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完那句话,那车手似乎是扯嘴角笑了一下,然后就说,“是赵智啊。”
宁安眨了眨眼,“赵智是谁?”
车手语气十分的坚定,“赵智就是赵智。”
宁安不认识赵智,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惹了这个人。
但是私心里觉得,这赵智也未必就是幕后的那个人,很可能就是个中间商,赚差价的。
于是宁安又问,“除了赵智,还有人掺和进这个事情里面了。”
车手哦了一下,明显反应有些慢,“还有谁,没有谁了,我只知道赵智。”
郁封城在旁边开口,“幕后的人,很可能也不信任他,所以没让他知道太多的内幕,他只是接了这个任务。”
宁安蹙眉,“我想不出是谁,要对我下这么狠的手。”
郁封城也是没有头绪,“也未必是你身边的,很可能是我这里连累的你。”
他转身过来,“不过这人这次没成功,他们难保不会有下一次,所以最近你一定要小心一些。”
宁安点头。
这人这次没成功完全是因为太轻敌了。
他没把自己当回事,看见她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就以为任务简单,轻松能完成。
却没想到给了自己翻身的机会。
那幕后的人如果知道任务失败了,估计下次肯定会布置的周密一些。
她何德何能,让人家这么费心。
真是不好意思。
宁安思绪转了一下,又看着那个车手,“你之前说,反正也活不久是什么意思?”
可能是这话有点长,车手反应的时间就比之前长了一点。
不过最后他也还是开口了,“医生说,我的病,治不了了。”
宁安一愣,马上就反应过来他这话的意思了。
郁封城在旁边也是意外了一下。
这人,带病的.
宁安第一反应是一些不太好的病,赶紧看着郁封城,“你没碰到他的血吧?”
郁封城这人有洁癖,一般这种事情,即便亲自动手也会拉开距离。
所以他根本没犹豫,“没有。”
宁安松了一口气,“你赶紧问问你那些手下,有没有谁和他有接触的,有些病染上了就是要命的事情。”
郁封城倒是没那么着急,他看了一下那个车手,“你什么病?”
那车手在被问这个问题的时候,情绪有了一些波动,他抿了一下嘴,像是要哭,可是真实的情感又有些表达不出来。
过了两秒钟,他才说,“癌症,扩散了。”
宁安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
刚才是自己想多了。
也有点想歪了。
郁封城呵了一声,转身把手搭在宁安的肩膀上,带了一些力道,揽着她往外边走,“行了,这人估计什么也问不出来,就算了,这屋子里味道有点大,我们先出去吧,剩下的有人会处理。”
宁安看了看那车手,他眼神还是有些恍惚发直。
她叹了口气,转身跟着郁封城出去了。
他们一出来,就有保镖又进去了,不知道要做什么。
宁安路过几个关门的隔间,她看了看,然后问郁封城,“中午的那个男人,是不是也被你弄来了。”
郁封城停了下来,看着宁安的表情有些认真。
宁安又问了一遍,“是不是。”
郁封城点头,“是,在我这里。”
他抬手指着一个隔间,“在那里面。”
郁封城盯着宁安的眼睛,“你想看么?”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郁封城的语气不太对劲,宁安莫名的心里一颤,条件反射的拒绝,“不看,我不想看,我只是问问。”
郁封城也并不想让她看,那个男人现在有点惨,虽然简单的处理过了,但是依旧不适合入宁安的眼。
现在见宁安不想看,就直接带着她从仓库出去了。
站在仓库门口,宁安回头看了看。
她从来都不知道郁封城有这样一个地方。
也不知道他有这样一面。
一直到现在她才发现,从前一年多的婚姻,她根本不曾了解过他。
郁封城带着宁安回家,路上的时候接了个电话,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郁封城语气压得有点低,“你们自己看着办,这人没什么用了。”
他把电话挂了,就再也没说话。
宁安靠在车玻璃上,现在静下来了,才感觉脑子有些晕乎。
今天的所见所闻,已经超出了她接受的范围。
她长到这么大,还没经历过这种事情,感觉有些刺激,还有些让她慌张。
她过去的日子太古板,突然遇到这种还要藏着掖着,明显有些不可告人的事情,心里起起伏伏,始终安定不下来。
车子停在别墅院子里的时候,郁封城和宁安都没动,两个人坐在那边,各自出神。
董芬已经睡了,这个时间对她来说,算是很晚了。
郁封城坐了一会,就开车门下去,绕过车头,他过来把宁安这边的车门也打开了,“很晚了,休息吧。”
宁安看了看他,慢慢的下车去。
两个人一直到房间里都没说话。
郁封城先去洗漱,等着他出来,宁安马上就进去了。
她反锁了浴室的门,然后去浴缸那边放了水。
她胳膊受了伤,不能淋浴。
放了水之后,她小心的脱了衣服,坐进去。
水温有点高,让她抖了抖,可就是这样略微灼热一些的温度,才让她感觉自己像是活过来了,思绪清明了一些。
郁封城在外边,换了睡衣也没马上躺在床上。
他去了窗口,看着外边,顺手从烟盒里面拿了一支烟出来,叼在嘴上。
只是打火机都打开了,想了想,还是没点燃。
他把打火机放好,然后把烟拿下来,直接在窗台上按断。
是他失算了,差点让宁安遇险。
不管这群人究竟是奔着谁来的,在已经预知的情况下还没保护好宁安,就是他的失职。
郁封城在窗口这边站了很久,宁安都没出来。
他转身看着浴室的门。
今天的事情,对宁安来说应该是个冲击。
她从前生活的太干净,哪里遇见过这样的情况,一下子接受不了也是可以理解的。
郁封城又等了一会,觉得差不多了,过去敲了敲门,“安安。”
里面宁安马上就回答了,“知道了,马上出去。”
听声音,宁安似乎并没有任何的不妥。
郁封城嗯了一下,转身去了床上。
宁安慢悠悠的擦了身上的水,然后裹了浴巾出去。
郁封城见状过去拿了她的睡衣,然后避开她的伤口,帮她穿上。
宁安发尾沾了水,郁封城一点点的给擦拭,最后用吹风机吹了一下。
宁安坐在床上,等着郁封城帮自己打理好了,就慢慢的躺下来。
郁封城把吹风机放起来,回到床上,话音很轻,“明天开始,我让保镖接你上下班。”
宁安已经闭上了眼睛,只是嗯了一下。
郁封城以为她困了,也跟着躺下来。
结果身子刚沾上床,就听见宁安又说,“今天这个事情,会不会是程俏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