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人流，何雨柱一路逛到了百货大楼二楼的服装柜台，何雨柱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的，用“回纺布”做的衬衣！
所谓“回纺布”，顾名思义就是将破布打烂再重新纺成纱，织成的布。
用“回纺布”做成的衣服，非常不结实，稍微一用力扯，衣服就会裂开大口子，而且回纺布太粗糙了，穿在身上痒的难受！
但是买“回纺布”不用布票！在那个一人一年才三尺布票的年代，没钱去黑市买布票的人家，都是买“回纺布”做衣服！
至于现在众多的同类小说里，动不动就说的“的确良”料子，那是在七十年代末才大规模出现的东西，而且也不是不要布票，而是打折要布票而已！
六十年代也有，但一般的人是根本买不到的，生产出来都是出口赚外汇了，比如天坛牌，冰山牌，极少数出口转内销的，也是在内供商店出售，普通人压根儿不用想了！
所以在六十年代，一般人想有一件“的确良”衬衣，那比登天还难，远比家里有一辆自行车，或者收音机还要稀罕！
而且就算是到了七十年代后期，国家大手笔引进石化装备，发展化纤工业，“的确良”陆续普及了，一般人买一件的确良也是非常了不起的事情。
哪个姑娘如果有一件“的确良”衬衣，那真是稀世珍宝，不到非常时期根本不舍得穿！
何雨柱捏了捏裤兜里的布票，这是他早上签到领到的，又抬头看了看挂在明显位置的天坛牌白衬衣，用手一指对售货员说道：
“同志麻烦您给我拿两件那个衬衣，对是我穿的！谢谢您！”
何雨柱一边说，一边谦卑的对着售货员挤出一个笑脸来，没办法不客气不行，这个年代售货员那可是非常牛的职业！
至于有多牛呢？记得有一首六十年代的老歌叫做《歌唱光荣的八大员》，曾经在全国风靡一时，感兴趣的可以查查！
这首歌就提到了当时非常吃香的八种职业即八大员！分别是：
“售货员，驾驶员，邮递员，保育员，理发员，放映员，炊事员，文工团员！”
从这就可以看出，排第一位的售货员在当时有多牛了，家里没点关系根本当不上售货员，就更别提百货大楼的售货员了！
那位四十来岁售货员听到何雨柱的话，漫不经心的抬眼扫了何雨柱一眼！然后慢悠悠的拿起一件衬衣，皮笑肉不笑的回应道：
“八块钱一件，外加七尺五的布票！两件一共十六块钱，加十五尺的布票！”
何雨柱听完也不敢耽搁，赶紧从兜里把钱掏了出来，数完了以后恭敬的递了过去，售货员接过钱跟票数了数！
然后一脸不耐烦的开好收据，连同钱票一起用夹子，夹到头顶上的一根钢丝上，用力一推，钱票就滑向了收银台！
这是那个年代百货商店里特有的景观，每个柜台高处布满了蜘蛛网一样的铁丝网，售货员把收到的钱票，通过铁丝滑向收费台，收费员核实后，盖好章，在滑回来！
很快的，盖好章的收据滑回来了，售货员伸手拿下收据看了一眼，然后从玻璃柜台下面拿了两盒衬衣，丢给了何雨柱！
对您没看错，就是丢了过来！那时候的售货员一类的服务人员就是那么牛，很多商店或者饭店里的员工服务守则，都在明显地方贴着《禁止打骂顾客》，一类的告示！
所以服务员，售货员们，平时的服务态度到底什么样儿，您就自己去想吧！
何雨柱见状也没生气，只是拿起衬衣仔细的看了一眼，然后开口问道：
“同志这个衣服的大小我穿没问题吧？别到时候买错了尺码，就麻烦了！”
此时又有别的顾客在买东西，那个售货员脸上的态度明显好了很多，何雨柱顺着售货员的眼神，侧头仔细看了看。
发现这个顾客，大概四五十岁，带着一副黑框眼镜，穿着一件半袖衬衣，上衣口袋还别了一只钢笔，一看就是个领导的样子！
售货员一心在为领导服务，压根儿就没搭理何雨柱的意思，直到何雨柱又大声的冲着他问了好几次，她才不耐烦的回道：
“那是最大号的了！你穿上不合适也没办法，不过看你的身材应该只大不小，要是穿着大，你就去裁缝那里改吧！”
说完就不在搭理何雨柱了，何雨柱也没办法，只好提着衬衣，离开了柜台！买完了衬衣，何雨柱又顺便去了糕点柜台，买了2斤嘈嘈糕跟牛舌饼！
东西都买完了，何雨柱也没有心情继续在这里享受桑拿，此时四九城是夏天，百货大楼里人山人海的，屋顶的那几个大吊扇压根儿没什么用，热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等何雨柱走出百货大楼的时候，他的全身都已经湿透了，就像是刚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抹了抹头上的汗，何雨柱快步走到路边的一个冷饮摊，从兜里拿出来两毛钱，递给售货员以后，从大冰块上拿起一瓶汽水，打开直接一口气喝完了！
一瓶冰凉的北冰洋汽水下肚，何雨柱才觉得自己好像又活了过来，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这会儿才不到10点，炙热的阳光已经照的人睁不开眼了！
抬手拒绝了售货员找钱，又让售货员给他拿了一根奶油冰棍儿，奶油冰棍儿5分，汽水1毛5，两样加在一起刚刚好是两毛钱。
何雨柱举着冰棍儿，一边走一边吃，很快就回到了四合院，手里提着东西，何雨柱没回自己屋，而是直接去了后院聋老太太屋！
刚一进屋儿，就看到聋老太太正眯着眼睛坐在桌子边上，手里拿着一堆的毛票十分认真的来回的数着！
看着聋老太太小心翼翼的，数着手里那堆最大不过两毛的毛票，何雨柱不由得乐了起来，然后一屁股坐到老太太边上，问道：
“奶奶～您这儿是干嘛呢？今天的天气那么好，干嘛不出去晒晒太阳！坐这儿数这堆毛票儿干嘛？是不是想买什么啊？”
“您要是想买什么东西跟我说！我去给您买去，您这一大堆加起来也不够五块钱，数来数去还不够麻烦的呢！您还是收着吧。”
聋老太太听到声音抬头白了他一眼，然后一脸嫌弃的说道：
“毛票儿怎么了？毛票也是钱！拿出去一样能买东西，老太太我就是不嫌麻烦！用你管？你给我一边待着去！”
聋老太太一跟何雨柱说话，忘了自己数了多少了，索性也不在继续数下去，颓废的把手里的毛票儿放在桌上，疑惑的问道：
“傻柱啊～你不是跟小娥，去她们家见她爸妈去了么，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还是你一个人回来的，小娥人呢？”
何雨柱顺手把手里的点心放到桌子上，然后给自己倒了一杯白开水，直接一口气灌了下去长舒了口气，才开口说道：
“她家临时有点事没去成，改天再去，这是我顺路去商店，给您买的嘈嘈糕还有牛舌饼，给您放这儿了，您想着吃！”
“您这儿别跟我打岔！我刚刚问您数钱干嘛呢？是不是想买什么东西，想买什么您直接跟我说我去给您买去！”
聋老太太听到何雨柱的话，欣喜的看了看桌子上的点心，伸手拆开草纸，捏了一块嘈嘈糕放进嘴里，脸上笑开了花，然后又捏了一块递给何雨柱笑道：
“真是好孙子～出门还知道想着我！你也吃！我老了一个人吃不了那么多，一会你拿一半回去吃！”
“我刚刚坐那数钱，是想着你跟小娥不是说话就要结婚了么！我想买点布，给你们两个做个背面当结婚礼物。”
“哪知道我数了半天都快数完了，你个小兔崽子一打岔，害我给忘了数到哪了，一会儿我还得从头数！”
聋老太太一脸嫌弃的数落着何雨柱，全然没看到此时何雨柱脸上的动容，突然又想起来了什么疑惑的问道：
“你就给我一个人送来了？没给你一大爷家里送一份儿去？要是没有，你在多拿点给他们家也送一份儿！”
何雨柱本来还很感动呢，一听聋老太太提起易中海，脸就拉了下来，然后迟疑了一下看着老太太说道：
“我没给他拿去，这就是我给您一个人买的，是孝敬您的！别人我管不着，您就一个人留着慢慢吃吧！”
“我也不往家拿了，反正拿回去了我也吃不上，全都得便宜秦淮茹家里那几个小白眼狼，还不如您都吃了，我心里更高兴！”
聋老太太一听何雨柱这么说先是一愣，然后小心翼翼的，试探着问道：
“你跟你一大爷怎么了？怎么好端端的闹别扭了么？这是因为什么啊！昨儿个你们俩个不是还好好的么？”
何雨柱看着聋老太太小心翼翼的样子，心里突然觉得有些奇怪，怎么老太太的反应有些不正常，但也没深想，只是随口说道：
“没什么就是我们早上两个人吵架了，他非要什么事儿都替我做主，也不问事情对错非要我给秦淮茹道歉！”
“还非得让我继续帮衬秦淮茹家，压根儿不管我愿意不愿意，还一个劲儿的让我做人要大度，要多替别人着想！”
“他自己那么高的工资却什么都不管，动不动就让我去帮衬别人，我凭什么都得听他的啊？我就不能存点钱结婚娶媳妇儿啊！”
“奶奶您甭管我跟他的事儿了，反正我以后跟他还有秦淮茹都要保持距离，以后我在四合院儿就您一个亲人！”
“我想明白了整个四合院儿里，就您一个人是真心对我好！”
聋老太太听完何雨柱的话，明显松了一口气，他觉得何雨柱跟易中海，就是拌了几句嘴而已，没什么大事过几天就好了！
毕竟何雨柱的驴脾气，在四合院里也是出了名的，听到易中海非要让他干自己不愿意干的事情，倔劲儿上来吵几句太正常了！
所以聋老太太也就没在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话锋一转，拉着何雨柱聊起来他跟娄小娥的事情，一个劲的嘱咐他，没领证之前跟任何人都不要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