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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5章:吃定了的哑巴亏(求追更银票!)
    被职工们揍成了猪头的松本这一次学聪明了。

    在张克明夹带着私货的营救之后,这家伙再没敢像上次一样放狠话。

    而是拉着森工集团下来的几人,二话不说就飞奔回了那两台桑塔纳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逃离了木材厂。

    坐在车里,看着两台喷涂着森工白绿色涂装的桑塔纳轿车疾驰而去,李阳暗暗一笑,推开了车门。

    当他进入到厂区里的时候,职工们的愤怒还没有平息,依旧冲着那两台落荒而逃的桑塔纳大骂不止。

    看到这个架势,李阳觉得松本倒还算是个识时务的。

    上次才三十多个人就差点把他给永远留在红旗木材加工厂,这一次这一百多号人,但凡他要是敢撂一句狠话,估摸着今天就交代在这里了。

    看到李阳过来,职工们的情绪略微平息了一些。

    “李总!”“李总,刚才这是怎么回事儿?”“那个日本人和森工的人说厂子已经被他们买下来了,这,这是真的吗?”“要是这样的话,我们以后可怎么办啊?”

    面对众人七嘴八舌的询问,李阳举起双手虚压了一下。

    “大家伙听我说两句。”

    随着李阳的安抚,众人虽是焦躁,但仍然闭上了嘴巴,眼巴巴的看向了李阳。

    “厂子的产权现在已经归了那个名叫松本的日本人这件事情,确实是真的。”

    李阳没有隐瞒,直截了当的承认了。

    眼见职工们再次激动起来,他马上抬起了手,大声道:“但是!我李阳跟你们保证,不论厂子的产权归谁,都不会影响你们现在的工作!更不会让刚刚得到了工作岗位的诸位,再一次面临失业!这一点,请大家伙儿放心!”

    “李总,你的话我们信得过。但如果说厂子真的已经归了那个日本人,那咱们刚才打了他们,岂不是真的犯了法?”

    有人大声问了一句。

    面对众人的担心,李阳笑呵呵的摇了摇头。

    “这一点你们请放心,接下来的事情我会处理的。我跟你们打包票,这件事情绝对不会牵连到你们。我也跟你们保证,绝对不会有人过来追究你们的责任。”

    站在人群之前的张自强砸了咂嘴,一时间有些转不过来弯儿。

    “李总,那要是照你这么说......咱刚才打了那几个王八蛋,就算是白打?”

    “不仅是白打。”

    看到这个爽快朴实的汉子,李阳忍不住乐了:“保不准啊,回头市领导还得过来慰问你们呢!行了,大家伙别犯嘀咕了。煤已经送到了,今天发生了这么多事儿,大家伙刚才也都受累了。今天下午,咱们就放一下午假,不影响满勤。大家伙赶紧的,趁这个时间回家找个家伙事儿,把煤都运回去!今天晚上把家里都烧的热热乎乎,陪陪老婆孩子,明天上班了之后好好干活,这马上要到年了,都多干点活儿多赚点工资,多给家里办置办置年货!”

    虽然不知道李阳这葫芦里装的什么药,可是见他一脸的轻松淡然,丝毫没有担忧的样子,不明就里的职工们也受到感染,纷纷将手中的工具送回了车间,三三两两有说有笑的快步离开了厂子,回家去找推车爬犁准备运送煤块了。

    不大一会儿的功夫,所有的职工都离开了厂区,办公室前的空地上就只剩下了李阳,李奉义和张克明三人。

    “大阳啊,这一次可是作大了啊!刚才我看了,那个松本和森工的几个保干可是没轻挨揍。那个什么科长啊,我看脑袋都让工人们给削(揍)放屁了,哗哗淌血。你确定,那边你能扛下来?”

    “谁说,这个事我要抗了?”

    面对李奉义的担忧,李阳憋着笑,眉头一挑。

    “那你刚才不是跟工人们都说了,这事儿落不到他们头上吗?”

    李奉义急了,瞪大了和李奉献如出一辙的牛眼,道:“怎么,你刚才忽悠他们的?”

    “那倒也没有。”

    李阳晃了晃脑袋,默默的从兜里掏出了一卷纱布。他看了看办公室门前雪地上,那不知道刚才是谁留下来的血渍,弯下了腰去,拿着纱布在血地上蹭了蹭。

    然后,当着李奉义和张克明的面,将那卷沾染了血水的纱布默默的缠到了自己的头上。

    在李奉义和张克明懵逼的目光中,李阳朝着张克明挥了挥手。

    “奉义大哥,一会儿工人们还得回来取煤,就辛苦你在厂里顶一会儿了。我这一会儿少不得还得去演出戏,就和克明先走了啊。”

    “啊......”

    李奉义和张克明二人眨了眨眼睛,都愣愣的点了点头。

    “不是......李总,咱去哪儿演戏啊?”

    “那自然是,市政府了.....”

    李阳一咧嘴,便背着手向自己的座驾踱步而去。

    “社会复杂,天黑路滑。你往高处爬,那么就有小人来找茬。精神小伙儿,整起!”

    哼着让李奉义和张克明二人都摸不到头脑的小曲儿,李阳雄赳赳气昂昂的拉开了车门。

    “克明啊。”

    “昂......”

    “你说大阳这,到底演的哪出啊?”

    “你问我,我问谁去?”

    就在李奉义和张克明哼哈二将集体懵逼的时候,雅阁五代的车床降了下来。

    头上裹着厚厚一层纱布的李阳不耐烦的冲着张克明吆喝了一声。

    “张克明!快点儿的,赵市长给我打电话了,让我赶紧滚过去呢!”

    “哎!来了!”

    听到李阳一声招呼,张克明赶紧一溜烟小跑了过去。

    ......

    接到了赵天成的电话,并且被赵天成“大骂一通”,李阳立刻就前往到了市政府。

    等他到达市政府大楼的时候,发现政府大院里已经停了好几台眼熟的车。

    有市局的,有林业局公安局的,当然,还有那两台饱经风霜雪雨的桑塔纳。

    见到这个架势,李阳赶紧戏精附体,揽住了张克明的肩膀,将自己整个身子都挂了上去。

    “一会儿进了门儿,你给我演的用点劲儿。表情凝重一点,知道不?”

    面对李阳的耳提面授,张克明的脸顿时变成了苦瓜。

    “这样行么?”

    看着那一副似乎媳妇被人拐跑了的苦瓜脸,李阳还算满意的点了点头,“差不多,记得不要乱说话。”

    “你太看得起我了,我直到现在都不知道你整这西洋景要干什么,我哪儿敢乱说话啊!”

    非常满意张克明的表情和态度,李阳挥了挥手。

    “走,扶我上去。”

    说完,他身子一歪,整个人就像是没了骨头一般,将全部的重量都压在了张克明的肩上。

    就像是充当了拐棍一般,张克明咧嘴扶着李阳,缓缓走向了顶楼。

    等二人“艰难”的走到赵天成办公室门前,还没等敲门,便听到了办公室里面的一阵叱骂。

    “这个混账!简直是无法无天!之前红旗木材厂公然行凶的事情,我已经让市局的同志严肃处理了,而且也通过市局的同志,明确的向那个李阳发出了警告,让他配合森工部门的资产处置,积极的和日商协商解决产权纠纷。结果现在,同样的事情竟然再一次发生!这简直是没把我,没把国家执法机构放在眼里!处罚!一定要严厉的处罚!”

    “郑处长,王副科长,松本先生,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虽然不在我的辖区之内,但是那个李阳是本市的企业家,也是本市的人大代表,他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在这里我请你们三位放心,等一会儿他到了之后,我一定会还你们三一个公道!今天要是不把他当典型给办了,我愧对施政一方,愧对当和国家赋予我的权利和职责!”

    听到赵天成那怒不可遏的骂声,李阳眉头一挑,抬手敲了敲门。

    “谁啊?进!”

    随着赵天成那中气十足的回应,李阳轻轻的推开了门。

    刷!

    随着房门洞开,他就感到办公室里七八道目光,同时扎在了自己的身上。

    “赵副市长......我,我来了......”

    虚弱的抬了抬手,李阳上气不接下气,似乎整个人就吊着那么一口气,这一句话将这口气用光了,下一秒就会直接栽过去一样,打了声招呼。

    “李阳?你.....”

    看到他这幅尊荣,赵天成“惊讶”的从办公椅上站了起来。

    “你这是怎么回事儿?!”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看到门口站着的李阳,鼻青脸肿胳膊被两块夹板固定在胸前的松本,以及脑袋上同样缠着厚厚纱布的郑处长也一下子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无视了这二人吃人般的目光,李阳长长的叹了口气。

    “赵副市长,你可得为我做主啊!那个厂子,我现在是一点折都没有了。这买卖我是做不了了啊!”

    “巴嘎!”

    以为李阳要恶人先告状,松本狠狠的抬起了手指:“赵市长,上一次就是这个家伙怂恿工人砸了我们的人和车,这一次虽然他没有在场,但是背后肯定少不得有他的授意!赵市长,我请求您立刻逮捕这个凶手!不要被他的花言巧语迷惑!”

    抬了抬手掌,安抚了一下松本,赵天成皱着眉头指了指李阳。

    “你这脑袋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儿?”

    “您还说呢!”

    无视了松本的打岔,李阳暗暗一笑,脸上却更加苦涩。

    他用一副欲哭无泪的,和张克明几乎是如出一辙的苦瓜脸,当着所有人的面,诉起了苦:“赵副市长唉,你之前给我安排的那一百多号下岗职工,那哪里是工人啊,那都是祖宗啊!自打他们安置到了我的厂里,我这一天天的是饭也吃不好,觉也睡不香。”

    面对李阳的指责,赵天成一愣:“怎么回事儿?”

    “怎么回事儿?那些人都是大爷啊!到了我的厂里之后,一个个仗着是您给他们安排的岗位,不干活不说,不是要求这个就是要求那个。一开始说是嫌工资低了,我这没辙就给他们加了工资。然后前几天不是元旦准备发放福利么,按照厂里的规定,新职工没过一个月的试用期,这些职工理应没资格领福利的,结果这些职工就跑到我办公室去闹。没辙,我又划了一万多块给这些一天活都没干的职工安排福利。结果福利发下去了,这些职工又嫌厂里白天工作没有取暖,吵着闹着说要我给他们买煤,给他们劳动补偿.......天可怜见,我这厂子一分钱都还没赚呢,在这批职工身上我都搭出去好几万啦!”

    说到这儿,他将那一张苦瓜脸朝向了满脸异色,满是怀疑的松本。

    “松本先生哎!我是真后悔啊,一开始那会,我就不应该跟你唱反调啊。当初厂子的产权归了你,我就应该马上把厂子给你空出来。至少咱俩还能合作一下,我这什么心都不操,干等着分红赚钱呦!要真是那样的话,昨天晚上,我也不至于落到这步田地了啊!”

    “李阳,到底怎么回事儿?”

    赵天成强忍着才没破功,皱着眉头狠狠拍了一桌子大声喝道。

    “就昨晚上,我寻思有这么一百多号大爷,我这厂子迟早也是黄,就跟那些职工说明了,这厂子的产权已经不归了我。我要趁着年前把厂子给关了,结果......那些职工二话不说,要我给他们每人发放五万块钱的安置费,不然坚决不同意我将厂子转手。天可怜见,我哪有五百万啊!结果,结果那些职工二话不说,上手就打。要不是我跑得快,赵副市长,您今天怕是都看不到我了啊!这厂子,我是管不了了。今儿听你电话里说,那些职工又把松本先生和森工的同志给打伤了,这不是造孽吗?赵副市长,当初这些人是你给我安置到厂子里去的,你当初跟我保证,接收了这些下岗职工,不会让我难做,现在我不是难做,而是做不下去啦!你,你可得给我做主啊!”

    看着李阳嚎啕拍腿,简直是痛心疾首,头上缠着厚厚纱布的郑处长深深的闭上了眼睛。

    虽然是森工系统里的,但是国企职工分批下岗的政策,他也是知道的。

    自然,他也就清楚下岗职工安置,平稳展开分批分次下岗,是全省领导最最重视的事情。

    为了能让第一批下岗职工安稳落地,省里可以做出任何的让步!

    明知道李阳是在演戏,明知道赵天成在配合他演戏,可是当他听到李阳将下岗职工这个群体搬出来。得知今天打自己的那些人是绥城市第一批安置的下岗职工,郑处长就已经明白了。

    红旗木材加工这个事儿,打这儿......

    算是彻底摆不明白了。

    “赵市长,李总。你们两个,好手段啊。”

    捂着受伤的额头,郑处长冷冷一笑,一下子从沙发上站起了身来。

    许是因为动作太猛,牵动了伤口,他疼的原地晃了几下。

    大喘了几口气,才将将稳住了身形。

    “郑处长,您这是......”

    “松本,王科长,咱们走!”

    大步走向了门外,郑处长在路过李阳身边的时候,停下了脚步。

    “小子,你牛逼!这一回,我认栽。但是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骑驴看账本,走着瞧!”

    放下这么一句狠话,郑处长大步走出了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