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月朗星稀。
当琴声落下。
慕白点点头,对着曌儿一番夸赞。
曌儿如同盛开的百合,动人而纯净,一颦一笑,让人为之心动。
慕白一把搂住曌儿那盈盈一握的蜂腰,抱着曌儿朝屋内走去。
半个时辰后,慕白躺在床榻之上,看着一旁如同小猫一般沉沉睡去的曌儿,口中长长吐出了一口浊气,而后便就打开了系统面板。
看了眼包裹栏。
其内是各种引爆符、苦无、手里剑,以及斩首大刀、雷神剑、金箍棒、金角银角的葫芦跟扇子……
其中,还有一个叫做“裕太”的小布娃娃。
没错,就是那个笑就出太阳,哭就下雨的裕太。
除此以外,还有一堆未曾使用的忍术卷轴。
而斑爷的焰团扇与裁决镰刀,也静静躺在包裹栏中。
算上之前给踏浪而行和闪电提取鲛肌与草雉剑以外。
慕白五年来打开包裹栏的次数,加起来都没超过五次。
没办法,每隔一段时间,系统将会开启签到任务。
每天躺着就是一堆奖励,一开始慕白还挺激动,再然后,就麻木了。
看着包裹栏中的那本木叶五五开钟爱的“亲热天堂”,慕白嘴角微扬,在提取选项上,默默选择了确认。
院外,踏浪而行融在池水之中,静静的望着天上的月亮,缓缓将手从耳朵上松了开来。
一夜无话。
翌日清晨。
作别了渭南郡守。
队伍继续东巡。
蒙恬回过头。
朝着慕白所在的车厢看了一眼,与身旁的李斯开口道。
“丞相大人,下一站,是否能临时变更行程?”
李斯闻言,望着蒙恬,笑而不语。
对于蒙恬的心思,李斯自然再清楚不过。
他规划的下一个落脚点,乃是河东郡。
而此刻,河东郡正闹旱灾。
他如此安排,就是为了看一看这十三公子慕白,是否只是个有勇无谋之人。
大秦公子驾到,无论是河东郡守也好,还是这河东的灾民也罢,自然都会向他请命,让其帮助解决旱灾问题。
届时,就能看出他遇事以后的处变能力,若是他无法妥善处置。
那么,对于自己辅佐慕白一事,李斯便要重新斟酌一番。
“蒙将军,行程一事,本官已提前告知了殿下,并得到了其应允。”
“若将军觉得有何不妥,还是自行找殿下商议才是。”
李斯语气平静,不咸不淡的开口。
这件事,谁都可以提,但唯独他李斯不能。
就算刨除他此举的目的不谈,他也不会自己打自己的脸。
见李斯态度坚决,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蒙恬皱了皱眉,脸上有了些许不悦。
他作为东巡途中,负责慕白安危的将领,并不想徒生事端,惹些个不必要的麻烦。
灾民,那便是极其不稳定的因素。
他自然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犹豫了片刻,他调转马头,来在了巡游车架前。
在其言明利害后,车厢内,慕白的声音蓦然想起。
“无妨。”
“东巡的目的,自然包括了体恤民情,怎可视而不见?”
“此事莫要再提。”
慕白语气有些冰冷,直让蒙恬将到了嘴边的话生生又给咽了回去。
烈日当空。
炙烤着大地。
一条条裂开的缝隙,就如同枯槁老者脸上的皱纹。
热流带起飘落的枯叶,在空中肆意飘舞。
官道之上,一列千人队伍正朝着前方的河东郡行进。
透过肉眼可见的热浪望去,远处的城池,仿佛在上下浮动一般。
“公子。”
曌儿放下车窗帘子,神色有些凝重。
“地里的庄家全死了。”
“没有了庄家,这河东郡的百姓该怎么生存下去?”
她情绪有些低落,犹若轻烟的柳眉微微皱起。
慕白看着一脸忧色的曌儿,正色道。
“公子我来此,便是要解决此事。”
曌儿闻言,眸中一抹喜色闪过。
望着自家公子:“嗯,公子这么厉害,一定会有办法。”
慕白轻声一笑,缓缓点头。
眼下,除河东郡外,还有不少地方也都遭遇大旱。
若不想出应对之法,对于整个大秦的稳定,自然颇为不利。
乱臣贼子得杀。
反秦余孽得剿。
而百姓乃为一国之本,涉及民生之事,更加马虎不得。
这一点,慕白心中自然清楚。
这也是他同意李斯行程路线的原因所在。
不多时。
队伍停止行进。
便有一道声音自车厢外传来。
“河东郡守王牧,恭迎殿下大驾。”
这声音有些沧桑,其中隐隐夹杂着难以掩盖的疲惫。
慕白掀开车帘,看着那身形有些佝偻的老者,点了点头。
在河东郡守王牧带领下,东巡队伍进入城内。
城内的景象,与渭南截然不同。
百姓虽都聚集而来,恭迎着他们的世子殿下,但无一不是无精打采,丧气垂头。
“停!”
车厢内,慕白赫然出声。
话音落下,令行禁止,东巡队伍骤然停住。
蒙恬与李斯互视一眼,纷是转头朝着身后的巡游车架望去。
街道两旁的百姓,心头一震,赶忙都低下了头去。
王牧叹了口气,心中满是无奈。
他虽已有过交代,让城内百姓打起精神,恭迎公子慕白。
可这百姓都揭不开锅了,就连饮水,都已然出现了问题。
又如何精神得起来?
这下可好,自己辖内百姓这般状态迎接东巡世子,恐怕已然惹得车厢里的那一位心中不满。
所以他这才叫停了队伍。
只怕接下来,自己的日子,便就不好过了。
王牧摇了摇头,心中一番感慨:
这来的要是公子扶苏,看了这般景象,那反而倒是一件好事了。
正这般想着,慕白的声音响了起来,带着几分穿透之力,更有不容置疑的气势扑面而来。
“本公子乃大秦十三世子,慕白!”
“东巡之际,父皇有言,大秦百姓乃为国之根本。”
“因大旱一事,父皇夜不能寐,每每谈及,无不痛心疾首。”
“本公子来此,便是受父皇之命,为解决河东旱情而来。”
慕白负手立于车架之上,目光扫过一众百姓。
“今夜,本公子将会为河东求雨。”
言罢,他望向王牧。
“王郡守,包括本公子在内,东巡队伍无论饮食或住宿,一切从简。”
“旱情一日不解,本公子便一日不走,誓要完成父皇嘱托。”
说完,待慕白回到了车厢内,队伍这才继续行进。
李斯拉着缰绳,眉头紧锁。
慕白先前的那一番话,他心中乃是甚为满意。
可到了求雨这段,他就有点看不明白了。
这慕白究竟意欲何为,让他心里犯起了嘀咕。
一旁,蒙恬同样是神色复杂。
这是闹哪样?
怎么还求上雨了?
一天不解决旱情,真就一天不走了?
那这东巡到底还巡不巡了?
此刻,作为河东郡守的王牧,心中大急。
本来就闹旱灾,导致颗粒无收,已然是快揭不开锅了。
你做做样子,给你老爹歌功颂德一番也就得了,怎么还要求雨?
求雨也就算了,求不到还不走了?
你这一千多号人,还得我管吃管喝,这不是让原本就不富裕的我雪上加霜吗?
王牧忧心忡忡,可脸上还得挂着感恩戴德的笑脸。
他哀叹一声,领着东巡队伍朝郡守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