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祎卓,你在这里别乱跑,妈妈去给你端点水吃药。”谭娟摸了摸他的头。
“嗯。”姜祎卓没动,完全被鱼给吸引了。
谭娟看了眼四周,这个时候人不多。她还是不放心,就看向坐在不远处休息的林素素。
“素素姐,我去给祎卓倒点热水,你帮我看着他一下,好吗?”谭娟小心翼翼的征求着她的同意。
谭娟睨了她一眼,瞥向那个扒在栏杆上的小孩,“这里又没坏人。”
“总之,麻烦你帮我看一下。我很快就回来。”谭娟不敢耽误太久,急急去找热水。
谭娟冷哼一声,不过还是把注意力放在那小崽子身上。
池塘边有人,但都没有注意到这边。
如果这个时候,小崽子掉下去,无人救的话……
那个时候,这个谭娟又有什么资格留在姜家?
姜家的一切,最终还是她女儿的!
谭娟心里头生出了恶念。
她起身,缓缓靠近姜祎卓。
姜祎卓很专心的喂着鱼,听到有人靠近,他以为是谭娟,高兴的回头,“妈妈……”
看到对方,他兴奋的小脸变了变,“素素阿姨。”
林素素往池塘里看了眼,也不知道有多深。但是要淹一个小孩子,应该足够了吧。
“好玩吗?”林素素站在他的身侧,柔声问。
“好玩。”姜祎卓继续喂鱼,“它们吃的好开心。”
林素素笑了笑。
看着那张天真的小脸,她很厌恶。
“素素阿姨,你要不要也喂一下它们?”姜祎卓把手上的鱼食递到她面前。
林素素看了眼,从他的小手里抓了一点,丢进池塘里。
那些鱼,争先的游到鱼食散落的地方。
“哇,那条好大呀。”姜祎卓兴奋不已,“还有那条,好大好大。”
他看不太够,脚往石栏上爬。
林素素见状,往更前面一指,“那里还有一条更大的,你看到了吗?”
“哪里?”姜祎卓努力的往她指的方向看,怎么也没有看见她说的那条大鱼。
他的脚已经踩到了石栏上的一个雕花镂空处,就能促使他更往上爬一点。
他腰以上的地方已经探了出去,只要往后轻轻一推,或者他的脚下一滑,他就会掉下去。
林素素的手缓缓伸到他的身后,“在那片荷叶下面。”
“你在干什么?”一声充满了恐惧的声音让林素素的手缩了一下。
她回头,就见谭娟震惊的盯着她。
“我……”
扑通——
才刚张了嘴,一声落水声惊了所有人。
“小孩掉水里了!”
“赶紧救人啊!”
“……”
谭娟胸口窒息,丢掉手上的水杯,踉跄的冲过去,扒着栏杆,“祎卓,祎卓啊……”
林素素愣在那里,完全不知该怎么反应了。
有人已经跳进池塘,把姜祎卓举了起来。
上面有人接着,孩子呛了水,晕了过去。
“儿子,儿子你醒醒……儿子,你醒醒啊……”谭娟跪在地上,手足无措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眼泪一颗颗往下掉,她手脚都软了,心脏痛得她连哭的力气都没有。
有僧人赶来,赶紧对姜祎卓进行施救,姜祎卓把呛进去的水吐了出来,眼皮子动了动,但没有醒。
“送医院。”
僧人抱起姜祎卓,赶紧跑出法华寺。
谭娟整个人都是懵的,她手脚并用的爬起来,旁边有人扶了她一把,她才站直了。
她头发有些凌乱,因为刚才的激动情绪,脸色也不太好,双眼通红的盯着呆呆站在那里没动过的林素素,深吸了一口气,嘴唇哆嗦,一把掌就打在林素素的脸上。
林素素捂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她。
“我没想到,你的心肠竟然狠毒到这个地步。你最好祈祷他没事,否则我一定不会放过你!”谭娟丢下这句话,就跑向了寺外。
林素素站在那里,地上还有一滩水,她像个傻子一样,一动不动。
其他人还没离去,只是眼睛里带着憎恶看着林素素。
还是有人注意到了,那小孩子掉水之前,这个女人就在他的身边。
刚才孩子的妈妈说的话,他们也听明白了。
只怕那孩子掉水,并不是意外。
……
医院,姜老爷子,姜宛白,姜婉婷,还有姜自强都来了。
谭娟坐在病床前,脸色苍白的握着还没醒的姜祎卓的手,听到有人推开了门,她也没有起身。
“怎么回事?怎么掉水里了?”老爷子最宝贝这个孙子了,知道他掉进池塘里,吓得脚都软了。
谭娟不说话,那眼泪直往外掉。
姜自强不悦的皱起了眉,“我爸在问你,你不知道说话吗?”
忽然,谭娟转过身,抹了一把泪,“姜自强,是我错了。我不该来找你,就该永远让孩子没有爸爸。以为孩子认了祖,他会平安健康。可事实是,只会让他陷于危险之中!今天是被推到池塘里,明天呢?又会是怎么样?”
“对不起,是我们没有这个福分。是我们高攀了!”谭娟喘了一口气,才跟老爷子说“姜老,姜家本就不该是我和祎卓待的地方,是我们太自以为是了。我知道您喜欢祎卓,但是对不起,我要带走他。因为,我不想有一天,他这么小就把命送在这里了。”
“这是什么意思?”老爷子拧眉,“祎卓是……”
忽然,他眼睛睁大,怒意随之涌上来,大喝道“林素素呢?”
是啊,他们一起去的法华寺,姜祎卓掉到水里,现在在医院,那林素素呢?
一下子,所有人都想到这件事是怎么回事了。
姜宛白都有些意外。
林素素真的那么傻,在这种时候对姜祎卓下手?这么心急?
“去把林素素给我找来!”老爷子命令着姜自强。
姜自强是知道他们今天去法华寺的事,如今出了这样的事,肯定跟林素素脱不了干系。
病房里,气压很低。
姜宛白坐在另一边,心疼的看着姜祎卓。
这孩子身体本就不好,掉进水里后,那嘴皮都是泛白的。
老爷子坐在沙发上,脸上的怒意未消。
姜婉婷心中有怀疑,她再三叮嘱林素素不要再做手脚,要对姜祎卓好,怎么会推他下水?
难道,是局?
这事到底是怎么样,只有等林素素说明才清楚。
姜婉婷先退了出去。
“谭姨,你去洗手间梳洗一下吧。补个妆,一会儿祎卓醒过来看到你这个样子,会担心你的。”姜宛白小声劝着谭娟。
谭娟现在一刻也不想离开孩子,她怕了。
“我跟爷爷在这里,祎卓安全的。”姜宛白劝着她,“祎卓最心疼你了。你不要让他担心。”
谭娟看了她一眼,迟疑了片刻,终究还是听了她的话。
等她去了洗手间,姜宛白才去看老爷子的脸色。
他是真的担心姜祎卓。
一把年纪了,才知道有这么个孙子,那种心情堪比老来得子吧。
要是这孩子没了,不知道多难过。
真是同人不同命,都是他的孙子,待遇却是天差地别。
不过,她也不羡慕。
失去的,她都不再需要了。
很快,林素素出来了。
稍微收拾了一下,除了眼眶是红的,看得出是哭过,还是那般温婉。
她刚坐下没多久,姜祎卓就醒了。
“妈妈……”姜祎卓叫着她。
“儿子,你终于醒了?”林素素很是激动,把他抱起来坐着。
老爷子也急忙站起来走到床边,紧张又小声的叫着他,“祎卓,是爷爷。”
姜祎卓看向老爷子,“爷爷。”
“诶,乖。”老爷子深深的松了口气。
姜祎卓又看向姜宛白,叫了声,“姐姐。”
“姐姐在。”姜宛白摸了摸他的额头,“没发烧就好。”
这个时候,门被敲开了。
是姜自强带着林素素来了。
姜婉婷跟在后面。
一见林素素,姜祎卓小脸都白了。
害怕的往姜宛白那边靠了靠。
这个举动,姜宛白都惊讶了。
也是这个举动,证明了林素素跟这件事,脱不了关系。
谭娟头都不回,很是冷漠。
“你这个女人,怎么有这么歹毒的心肠?他只是个孩子,你都狠得下心下手?林素素,你林家对你的教养,都被狗吃了吗?我姜家娶了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儿媳妇,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老爷子骂起人来,那真的是一点不顾情面。
林素素在姜家这么多年,也从来没有被这样骂过。
她的脸面,在这一刻,全都被踩在地上了。
她倔强的扬起脸,那脸上还有谭娟之前打的巴掌印,“我没有推他。”这句话,她用了她所有的尊严。
“那么多人都看到当时只有你在祎卓身边,孩子爬到栏杆上,你也没有拦着。”姜自强是去找人问过的,当时救了姜祎卓的人把当时看到的情况都说了。
当他听到别人的描述,如果不是林素素不在身边,他一定也会给她一巴掌。
完全没有想到,他娶了一个如此狠毒的女人。
“我……”林素素现在有口难言。
是,她当时确实是想过要推他下去,可是她没有。
谭娟叫她的时候,她碰都没有碰姜祎卓。
“你什么?林素素,你真是可以啊。”姜自强对她非常失望。
上一次,她跑到酒店来拍他的照片,还传上了网,就已经让他对她产生了厌恶。
这一次,他真的觉得,他娶妻娶错了。
林素素知道现在没有人信她,她说什么都是错的。
“爸,我知道现在你们对我有意见,但我摸着我的良心,可以对天发誓,我真的没有推姜祎卓。如果我做了,可以不得好死!”林素素见他们都不动容,苦笑着吸了一口气,“好吧,我在这里也只是碍你们的眼。”
她深深的看了眼姜自强,姜自强眼里只有厌恶,痛恨。
心口像被尖刀刺穿,痛到不能呼吸。
她从他们那悲愤的眼神里走出病房。
姜婉婷追出去,拉着她下了楼,上了车。
一关上车门,林素素就掩面大哭起来。
姜婉婷任由她哭,过了好一阵子,她才拿了纸巾给她,“哭有什么用?能解决问题吗?”
林素素一抽一抽的,她抬起头来,满脸是泪,“我,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心头难受死了。
姜婉婷看着平时里光鲜的人,此时狼狈不堪,心里也不是滋味。
她擦着她的眼泪,拿了瓶水拧盖了给她,“先喝点水,平复一下心情。”
林素素接过水,喝了几口,才稍微缓了下来。
“到底怎么回事?”姜婉婷把沾在她脸上的头发拨到耳边,好言好语的说“你把发生的事情跟我说一遍。”
林素素仔细的把今天的事说了一遍,只要她记得的,她都说了。
她强调道“我是想过,但我真的没有碰他。”
姜婉婷得知她想在那种地方对姜祎卓下手,也是一阵后怕。
还好没有。
“那就是他不小心掉下去的。”姜婉婷想了想,这可能就只是个意外。
只是,现在姜家的局面很尴尬,只要有一点动静,风就往哪边使劲吹。
如果是以前,她还能说些话,但是现在,老爷子一心在姜祎卓身上,那才是他的宝贝孙子。
“现在情况对我们很不利。那个女人,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姜婉婷难得也有些犯难了。
“都是姜宛白那个小贱人招来的。他们现在是一伙的了。不知道背地里,是怎么在合计着算计我们呢。”今天这事,林素素自认为倒霉。
姜婉婷回想着姜宛白和姜祎卓关系那么好,谭娟对姜宛白也很友好。
这两个女人要是拧成了一股绳,怕是不那么好对付了。
要击垮,得一个个来。
“妈,最近你去我那里住一段时间吧。”姜婉婷想了想,只有先等老爷子把这事看淡了,才好说。
“我要是去了,不代表是我心虚吗?”林素素摇头,“我不能走,我没做过。”
姜婉婷耐着性子说“你现在留在家里,但凡有一点点的风吹草动,都会怪到你的身上。那个时候,真的怕是没有挽回的余地了。现在就相当于,退一步。等做好了准备,我们再回来。”
林素素听后,也觉得她说的在理。
“我听你的。”
……
“祎卓,你告诉爷爷,怎么掉到池塘里了?”老爷子抱着姜祎卓在怀里,慈祥怜爱。
姜祎卓抿着小嘴,玩着自己的手指,“我,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
小孩子不会撒谎的。
一撒谎就写在脸上。
老爷子很耐心的说“小孩子要诚实,不能撒谎,知道吗?祎卓不怕,跟爷爷说,是怎么掉下去的,爷爷不会告诉别人。”
姜祎卓咬了咬唇,低下了头,很小声的嘟哝着,“是,是素素阿姨。”
房间里原本就很安静,老爷子也是在仔细的聆听,这么小的声音,听得很清楚。
从外面进来的姜宛白,也听见了。
真的是林素素?
林素素这么蠢?
姜宛白都有些怀疑了。
但是,姜祎卓这么小的孩子,又怎么可能会撒谎?
“那个女人……”老爷子一听,脸都黑了。
要不是孩子在,他会发雷霆之怒。
姜宛白看了眼姜祎卓,小家伙因为受了惊,现在还像只小兔子一样乖乖的缩在老爷子的怀里不动。
这么小的孩子遇上这样的事,一定吓坏了。
第二天,姜祎卓就出院了。
姜祎卓到了姜家门口的时候,就拉着谭娟的手,一脸抗拒的不愿意进去。
“怎么了?”姜宛白弯腰问他。
“我,我不想进去。”姜祎卓略有些结巴,低下了头。
姜宛白看了眼谭娟,谭娟蹲下来,“你不是说想爷爷了吗?爷爷就在里面。”
“可是,素素阿姨,也在。”小家伙害怕的表情很明显了。
谭娟轻叹一声,也有些担忧。
姜宛白知道姜祎卓在害怕什么。
她拉着他的手,“爷爷在,不怕。”
“可是……”姜祎卓还是不愿意。
“祎卓回来啦。怎么还不进来?”老爷子等了好久也没有等到孙子回来,听到兰姨说已经到家门口了,就是迟迟不进屋,他才从里面出来了。
姜宛白跟老爷子说“爷爷,祎卓有点怕。”
“怕什么?难不成还有人吃了他?”老爷子不屑的去抱姜祎卓,“乖孙不怕,回家了,怕什么?”
“姜老,要不我跟祎卓还是回去吧。我们在这里,会让素素姐……”谭娟站起来,面上有些难色。
“你们不用走,该走的人是她。她也算识趣,昨天就走了。哼,先让她在外面好好反省反省。”老爷子哼了一声,抱着姜祎卓往屋里走。
谭娟深呼吸,整个人好像松了口气一般。
姜宛白站在她身边,看着她的脸色,“谭姨。”
“嗯?”谭娟侧过身,“怎么了?”
“你觉得,是她下的手吗?”姜宛白好奇的问。
提起这个,谭娟就垂下了眼睑,“当时,她离祎卓最近。我去倒水回来的时候,看到她的手就在祎卓的身手……”
她深吸一口气,抬起眼皮,眼里有云雾一般的朦胧,“我叫她了,她受惊吓似的回过身来,祎卓就掉下去了。”
“她推他。”谭娟嘴角都在颤抖,“祎卓才五岁,她就算再不喜欢我们,也不该对孩子下手啊!”
姜宛白上前顺着她的后背,“好了,祎卓现在没事,就万事大吉。你也不用太担心了,现在林素素已经离开了姜家,这个家的女主人,暂时是你。”
“我从来没有想过当姜家的女主人。”谭娟神色悲愤,“这样的家庭,活一天,便是如履薄冰,太难了。”
姜宛白没再多说什么。
每个人要过什么样的生活,都是自己的选择。
前路是一马平川,还是崎岖坎坷,选择了,就得走下去。
……
侯琰雷打不动的一天送两次药,不过他都是到门口打电话叫姜宛白出来喝。
喝完药,就会给她一颗糖。
“还有多少?”姜宛白天天喝这药,都喝得想吐了。
“没多少了。等喝完了,我再去找卢老要。”侯琰好像完全听不懂她不想喝的意思。
姜宛白往后一靠,眼神里带着浓浓的无奈,“卢老现在这么好找么?”
“不好找,所以我得提前去。”
“你不用工作?”他每天不是做这就是做那,就没像别的那些有钱人家的公子小姐守着自家的生意。
从见到他开始,就一直在体验生活。
“你怕我没钱用?”
“想多了。”
“放心吧,我爸还年轻力壮,精神头足,他再管个几十年都行。我,现在就好好的做自己就行了。”侯琰一脸得意的挑了挑眉。
姜宛白知道他不是那种一般的有钱子弟,从他的行事作风都能够看得出来。
算了,反正也不关她的事。
只是希望不要太缠着自己。
“实话告诉你,我想靠自己能力赚钱娶妻。”侯琰手握着方向盘,“至少,先得买辆不错的车。”
瞧着他一本正经的模样,姜宛白心里深深的鄙视。
但也有些佩服他。
一个家产不知道多少亿的少爷,开着十多万的车,做着普通职业,也没有那些贵公子身上的不良习气,确实挺难得的。
“那你努力吧。”姜宛白说完去推开车门。
“对了,你晚上是不是要去参加个什么宴会?”他问。
姜宛白甩上车门,点头,“嗯。”
“知道了。”
姜宛白也不问他想干什么,反正他就那么点心思。
……
傍晚,姜宛白穿着一身红色的露肩裙,外面套了件白色的小西装。
细长匀称的小腿如同漫画里走出来的人物,那盈盈一握的腰肢,曼妙无比。
柔软乌黑的长发披肩,随着她的走动,微微轻扬,妙不可言。
姜婉婷从车上下来,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眼里有惊艳,稍微打扮一下,竟然美的这么让人心动。
她柔柔弱弱的,更是能够激起别人的保护欲。
本就长得美不可言,再配上这林妹妹的娇弱模样,路过的男人,没有哪一个的视线不在她身上停留,流连忘返。
“你今天一定会是全场最漂亮的女孩。”姜婉婷让自己保持优雅大气,笑着走到她的身边,“但是,宛白,越是漂亮的姑娘,越容易招桃花。你呀,一会儿在宴会上,要多留个心眼。尽量,不要理别人。”
“知道了,姐姐。”姜宛白乖乖巧巧的。
“走吧。”姜婉婷挽着她的手,提着裙子,走进宴会厅,“今天这个宴会啊,是我们这个圈子里的那些名媛千金,少爷公子自发举行的。每年都会做几次这样的活动,让大家多认识一些新朋友。”
“很多都是我们这样的家庭,也需要通过这样的方式来为自己家里的生意搭桥牵线,互利互惠。不过,我带你来就是让你融入这个圈子。关于生意上的事,你就无需操心。”
“嗯。”姜宛白就跟在她的身边,乖乖的听着,顺从的应着。
姜婉婷对她这样的顺从是很满意的,也让她的虚荣心得到了满足。
不过,她可没有忘记身边这个柔弱无害的小白花,极有可能城府深不可测。
也不管她现在这模样是装出来的,还是真的,她都不会放过。
她要的结果只有一个,就让她永远离开姜家,永远消失在都城。
十几年前,算命的说她会祸害老爷子,现在看她是祸害姜家。
不,祸害他们一家。
带着她走进宴会厅,金碧辉煌,觥筹交错,个个光鲜亮丽,交谈甚欢。
上一次看到这样的情景,是在傅明菲举办的宴会上。
那个时候,是侯夫人带着她去的。
今天这个宴会比起傅明菲举办的那个,倒是要随和热闹许多。
甚至有男女勾肩搭背的,还有几个男女坐在沙发上,笑的那叫一个……妖艳。
这一场,可没有傅明菲办的那般有格调。
姜婉婷把姜宛白带到后,丢下一句,“自己随便点,不用拘谨。”说罢,就端了杯酒,扭着腰肢去跟别的人招呼了。
忽然,宴会的灯一下子熄了。
啪——
又亮了。
不过,这一次亮起来的灯像是在酒吧一样。
五光十色,很晃眼,很花哨。
姜宛白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感受着这一切的变化。
忽然,极为动感的音乐声响起。
一束灯光打在舞台上,竟然有性感的女dj开始大碟。
那妖娆的身段,火辣的身材,还有自信张扬的笑容,迅速的带动了气氛。
本来就是一些有钱人家的子女,他们什么没玩过。
这种时候,自然是一呼百应。
闪烁的灯光,能调动身体细胞的动感节奏,还有纸醉金迷的环境,很快就把这里打造成了骄奢淫意,醉生梦死的天堂。
姜宛白站在那里,对这里的变化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适。
她站在那里,把自己当成了局外人,看着这里奢靡的一切。
心底,泛起了一阵冷笑。
姜婉婷啊,竟然还玩这么low的游戏。
“各位请注意,最激动人心的时刻到了!过河摸石,我看到今晚有很多漂亮的美女,还有很多英俊的帅哥。哇哦!今晚,会有几对幸运儿成为最幸福的人呢?我们拭目以待!”
dj兴奋的说完,音乐更加的躁动。
一些人,戴上了面具。
也没有戴的。
男男女女,混在一起。
他们完全撕去了平日里的优雅高贵,文质彬彬,此时就像是身体里的另一个人格出来放肆的享受。
黑暗,是他们的另一个美好世界。
他们在这里,可以脱去白天的伪装。
在这里,他们释放了人性最原始的极致。
“美丽的小姐,能请你喝一杯吗?”忽然,一个戴着狐狸面具的男人端着两杯酒,声音倒是好听。
姜宛白看着那杯酒,勾了勾唇,“我不喝酒。”
“这不是酒,是饮料。”对方继续。
姜宛白微微偏头,对上那双在面具里显得格外神秘的眼神,“不喝。”
软绵的声音听起来像羽毛拂过了心尖,酥酥麻麻的,挠得心肝痒。
“呵。”面具男倒也没有强求,只是笑了声,“看你这样子,有没有成年啊?你这么小,来这种地方不安全。要不,我送你回去吧。”
“来都来了,就算不安全,也要玩啊。”姜宛白像极了天真无邪的孩子,似乎对这里的气氛并没有察觉出有什么异样。
在这灯光不明,气氛暧昧躁动的地方,三五成堆的人群里,她还是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带她来的女人。
姜婉婷坐在远处,跟着几个人喝着酒,聊着天。
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她掩着嘴笑起来。
就算是在这种地方,她依旧保持着她的优雅,宛如是万鬼中的一个人。
姜家不怎么样,但姜婉婷却是不少人想要结交的人。
当然了,这种结交是存着什么样的心思,就不得而知了。
“如此,那要不我带你去好好玩玩?你第一次来,有些紧张难免的。不过,一回生,二回熟,就好了。”狐狸面具男像狗皮膏药一样。
姜宛白浅浅一笑,“好啊。”
那一笑,笑得狐狸面具男的心都快骤停了。
天啊,怎么会有这么摄人心魂的笑容?
狐狸面具男按捺住内心的喜悦,庆幸自己戴了面具,不然他真的会失态的。
不过,更喜悦的是这女孩果然如她外表一样,很单纯。
“走吧,我带你去认识一下我的朋友。”狐狸面具男引着她。
姜宛白跟了上去。
一直跟朋友聊天的姜婉婷随时注意着姜宛白的动静,看到她跟那个男人走了,脸上的笑容更加的耀眼了。
狐狸面具男带着姜宛白走过一条通道,停在两扇紧闭的大门。
他回头对姜宛白说“你怕吗?”
“你想对我怎么样?”姜宛白俏皮的反问。
狐狸面具男轻笑,“怎么会?”
“那请吧。”姜宛白想看看,前面到底有什么等着她。
推开门,外面说是热闹,里面更是热火朝天。
而且,还很有画面感。
狐狸面具男注意着她的脸色,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
这到底是没见过世面,还是老手?
狐狸面具男把面具摘下来,那张脸倒也不丑,只是看着不顺眼。
“哟,这就是你带来的妹妹?长的真漂亮。这么水嫩,能玩吗?”立刻有个穿粉衬衣的男人走过来,那双眼睛贼溜溜的在姜宛白身上转。
像极了蛆虫,恶心致极。
“怎么样?不错吧。而且,好像很玩得起哟。”狐狸面具男一点不避讳的当着姜宛白的面跟那粉衬衣男人挑着眉。
粉衬衣男人见姜宛白这水灵灵的姑娘看到里面的情景,竟然一点别样的情绪都没有流露出来,确实是有些意外。
“这位小姐,既然来了,那大家就好好玩吧。”
“这么多人,一起玩?”姜宛白扫了一眼场面。
粉衬衣男和狐狸面具男相视一眼,笑了笑,有点意思。
看来,这清纯的模样下,也有一颗放浪的心啊。
狐狸面具男去把那些女人赶出去,留下了几个男人。
“怎么样?满意吗?”
“挺好。”姜宛白笑了。
这一笑,颠倒众生。
像是妖精附体,眉眼间都带着魅惑人心的荡漾。
她脱下了白色外套,圆润的肩膀雪白,两长手臂纤细漂亮,那玉颈比起天鹅颈还要优雅,这个女孩,是个不折不扣的尤物。
笑脸盈盈,举手投足间透着妖媚。
唇红齿白,媚眼如丝。
她站在中间,环视了一圈,有七个男人。
姜宛白转身对狐狸面具男说“把门关好。别让人进来了。”
“好。”狐狸面具男立刻去把门关好,设置了只有从里面才能打开的功能。
“好了吗?”姜宛白柔声问。
“好了。就算你在里面玩翻了天,外面的人也进不来。”狐狸面具男真是小瞧了这女孩,简直是天使的身体里,住着一个恶魔。
这个恶魔,自然是他们最喜欢的那种。
“那就好。”姜宛白话音一落,其他几个男人都朝她靠近。
她此时像掉进狼窝里的一只小绵羊,能被他们吃得骨头都不剩。
姜宛白看着他们,“你们想要怎么玩?”
“你能怎么玩?”有人带着坏笑问。
“我?”姜宛白笑了笑,“我想怎么玩,你们就配合我怎么玩吗?”
她笑靥如花,红色的裙子配上她这一脸笑,像极了盛开在黄泉路上的彼岸花,透着神秘的妖冶。
白嫩的能掐出水的肌肤,美丽的让人移不开眼睛的容貌,纤细却玲珑有致的身材,她是尤物,极品尤物。
他们很想知道,她能怎么玩?
“对,我们配合你。”
姜宛白笑容更加明艳动人。
她往沙发上一坐,匀称的腿翘起,露出那一截藕白色的小腿和细长的脚腕,往后一靠,竟然在这小小的身材下,看出了与她不符合的气场。
这像小绵羊一样的女子,竟然有气场!
“那可不许后悔哟。”姜宛白扬了扬眉,还是那样的娇俏可人。
什么气场,都是装出来的。
几个男人,怎么可能会惧怕一个女人散发出来的气场。
更何况,她这么娇小的姑娘,能玩出什么花样?
最后,还不是会被他们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好啊。”
众人齐齐笑了。
反正都是玩,最后结果一样,至于过程,随她怎么折腾。
姜宛白从红色的靴子里拿出一把只有一指长的匕首,匕首套上还镶着红蓝的宝石,是一件很精美的艺术品。
众人看到她拿出这玩意,有点意外,也觉得可笑。
这女孩,出门竟然带着匕首,还藏在了靴子里。
她是电影看多了吧。
姜宛白在他们的眼里看到了可笑的神色,她不在意,抽出匕首,是一把看起来很锋利的匕首。
泛着寒光。
“妹妹,你带着这玩意,是防身吗?”有人打趣的问。
姜宛白摇头,“不是,是用来做游戏的。”
“噢?这么有趣?”
“这匕首,快吗?”
“一会儿就知道了。”姜宛白把玩着匕首,扫了一眼他们,从桌上拿过一个空的红酒瓶,“就玩这个,瓶嘴对着谁,谁就给我留一样东西。”
“哈,这么简单。”
“对啊,就这么简单。”姜宛白笑着点头,“玩吗?”
“当然了。”粉衬衣男坐到她对面,问,“如果,指到你了呢?”
众人都摸着下巴,眼神的打量着她。
那眼里流露出来的意味,很明显。
姜宛白噘起了粉唇,“我想要什么,你们给。你们想要什么,我也会给啊。”
“好!”粉衬衣男拍了一下腿,“那就玩吧。”
这,正是他们想要的。
姜宛白拿着匕首在脸上贴着,媚眼滴溜溜的转着,“那可不许后悔哟。”
“当然。”
“我坐庄,一个一个来。”姜宛白手按在酒瓶上,“你们谁先来?”
“我!”有一个男人,早已经迫不及待了。
既然是一个个来,也没有什么好着急的。
等那男人坐下来,姜宛白问,“你来?”
“你来。”运气这种东西,他一向有自信。
姜宛白笑了笑,“好。”
素手按着酒瓶,她眉眼弯弯看着对面的男人,男人却盯着酒瓶上的那只上,真是一只好看的柔荑啊。
姜宛白素手一放,瓶子转起来。
她看都没有看瓶子,只是把玩着她手上的那把漂亮的匕首。
终于,瓶子慢下来。
所有人都盯着那瓶嘴,看它到底指着谁。
……
侯琰走进宴会厅,没有找到人。
“哥,嫂子真来了?”岑湛也在人群里寻找,就是没见着人。
“嗯。”
“她怎么会来这种地方?”岑湛有点担心。
嫂子那样单纯的女孩,来这种宴会,简直就是羊入虎口啊。
侯琰也不知道她为什么非要来这种宴会,但知道她决定要来,一定是有原因的。
就算知道她不会受到什么伤害,可还是会担心。
他就是被事情拖了一会儿时间,就这么一会儿功夫,他要找个人,竟然也会耽误这么久的时间。
“分开找。”
“嗯。要不要通知白宇扬?”多个人,寻找的速度也要快些。
“不用。”
侯琰一点也不喜欢白宇扬对姜宛白的那种亲昵,更不喜欢姜宛白跟白宇扬亲近。
岑湛也不多问,这个时候找人要紧。
两个人分开,在人群里寻找。
宴会里乌烟瘴气,灯光又晦暗不明,还有些人戴着面具,想找个人一点也不容易。
人群里,姜婉婷一眼就看到了侯琰。
那个男人在这种环境下,也能让她一眼锁定住。
当初,傅明菲的意思是让姜宛白和这个司机发生点什么事,不过她不愿意。
这人不管家境如何,就凭着他这副皮囊,她也不愿意便宜了姜宛白。
他神色凝重,四处张望,应该是在找姜宛白吧。
呵,她猜的也没有错。
姜宛白跟这个男人的关系,没有那么单纯。
大多的男人都会对姜宛白那种柔弱漂亮的女人产生一些保护欲,但有些人,则会充满占有欲。
现在,姜宛白被带到那个房间里,等找到她的时候,怕是已经没有哪个男人愿意多看她一眼了吧。
试问,这世上有几个男人会中意于一个不干净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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