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安跟着杨医生进了院子,结果有些意外。
从外边看,这院子没什么特别的,红墙青瓦十分普通。
但是进来才发现里面古色古香,浓浓的中国风。
院子里还有长廊和假山流水,旁边待客区都是一扇扇的镂空雕花窗。
宁安先笑了,“你这个朋友,也是个知情懂趣的人。”
杨医生也跟着笑,“确实是个很懂得诗情画意的人。”
杨医生带着宁安朝着长廊那边走,结果马上就有一身汉服的服务员过来招待。
里面有给杨医生的包间,说是东西也都准备好了。
宁安跟着进去,发现这包间也全是复古的装修,里面的小装饰也都带着朝代感,让她有些惊喜。
一旁的窗台上燃着的不知道是什么香,味道倒是很好。
这边包间和包间之间,也没完全隔断,只有一个镂空的木窗隔着。
她站在这里,能看见旁边包间里面的一些动态。
杨医生带着宁安落座,然后对着服务员,“可以上菜了。”
服务员微微的福身,转身走了。
宁安盯着这服务员,一身汉服仙气飘飘,估计工作的时候,也会让人心情很好。
桌子上有热茶,杨医生给宁安倒上,他说,“今天突然想到了这里,觉得你应该会喜欢。”
宁安把茶端起来,放在手心捧着,“我确实是喜欢。”
说话的时候,旁边的包间也来了客人,宁安只在听见动静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
那边是两个女人,其中一个背对着她。
两个女人坐下之后一直都没有交谈,倒是很安静。
杨医生过了一会说是看了网上的新闻,知道盛世现在的一些情况,还问对宁安有没有什么大影响。
影响什么的,肯定是有的,但是大小,宁安不太确定。
只是不管怎么说,余潇和孔备弄出来的这个事情里面,她都是个受害者。
所以,她想了想,“应该不会牵连到我什么吧。”
杨医生点点头,“任何单位,都会有这样的勾心斗角,不要太往心里放。”
宁安点头,“是啊。”
之前还是小职员的时候,身边的人也会拉帮结派的孤立自己看不顺眼的额人,就算本没有什么利益纷争。
所以等着职位高了一些,有了利益冲突,有人背后弄这些下作的事情,也是可以理解的。
杨医生见宁安表情上确实是没什么受影响的样子,有些放心下来,他说了自己的事情,“其实我刚做医生的时候,也遇到过不太公平的事情,那时候年轻,想不开,满腔的怒火,恨不得把所有人都烧了。”
随后他笑了笑,“那段时间真的是不开心,还想着自己是不是选错路了,如果不做医生,可能就没有这么多的闹心事,可是后来,随着时间推移,年纪也大了,再想想之前的那些事情,真的都不叫事儿,太小儿科了,当初自己那么纠结,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他看着宁安,“我今天看见网上那些关于你的新闻,突然就想到了那个时候的我自己。”
宁安抿了一口茶,这应该是花茶,里面有玫瑰的香味,“说句实话,我最开始的时候难受了一下,要说真的能一开始就看开,我是做不到的,不过后来就想明白了,这个事情,其实也算是正常的,职场中,早晚有一天都会遇到这种事情,现在碰上了,事情又全都被拎出来了,我自己也没什么大的责任,我就觉得也可以了。”
杨医生点点头,“你能想明白就好。”
两个人话说到这里,就停了下来。
宁安又抿了一口茶,然后隐隐的听见自己身后包间里,似乎有人在哭。
那声音压得低一些,仔细听,确实是在抽泣。
宁安垂目看着桌子上的东西。
没几秒钟,服务员就过来上菜。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宁安听见自己身后的女人开口了,她说,“我做梦都想不到。”
两个包间挨着比较近,加之又都比较安静,所以听着就有些清楚。
另一个女人似乎是叹了口气,然后开口安慰,“别想太多,这个又不是绝症,还能治的。”
那哭着的女人情绪并没有好转,声音还大了一些,“怎么治,医生说我这个,我这个……”
她又哭了出来,后面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对面的女人过了一会才开口,“不过话说回来,我不是告诉你,让你定期去检查的么,你怎么这么懒,你平时自己做了什么,心里没数的么,你之前也得过那样的病,还不上心,你这,你这……”
后面应该是一些埋怨的话,但是终究是没说出来。
服务员把菜都摆好,福身一下离开。
杨医生看了看桌上的东西,“嗯,都上齐了,我们先吃吧,你尝尝这边的味道合不合你的口味。”
宁安心思有些跑掉了,听见杨医生这么说,也就笑着点点头,“好。”
可是耳朵还顾着身后那边。
那边一直没上菜,哭着的人哭的越发的厉害,声音开始断断续续,“我还这么年轻,我以后,我以后可怎么办呐。”
对面那人有些叹息,“你先别想这些了,你先想想怎么把病治好,治好了病,才能想以后。”
说完这句,那人似乎想到了什么,“对了,你不是还和一个男人有来往么,我记得你之前说过,想吊着那人,我告诉你啊,你现在可别胡来了,好好治病,和那男人赶紧断了。”
她这话说完,那哭着的人突然就不哭了。
宁安眨了眨眼,抬头看着杨医生。
只见杨医生正皱眉,朝着自己身后的包间看过去。
想来那些话,杨医生也听见了。
身后的包间过了好一会才传来女人的声音,“我不。”
她压着自己的抽噎声,“我不要断,我这病,指不定是谁传给我的,我这是受了无妄之灾,凭什么我要这么受着,那些狗男人,我也让他们和我一样。”
宁安和杨医生互相看了看,都在对方眼睛里看见了诧异和惊讶,还有一些疑惑。
那女人似乎不解气,接着说,“我这日子以后是没办法过了,那行,那些个狗男人,也都别想好过,不是浪么,那我就让他们浪到底。”
可能是说到这个事情,心里的气有地方发泄了,女人抹了抹眼泪,抽了一下鼻子,声音变的很干脆,“对,我就这么干,我让那些男人,全来陪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