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的杀气让周文宾更是慌乱,多日的准备,此时算是付诸流水。
心念生气,不由更是卑微,不敢有任何忤逆的行举。
“微臣惶恐,见皇上多日不在宫中,而臣又难当大体,恐多生事端,便想着由太后娘娘出面,微臣也好从旁协助一些。”
周文兵不需要多思考什么,这种好听的话便脱口而出,不管如何,要先把自己摘出去。
云曌不会管他说什么,只要他低头就好。
“那毒妇残子误国,害我大周二十年,朕没有立刻对她除以极刑,就已经格外仁慈。今天你还想着让她出来主持大局,你与张师郎相比,真是差了不止一个档次。若此时他在这里,他不会说这样的话,而是说,毒妇虽恶,却也出身正统,能正我宫廷而静待皇上早归。既不谄媚又无私心,让朕无法挑错,又让群臣信服,不会总是持着一个什么名头,到处兴风作浪,做些两面三刀,下三滥都是夸赞的事情。”
云曌说着嘴里的味道就变了,变得越来越明显,就差直接和他摊牌,你周文宾狼心狗肺,猪狗不如的话来。
周文宾听了腮帮子咬了又咬,只是头一直低着说不出话来,听到这里,他哪还听不出来,云曌这是点名骂他,就差说他私通外敌,残杀大周国柱,夺取兵权了。
只是说再多,没有证据,那也白说。光靠猜,是压不倒我周文宾的。
“皇上骂的是,微臣……受教了。”
“嗯,你退下吧,本朝暂时没有太子,这大殿也暂时没有侍读的位置。褚卿平身,有事可奏。”
云曌说道,便让周文宾滚了,实在是不想看到他。
周文宾此时没有办法,他很想振臂一呼,呼喊宫中一众武力,将云曌拿下,但他不敢。
忌惮使他没有这种魄力。
不是没有周旋的余地,这种摊牌计,不到完全把握,是不会用的。
周文宾刚走出大殿,便却又走不动了,心中一阵衰败,难道自己真的只是一个废物?翻不起来。
原来是他听到了殿中云曌的所说。
“诸卿无事,朕却有一件事想要你们参详一下,朕此次出宫,不全是一己之私,也是微服私访,探查民意。而这暗访之中,让朕也发现了一件事,同天在世之时,曾奠定一项改革法案,摊丁入亩法。这项改革,朕知道损害了很多地主乡绅的利益,如果有人拿废除这项改革来收买人心对抗朕,想必能收到很好的效果。不过这个人想必是漏算了一件事,以为朕不知道这项改革的重要性,可以瞒天过海。事实上,朕想要告诉你们的是,这项改革正是朕推动同天去做的,它最先是由朕提出来的。所以以后谁要是想要拿朝廷的政策去收买人心,先要想一想,朕这里能不能过去。”
云曌说道,脑海里又想到了多年前在南州的那个夜晚,却又很快收了回来,这是她的缺陷,要克制住。
因为这个缺陷,她间接害死了钟一杰。
而之后,云曌也不想与这些提线木偶有太多的交流,唱了一番独角戏,明里暗里敲打了一番他们就将他们打发走了。
接下来一连五天,云依依都在宫中一个人呆着,谁都没有召见,也没有去百战侯府吊唁。
宁不缺在岭南,燕必之未归,赵启发赴任。就连那个还能说上两句话的隆隆现在也没有进京述职,向她解释一下,为什么没有将她的话带到,而致使朝奉天崩盘。
不过事情已经发生了,不可更改了,她也不想现在追究了,现在她脑海之中全是大元朝的军队,如何做,才能击败此时士气达到顶峰的大元军。
五天过去了,燕必之终于风尘仆仆的从江淮赶了回来,脸上紧张无比,因为这些天他一直与大元军隔江对望。
大元朝军队的强悍,全部体现在那无数双带着征服渴望的眼神之中,如果真的打起来,燕必之真是头痛,大周已经很久没有打过仗了。
“微臣燕必之,叩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燕必之做足了礼节,云依依这才慢条斯理的让他起来,也未赐座,这让燕必之心中不由有些微妙,行举之间,也是多了一分小心。
“燕卿,楚河边上战况如何,想必大元与你应该是隔江对望,企图摧垮你的自信,他们士气正是鼎盛,你多年未战,必要避其锋芒,勿要生出畏惧之心。”
云曌淡淡说道,对一切了如指掌,这些天,脑海中不止一次浮现铁木儿那个小孩的影子,心中亦有所感。
“皇上神算,敌军的确与我军隔江对望,还每每高歌,企图扰乱我军的部署,实在难缠。但微臣想他们乃是马上王者,到了水上不一定能有多少能耐,是以断定他们不敢渡江。”
燕必之心中震撼,却也没有太过震撼,他与云曌相处日久,这种震撼早已为常。
“嗯,铁木儿以微末之身打下如此基业,用兵之道早已到达了最高境界,他肯定不会渡江的,现在肯定早早的就在关外等着埋伏朕,就好像埋伏百战候那样。”
云依依半垂着眼帘,平淡的说道,低头喝了一杯热茶,温暖一下肠胃,冬天快到了。
“皇上何以知道,难道……?”燕必之大惊,心中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这种事。
“嗯,有人通敌卖国,企图颠覆我们这些年的苦心经营……你也不要惊讶,自从朕白龙山一战之后,便没有再惊讶过什么。现在我们的精力应该全部放在这场大战之上。”
云曌淡淡说着,站起身来,看着边上的地图,仔细想要从中找出对自己有利的地形。
“百战候真是死的太冤了。微臣斗胆,想请皇上让我亲自出战,为百战候报仇!”燕必之说道,在作战上,他认为他的作用比云曌大的多。
“不用,朕要亲自将铁木儿抓回来,让他指出谁是残害百战候,置你我的苦心于不顾而丧心病狂,通敌卖国!”
云曌此时不再平淡,眼中含着凛冽,她心中有无穷的寒冷。
“那不知皇上让臣回来又准备怎么办,臣在朝中不如朝大人,也没有根系,恐怕斗不过朝中的大臣们。”燕必之听了不再纠结,转而问道,他不乏朝奉天那样的智慧,自然很清楚自己其实回朝也做不了什么。
“将你调回来,其实朕是要对付铁木儿,你不需要与他们斗,只要活着就好。楚河大营一共有多少人,你是否能掌控。”云曌眼中精光一闪,她问道。
“楚河大营臣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能掌控。大营一分为伍,其中可战者约有十万左右。”燕必之听了说道,他身为大周朝元帅,威望在外面是很高的,这十年来军营并不被有心人重视,也无从渗透,内里还是铁板一块。
“好,朕要你在京中密联,抽掉楚河九成兵力,化整为零,分作十股,昼伏夜出,赶往雁城,朕要这十万人,作为一股奇兵。剩下一成兵力,每日换人站岗,并且日夜操练,高喊口号,震慑敌军,铁木儿对朕知之甚少,千算万算,也不会想到朕如此大胆,如此神速。”
云依依说道,这是她第一手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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