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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陶公(14)
    想到这里,巨无霸一站,顺手拉了旁桌的粱疯子起来喊道:“咱曹都子跟粱疯子依了陶公。”金刀门刘帮主与神农帮许帮主都道:“那就这样办。”旁几个大派掌门也都是点头,言至于此,众人再无异议,陶公、赵真人再举杯与众江湖英雄相约,这就是曹家广场上江湖第一规的由来。

    也是这个时候,胡某人突然发觉,大伙儿说了这么久,怎不见那个无颜童子?这最后一桩事,就该是寻曦剑之争。两年前无颜童子明言挑战,今日天下英雄来了这么多,大多等的是这个事。胡某人看过去,开阳掌门韩特从头到尾没说什么话,好像对场中之事不甚关心,胡某人心中猜想,现在韩特满心想的恐怕只有这个事了。但不见无颜童子,夸父山不知会是谁来抢剑?

    胡某人问过陶公,那把寻曦剑是他辖下荆楚当铺所得,有落拓人拿了这把剑来换钱,当铺老板见这剑鞘古意盎然,抽出来剑气森森,知是一把好剑,但不知该给怎样的价,于是开他二十两银,那人也不囉唆,拿钱便走。这当铺老板是个老练人,不用想也知这剑是不会赎了,果不其然,过了三个月不见主人回来,这个宝物便归了当铺,他猜这剑恐值大钱,便将之交予总铺鉴价,因此寻曦辗转流至陶公之手。陶公知开阳派用剑,便以此做为谢礼,这个宝物的来头他却是不知。

    陶公是主人,他请陈堂主说话。陈堂主说,今日最后一事,便是夸父山挑战开阳派之寻曦剑。胡某人早前已听了好些高手对招之事,那样的精彩说了这么多,他真想亲眼见见是怎样的龙争虎斗你死我活,今日看完就轮他去跟别人炫耀了。

    开阳派韩掌门闻陈堂主言,气定神闲,站了起来,走至众人面前,果然是一派宗师的风范。胡某人的耳朵尖,他听到小声的耳语,说韩特身上佩的非是寻曦剑。唐鲁恭还坐那儿,仍是顾盼自如,可见胸有成竹。只是,看来看去并不见夸父山的人,众人正犹疑之际,忽闻一串银铃般的笑声,胡某人眼睛一花,两匹白驴儿就从眼前一晃而过,陈总管拦之不及。两驴好快,得溜得溜一晃就到众人眼前,胡某人这时才看清楚,驴背上有两个女子。

    虽都是女子,差别可是很大。前头的那位整头的发亮白发,脸却是美,好像没半点皱纹,胡某人睁大了眼睛,实在看不出这个女子的年纪。跟在后头的姑娘体态真好,他想,这两人该是一对母女。

    两人驰到陈堂主与韩掌门身旁才下驴,那白头发的笑声还没停。傅门主本是坐着的,见了白发女子不禁脱口问道:“来人可是雪花姑娘?”陈堂主未及反应,那白头发的女人笑得更美了,“原来武林之中,还有人记得我的小号。”夸父山雪花姑娘是无颜童子的姊姊,成名尚在他之前,但她在道上也只露过几次面,手段毒辣非常吓人,就那么一两次以后,随即长年不出,所以武林中认得雪花姑娘的人很少。胡某人想,合著夸父山的人迟来早走是上了瘾了,上回那样,这回又是如此。

    雪花姑娘跟在场诸人言罪,说夸父山路途遥远,这个时候才到,过意不去,要请陶公见谅,也请在场众人见谅。这样的场面话倒也客气,众人就没跟她计较。

    雪花姑娘又说,自己年岁已经不轻,能于有生之年再得寻曦剑的踪影实感欣慰,子弟不肖,不能守住师门之宝,今虽武艺低微,也须死命一拼。胡某人看这雪花姑娘整头长长发亮的白发,但声音软细,煞是动人,不知道她说的年老是什么意思?较之无颜童子,她可是言语有礼,心诚意切多了。

    陈堂主听了,知她仍要挑战,旁边的韩掌门不动如山,不知是不把她俩当一回事,还是动心忍性的工夫到了家。陈堂主问雪花姑娘,要如何挑战法?她说,女人家,要比绣花补衣,谅韩掌门也不会肯,那就照规矩来吧。陈堂主也是心细,便问了众英雄,对这把古剑寻曦,还有没其他派门意欲挑战?胡某人猜想,今日应该是不会有了,大伙儿都想看热闹,并不想做开阳派的仇人,上场比命的事就让他们自己做吧。

    果然无他人挑战,陈堂主又问雪花姑娘比法。她的意思,就让陪伴而来的弟子去挑战唐鲁恭,但唐鲁恭不得使用寻曦剑。原来她自己并不出手,所以韩特也可以回去了,这样的法子公平,陈堂主也同意。

    为看个仔细,胡某人还向前靠了好几步才看清楚。他想,雪花姑娘的弟子真是个姑娘,不过,这人的脸也真够冷的,这样好看的女子怎么斗得过壮年的唐鲁恭呢?如此岂非胜之不武?怎么那时无颜童子的邀战,现在却是一个姑娘在场中?唐鲁恭听了掌门的话,不缓不急地走了出来,那样的架势,不愧是开阳派知名的好手。陶公想的跟胡某人一样,他出声要唐鲁恭点到为止,不要过份,唐鲁恭没有吭声,也不知是好还是不好?待两人走了出来,众人才看清,那个姑娘使的是一柄细身黑剑。

    胡某人想,众英雄今日方说,以后不在侯县杀人,看来夸父山还不知情。本来胡某人没那个见识,他是之前听人说的,原来武林中有个口诀,“局中祕,曲中谜,八方无为相忘机。”说是天下最最厉害的几门武功,所谓的局中祕就是夸父山,八方是三圣宫,无为是皇元宫,相忘机指的是九云观。胡某人想,原来夸父山这般了得,五派之中占了个头牌,把鼎鼎大名的皇元宫都给比了下去,如果这样看,开阳派还没在歌儿里面哩,既然如此,也许这个冷面的姑娘也未必会输。

    唐鲁恭报了自己的名字,那个姑娘说她叫李彤冰,两人就只一句,立刻动上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