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准备的宴席,再无人理会。
柳家主,白家主等客人纷纷离开。宴席的主人,已然成为陈家世子的陈夜,也都不在,宴席自然摆不下去。
这边,大长老带着陈无涯立即便来到了后院,陈家的医师几乎全部叫来,连李神官也跟着来帮陈无涯疗伤。
大长老在门外焦急地踱步,他知道陈夜下手很重,现在正是抢救陈无涯的关键之时。
足足忙活了一个时辰,医师们这才纷纷出来。
每出来一个,大长老便上前询问一次。所有医师都在摇头。
大长老眼珠子都红了一片。
“废物,都是废物!”
骂归骂,大长老也只能挥手让这些医师离去。
到最后,所有的希望,也只能落在李神官的身上。
神官者,有疗伤之能。
其神力,自带愈合,疗伤,解毒,镇痛的作用。
凡神官,治病救人都是手到擒来之术。
其他医师们没有办法,李神官却久久不出,显然还是有些手段。
又等了一个时辰,大长老看到里面神光乍放。赶忙推门而入,然后便看到李神官手中神符光芒消散,面带疲惫地起身。
“神官大人,无涯他……”
李神官抬手道:“运气不错。陈夜对神官不熟悉。不知道拥有神力的人,其体内核心已然由单核心丹田气海,化为双核心神宫与丹田。他只毁了陈无涯的丹田,让其修为大减。但神宫还在,神力不灭,便还能恢复过来。”
“那就是,有救?”
大长老听懂了,轻声问道。
李神官点头道:“能救。不过我的水平不够,最多就是愈合他的伤势。他想要恢复修为,得去神剑宗找丙字神官大人。我给你写封信,你现在就派人带他去神剑宗吧。”
“好,我这就派人。李神官大人,您不一起回神剑宗吗?”
大长老轻声问道。
李神官转头看了一眼大长老,道:“回?现在?那陈夜对我徒弟这般行事,我岂可此时离开。”
大长老听懂了,厉声道:“他会付出代价的,就跟他那死鬼老爹一样。”
李神官缓缓道:“我没那么多时间在炎城久呆。十天,我要看到陈夜付出代价。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话。”
大长老轻轻点头,道:“就十天!”
李神官一字一顿道:“无量天尊!”
……
夜晚,炎城外。
陈夜在知道自己的父亲死于毒杀后,便立马离开了炎城,去往了城外西山。
在西山的山坡下,有一块专属于陈家的风水宝地,用来埋葬陈家历代先祖。
墓碑森森,陈夜一路狂奔到了自己父亲陈虎的墓碑前。
看着墓碑,陈夜低声道:“爹,我终于快接触到真相了。你放心,我一定为你报仇!”
忽然风雪起,吹动衣衫。
白雪皑皑中,陈夜泪湿眼眶。
身后忽地有人撑一把油纸伞缓步走来。
身未至,但只听脚步,陈夜也知道是谁了。
来人站到了陈夜的身旁,带着一声叹息道:“不易啊,陈夜。时隔三年,难为你了。”
陈夜转头微微看了一眼来人。
熟悉的相貌,正是许镇守。
陈夜对于他的到来,没有任何的意外。
在他父亲生前,就单独跟陈夜说过。如果这个城,他还能信任一人,那就是炎城镇守,笑面虎,许昊。
没有多少人知道,这位许昊大人与陈虎乃是过命的交情。
当初如不是因为陈虎,许大人当不了镇守,也不会来炎城。
也正因如此,陈夜丝毫不怕在炎城内被什么兵卒抓住。连陈家大长老陈锦都不晓得,那日在正衙,谁才是真正的胸有成竹。
“许叔,我父亲是被毒死的,我要开棺验尸。”
陈夜平静的道。
许镇守回道:“骨灰一堆而已,有用吗?”
陈夜道:“查清是什么毒,就能知道是谁干的。”
许镇守摇头道:“仵作早看过了,查不出来的。”
陈夜道:“那就换个仵作!”
许镇守一声叹息道:“你要开棺,我不拦你。但我可以告诉你,对方没那么蠢。你纵然知道了是毒,也绝对查不出来是什么。能毒死你爹的东西,绝不是一般的毒。你考虑一下,现在要毒死你,需要什么东西?”
陈夜沉默了,许镇守继续道:“其实我觉得,你已经快接近真相了。明日,陈锦他们不就得把他们知道的情况,全部都拿给你看了么。”
陈夜冷声一声道:“他们拿出的东西,纵然是白纸黑字,我也一个字都不愿意信。我父亲的死,定然与他们有关。”
许镇守缓缓道:“你父亲死的时候,我也是这么想的。但你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吗?”
陈夜不说话,许镇守继续道:“趁着你父亲身亡,柳家,白家,连占了你们陈家两条矿脉,商铺十余个,外加东城最大的菜场,原来你们陈家一手遮天,现在怕是连三分之一都没有了吧。当然,这都是在我的默许下。因为我当时也很生气。”
陈夜大概听懂了许镇守的话,皱眉道:“你是说,我父亲身亡,对他们也没有什么好处?”
许镇守点头道:“你们陈家当时就靠着你父亲撑着,他死了,陈家直接经历了一场大震动。差点因此直接被逐出炎城三大家族。你说如果是陈锦他们干的,他们到底图什么?如果不是他们干的,但总总迹象又表明,肯定与他们有关系。”
“四长老!”
陈夜忽地又出声道:“陈无涯告诉我,此事至少与四长老有关系。”
许镇守点头道:“嗯,有线索,你就慢慢查。你现在是陈家世子了,地位也好,实力也罢,都够了。你可以跟他们慢慢玩。但注意,不要也被毒死了。”
许镇守说完,伸手擦掉墓碑上的风雪,又一声叹息,而后缓缓转身。
临走时,许镇守又留下一句。
“现在,你回来了。我看陈家丢的那些东西,也可以拿回来了。一切随你!”
许镇守快步离去,只留下陈夜一人,在风雪中久久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