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一番话说下来,蓝玉只觉得一道炸雷在脑海中响起。
张着嘴巴,瞪着眼睛,看着朱允熥,全身颤抖。
好一个分而化之!
好一个堡垒是从内部攻克的!
这样的计谋,这样的手段,纵然是蓝玉这样在战场厮杀一辈子的老将,也想不出来!
今天竟然被一个十四岁的孩童说了出来!
朱允熥这番话给蓝玉的震撼太大了!
实在太大了!
这已经不单单是兵法计谋这么简单了。
分而化之!
堡垒是从内部攻克的!
这两句话,适用于对敌,更适用于朝堂……
能说出这样话的人。
为将必是百战之才,为君必是千古明君,为臣必定是治世之能臣!
蓝玉难以置信的看着朱允熥。
“三爷,您一人之才能,已经盖过大明满朝文武了!”
闻言,朱允熥忙摆手道。
“大将军谬赞,我也是凑巧想到,就是不知道能不能用。”
“能!当然能!哪怕是诸葛孔明,刘伯温在世都想不出比这再好的计策了!”蓝玉忙道。
“呵呵,那就好。你可要记住,千万不要说这计策是我想出来的!”
朱允熥不放心的叮嘱道。
“啊?三爷,恕我直言,若是陛下知道这个计策是您想出来的,恐怕这大明储君,就……”蓝玉不解道。
“住口!大将军难道忘了皇爷爷的警告?又想要鼓动我兄弟间皇储之争吗?”朱允熥一瞪眼,顿时拿出皇孙的威严。
蓝玉脖子一缩,顿时不再说话。
一时间寝宫内,竟然鸦雀无声,空气都像是凝滞了一般。
……
“熥哥儿,24叔来了!”
正在两人不知道说些什么的时候,外面就传来了皇24子郢王朱栋的奶声。
“殿下,那臣先告退了!”
蓝玉忙借口离开。
听完朱允熥破土司的办法,蓝玉几乎是一刻也坐不住,想要立即回去写成奏折。
“大将军慢走。”
朱允熥笑道。
刚迈过门槛的朱栋,迎面看到蓝玉从寝宫走出来,疑惑的看了看。
“你也是给熥哥儿送钱来的吗?”朱栋忽闪着大眼睛问道。
“啊?郢王殿下,您说什么?”蓝玉疑惑道。
“没,没事!大将军事物繁忙赶紧去忙吧!”
朱允熥一把将朱栋抱起来,不给蓝玉和朱栋说话的机会。
……
“熥哥儿,给你!今日我出门特意找母妃多要了些,都给你!”
朱栋献宝似的递给朱允熥一个沉甸甸的荷包。
看着朱栋瓷娃娃般的小胖脸,朱允熥忍不住捏了捏。
接过荷包感受着重量估计得有三十两。
“谢谢24叔了。”
朱允熥照单全收。
别小看这三十两,在大明朝三十两银子的购买力可是惊人的!
做生意需要本钱,对于没有收入来源的朱允熥而言,三十两都是多的。
“熥哥儿,你别嫌少,小顺子说了,舅舅今日会再送来一千两,到时候还给你。”朱栋笑眯眯道。
听着这个好消息,朱允熥大喜过望,捧着朱栋的脸就亲了一口。
昨天一千两再加上今天的一千两,这就有两千两了!
两千两做本钱,虽然不算多,但是也可以起步了。
只要迈出第一步,在大明朝做细盐的生意,稳准不赔,运作的当很快这两千两就会变成两万两了!
不过,他身为皇孙,不能轻易出宫,更不能做生意。
所以,他还得找个帮手,帮他做买卖。
可是盐铁都是官府垄断。
私人贩盐可是杀头的罪。
宫里的人不能用!
蓝玉和常家的两个舅舅不能用。
想到这里朱允熥又是一阵叹息,想的虽好可是操作起来太麻烦了。
自己这皇孙的身份就是个累赘啊!
“熥哥儿为何发愁?”朱栋问道。
“没啥,就是想,怎么把这两千两变成两万两。”朱允熥笑道。
“这还不简单吗?”朱栋歪着脑袋说道。
“24叔有办法?”朱允熥道。
“当然了!父皇经常教导我们,要勤俭持家,银子要掰开了花,两千两银子,你掰开,我算算哈……”
朱栋很认真的开始掰手指头。
可是很明显将两千两银子掰成两万两对于这个四岁小王爷来说有点难度。
……
却说蓝玉得了朱允熥的指点,满心欢喜的出了宫门。
一出宫门,思想一放松。
最先想的不是立即回家将计策写成奏章。
而是骑马先去了宋国公冯胜家里。
咱想出这样的计策,自然要炫耀一番!
而此时冯胜家中,颍国公傅友德,常家兄弟常升、常森俱在。
常家两兄弟正是大明开国公大明战神常遇春的两个儿子!
蓝玉是他们的亲舅舅!
他们来冯胜家中,不为别的,正是为了商议蓝玉一事。
“两位国公,我舅舅这是糟了陛下厌了,您二位一定要帮帮舅舅啊!”常氏两兄弟恳求道。
“哎,咱早就警告过蓝小二,让他别太张狂,他不听,现在糟了陛下的厌了。”宋国公冯胜叹息道。
“陛下已经动了杀心,今日在大殿上将这难题推给蓝小二,这就是为杀蓝小二找个借口而已啊。”颍国公傅友德咳嗽一声道。
“二位国公,也没那么悲观,陛下不是说明日早朝想出破土司之祸的法子即可嘛。”常森插话道。
“糊涂!这就是陛下的缓兵之计,土司之祸若是一朝一夕能灭了,依咱这位皇帝脾气会一直留着吗?”
“满朝文武都想不出法子,他蓝小二行?”冯胜气道。
“是啊,两位侄子,不是咱不帮蓝小二,只是这云|南土司和漠北剿匪不同。”
“沐英那小子当年可是敢跟你父亲比打仗的,带兵打仗的本事虽然不如我们几个老头子,但也是大明顶尖将领了,这么多年,他都没破了土司,咱们一日之间怎能想出好法子。”
颍国公傅友德也是一脸无奈。
“那也不能看着舅舅因为这土司之变,掉了脑袋啊。”常森急道。
冯胜、傅友德闻言,俱是重重叹息一声,摇头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