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卫国公不死,你又怎么能拿到兵权呢?!事到如今,还想狡辩,真以为铁木儿死了,朕就不能叫你认罪吗!”
云曌怒喝道。
这一声怒喝犹如一道天雷,劈在了周文宾的心上,让他如遭雷击, 浑身直哆嗦。
瞬间之后却是心中狂喜,铁木儿死了?那就死无对证了?
这时候他才想起铁木儿来,背后不由熬出来一层冷汗
但这又是不是女帝的空城计?诈自己去送?
刹那间周文宾脑力全开,全速运转铁木儿死了的这个消息有几分可信度,这关系着他接下来的说话内容以及小命。
这非常重要,更重要的是他只要最多三息的时间来确定真假。
三息之后,周文宾确定了一件事, 那就是女帝没有说假, 因为如果铁木儿还活着, 就没有刚才女帝的一番拷问了。
确定了这件事后,周文宾内心长舒了一口气,僵硬的身体也缓和了下来。
“草民虽然想要兵权,但的确没有谋害卫国公的心思,草民是设想派出一人去监军,烦扰卫国公,导致战事不顺再借口收回兵权,如此足以。至于为什么卫国公被埋伏,草民也曾调查过,是我大周出了内鬼,此人方才摄于皇上天威,已经自绝于这金殿之上。”
说话间,周文宾好似有了力气,语气也不再那么卑微了。
“那这么说,你不是想要谋害卫国公,只是想要效仿那毒妇,给周文宾添堵咯?那你自诩清流, 这又是清流所为吗?刚才你又说一片赤诚, 这赤诚,在哪里?”
云曌言道,一步一步撕扯着周文宾,要他自己给自己把罪名一个一个的给自己添上去。
“草民自诩清流,此乃不得已为之,二十年未归,如今之格局在皇上的带领下,为前所未有之大格局,草民要想流芳千古做一代明相,也只得用一些手段。”
“那你就不是清流,而是奸臣咯?”云曌说到,只见周文宾愣了一下。
“皇上说是就是。”
“朕要你自己说,你是不是。”
“……是……”
周文宾无奈,只能认了。他内心感到有点不对。
“好,你既然想做一代明相,为什么又要在战局的关键时刻,派人去燕城挑拨离间,导致军心涣散,燕城失守呢?你难道想说这是一时糊涂吗?”
云曌回到了龙椅上,她倒是想听听周文宾要如何解释。
“这……草民的确是一时糊涂,色令智昏,只怪那毒妇对臣千般示好,说只有燕城失守皇上才会现身,只有皇上您死了,她才能名正言顺的主持大局,到时候再封臣一个异性王……”
“那你们再怎么收拾残局呢?”
云曌冷哼说道。
“称臣纳贡,休养生息,与百年前的先帝一般。”
“然后你就可以做一代明相了吗?又可以做几年?”
“不需要多少年,哪怕只要史书为臣写下一个清名,就已经足够。”
“哈哈哈……那你做到了吗?”
云曌不屑的冷笑问道。
“吾皇洪福齐天,那毒妇自然不能谋害吾皇。”
周文宾那是越说越顺,称呼都换了去。
“好了,你自己说,你有一些什么罪名。”
“臣弄虚作假自诩清名,时为奸佞其为罪一。臣听信谗言,错下军令导致燕城失守,其为罪二。”
“还不够,你说的不够清楚。将你做上太师后的一系列罪状都说出来,要清清楚楚完完整整,朕才会给你一个完整的宣判。不然……死罪。”
周文宾听了一咬牙,将自己做上太师后的那些操作纷纷拉了出来,什么邀请方家重新出山,试探云曌什么,再大肆卖官收受钱财以及推翻摊丁入亩收买人心等等,一共为自己列了九十九条罪状。
说的那是口干舌燥足足说了一个时辰。
“……此九十九条,每一条,都足以罪该万死,但皇上是仁德诚信之君,方才说过只要臣清楚的说出罪状便饶臣一死,望皇恩浩荡,饶臣一死吧……!”
周文宾此时老脸通红,这九十九条罪状,已经把他贬的那是一文不值,比蛆虫还要不如。
但这个关键时刻,就算如此也比通敌卖国,丢了民族气节要强,个人气节在这场大战中,已经不算什么。
“哈哈哈……哈哈哈……你周文宾原来是如此的肮脏,蛆虫都比你干净。要你亲口说出来,还真的不容易,不过朕不打算饶你一死,因为你还差一条,置百姓家国于不顾,通敌卖国,毫无民族气节。如此一条,再加上前面九十九条,一共一百条。这一百条罪状,是你亲自所说,谁都无法更改。将来史书也会写明你的这段历史,供后人观看唾弃。你完了周文宾。”
云曌笑着说道,笑的痛快,拍拍手,只见殿外拖进一个人来,正是狼狈无比的铁木儿。
铁木儿进来之后恶狠狠的看着周文宾。
“呸……我铁木儿天纵英才,竟然与你这等卑微小人有过交流,真是羞煞我也……!”
一口浓痰吐出,吐了周文宾一脸。
此时周文宾才晓得,云曌是要他自列罪状,羞辱于他,可怜自己的百般狡辩,真是成了一个笑话。
他不顾脸上浓痰,猛的站了起来冲着云曌怒喝。
如此时刻,居然还有一种义正言辞的味道,真是让人听了不由百般感叹,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这毒妇,如此百般用心,就为了陷害我周文宾,就算史官写上这一百条罪状又如何,我周氏后人自会为我正名!天地有正气,我周文宾无惧!”
“可笑吗?真是悲哀。”
云曌见他还要如此作态,真是唾弃到了极点。
“朕要……此时换做任何一个人,最多就是一死,你还非要如此为自己再狡辩,你真的想要为自己的后人为自己正名吗?朕看你与张师郎差的真不是一丁半点,他就算投敌,被抓了也就认了,绝不会和你一样像个小丑在这演戏。你知道为什么朕要这么做吗,因为朕知道,不把你逼死在墙角,你是绝对不会认的,所以朕什么都不会说,直接去将铁木儿抓了回来,哪怕九死一生,朕也羞于与你这一点脸皮都没有的无耻小人辩论半个字,这毫无意义。而你当初若是对朕百般挽留,说不定,也没有今天。”
“这一切,都是你周文宾的选择。所以,你还有什么话说。”
云曌轻飘飘的说到,此时有一种拨乱返正快感,内心极为舒畅。
而周文宾听了也是像泄了气的皮球,肚子一鼓一鼓的,整张脸也是憋的通红,他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一口气不上不下,最后逆行攻心,一口鲜血喷出,当即晕死了过去,不知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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