所以行事如同小儿,好像小儿挥舞大刀,虽有初生之力,但后续却只能被大刀的力量所带动,最后伤到自己。又所以这一切原来都在吾皇眼中,实乃皇上圣明,为我大周之福。”
陈贵被这一逼迫,脑中竟是灵光连闪,将话语修饰的好看了一些,原本他想说中了云依依的诡计如何,但这种话哪能说出口,索性急智陡升,帮了自己一把。
“朕到是没想那么多,只是当日见这三人行事龌龊,将自家江山拱手相送的事情也能做出来,实在是想不出他们能做出什么大事出来。不过天底下的道理其实都是殊途同归,败者九成九的原因就是对自己不够了解,对自己的需求不了解,从他们将自家江山拱手就能看出来,他们不过是想要一份苟且富贵,却妄求江山社稷,两者之间的不对等造就了朕的先见。或许他们只有一个人,朕还需要重视一些,但是三个人……朕小时候听过一个故事,说一个和尚有水喝,两个和尚抬水喝,三个和尚反而没水喝……说到这里,其实朕还是需要检讨,对他们过于重视,甚至还要定一个离间计,其实定不定,都与大局无关。结果使然,人性使然,天性使然。”
云依依微微笑道,此时帷幄,便有浑身气势浑圆,宛若天成,乃至王者之风已成。
而她话音落下,殿外便有宣号,原是四分之一个时辰已过,第一份情报已经从燕必之那里送了过来。
“臣启圣上,叛王此时离京不过五里,好似箭已在弦,不得不发。但据探子回报以及微臣观察,敌军此时混乱,似逃似战,尚不清楚。还请圣上定夺。”
说的比较含蓄,用白话翻译就是敌军不行了,未战先乱,快要内斗了,皇上你随便出个主意就行,功劳全是您的。
“诸位,你们听了有什么主意说与朕听听。”
云依依听完说道,意有所指,已经是不言而喻。
这份功劳,还是这些臣下领来的比较重要,建立他们的信心,专心为我所用。
继而陈贵当先开口,说了几句兵法有云如此之类的话语,这是要照本宣科了,韦君子听的暗暗摇头,看了看云依依不动声色的模样,顿时想到此时应该是没所谓了,如何做只是一个章程,不影响结果,便眼观鼻鼻观心,不再想那么多了。
“说的不错,此时敌军混乱,应该以大力攻之,其效如雷,本应如此。但朕认为应该还有更好的办法,不知道哪位大臣能提出不同的意见。”
云依依赞许道,却是提出了不同的意见,她认为战术应该还能更加优化一些。
“吓吓他们……”
底下此时一听也是有些混乱,趁敌人军心大乱,大力攻之已经是最优解了,怎么还有更优解?
却是听到有人小声说了四个字,几近微不可闻,却难逃云依依的耳朵,让她不由眼睛一亮。
“朕听到了四个字,吓吓他们。不知道是由那位卿家所说,不如站出来,朕愿详闻。”
云依依一语定音,顿时底下显得安静下来,有人不着痕迹的让了几个身位,将那位说出这四个字的大臣让了出来。
声音的微不可闻,那是相对于周围,但他们都在一起,听不听得到,自然是看他们自己了。
此时只见那人面如土色,似乎是被吓到了,浑身有着一些微小的颤抖。
“不用害怕,说说你的见解,无论说什么,朕都算你有功。”
云依依见状,声如甘泉,注入了这人的心中。
声音响起,顿时这人心中暖流陡升,颤抖便停止了。
“微臣……那是微臣小时候和同伴玩过的游戏,他躲,由微臣寻找,在微臣不确定他位置的时候,便总是去吓吓他,有时也能达到微臣的目的。但那只是儿戏,怎能与军机大事相比,都是微臣乱说,还请皇上恕罪。”
这人说着便又是胆寒,拿儿戏比军机,这要是以往,直接就砍头论处了。
“天底下的许多道理都是想通的,只是其中有的多了许多变数。朕觉得不错,传朕口谕,令燕必之全军击鼓。”
军令很快就传达了下去,燕必之接过军令,起初还疑惑了一会,随后抚掌大笑。
“妙哉,传本元帅军令,全军击鼓。”
严密有序的军营里,这道军令很快就传达了下去,不一会,只听战鼓擂擂,让人听了不由士气大振。
而对于三王这边,则更像是雷霆万钧,本身还有一些顽抗的心思,此时却是不由越来越小了。
这就是燕必之抚掌言妙的原因,让敌人的抵抗心里,分崩于无形,甚至越来越乱,以至于不成阵型。
很快,三王营中出现了叛逃的迹象,以至于到压不住,让五里之外的京城都能清楚的看到这样的痕迹。
很快,三王之中,分成了三股,分别围住了京城三面,看来是对面已经做出决断了,是战不逃,企图以最后的人数优势压倒燕必之。
外强中干,说的就是现在了。燕必之都不用想,便想出兵攻之,但想了想,还是上书朝廷,寻求战机。
“报……燕元帅军报……皇上雄才伟略,料敌先机于无形,臣自愧不如也,此刻敌军已分成三股,分别围于我军三面,臣胆敢请求,大举攻之。”
燕必之太佩服了,用词都用的不太对了,云依依微微一笑,不做什么谦虚的表现与心思,她现在坦然接受了一切,如果一定要这样,就做的最好。
天地寰宇,一切尽帷幄。
“不忙,招降。”
“吾皇仁义……!”
韦君子一听,便纳头就拜,顿时山呼海啸,传遍了整个皇宫。
那些偷偷从皇宫各个小门逃回来的宫女太监一听,顿时是知道了什么,此时更是急忙往回赶,免得赶得慢了,被人举报自己如何,到时候生死怎么样,还不知道。
皇上虽然仁义,但岂会专门管到自己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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