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鲁林扭转右臂,从高往下,猛然而出,巨无霸破碑掌法先慢后快,两个拳头毫不逃避,劲风响时,正面相撞。只听突的一下,然后那个江之户“唉呦。”一声。如果鲁林的指头可以捏碎那样硬的鹅卵石,这两个硬碰硬的拳头那样撞在一起,会有多痛?斐来也啊地一声,不过只有庄萱听见。庄萱她娘看着鲁林扭拳头打出去,心中想,“疾心掌?”
湖岸旁对敌的两人站立不动,双拳滴下血来,却都没有收回。皇元宫赵真人一声“够了。”身旁明机道长窜了出去。
巨无霸哼了一声,“免啦。”明机道长只好退回。赵真人起身道:“好个疾心掌。”漠南狼主也不去探鲁林,只淡淡说:“承让。”庄萱听她娘一阵低语,就来跟斐来说,“我娘说巨无霸的指头碎了。”
那巨无霸甚是硬气,也不要明机道长帮,只说:“我输了。”便回到座中,粱疯子这才闭着嘴帮他包扎。鲁林退了回去,表情仍是肃穆。
漠南狼主道:“承让,承让。不知堂主接下如何安排?”他义弟扎扎实实地赢了巨无霸,至此无人敢说他来梁王埠叫阵算是猖狂。不过座中大半的人之所以犹豫,并不在担心漠南狼主的能耐,而是现在若强出了头,即使抢了水冰十露珠,却惹来天下注目,以后是否能够承担?才是要考虑的重心。
想不到赵真人站了起来。众人都是吃惊,难道漠南狼主这么高明,要他老人家亲上?漠南狼主先是一愣,又再一喜。若能跟这名满天下的老道儿对上,战胜多半是没指望了,但就输地漂亮也是值得。
赵真人走了几步,张望一下,慢慢说道:“萧筝,你来。”
漠南狼主一阵失落,搆不上赵真人就算了,萧筝是谁?令狐道长以前没有提过的,那多半是无名之辈,这老道儿怕他赢了强人会让这里众英雄脸上无光,故意挑个无名之辈跟他比,这样即使胜了也是无趣。
萧筝就在孟子柯座旁,闻言立起。众英雄识得他的寥寥可数。朱百麦与斐来听过孟子柯说当头山事,只是这萧筝衣服旧,鞋子破,年纪看来也只二十出头,身形普通,实在看不出高明之处。
漠南狼主问道:“赵真人,在下的对手是这位兄弟?”赵真人微笑点头道:“是了,狼主切莫轻敌,当头山不出无用的弟子。”这下众人切切私语,当头山棍门的名头不算响亮,这个萧筝显然初出茅芦,赵真人这样赞许,实是极大的推崇。只那开阳掌门韩特听了这话刺耳。
萧筝走了出来,闻言道:“前辈太夸。”说完面带犹豫。赵真人问,“怎么了?”萧筝答,“弟子来陶公会,不敢携兵刃。”赵真人哈哈笑道:“对啊,怎么忘了这一层。”转头对漠南狼主问道:“狼主可用兵刃?”
“在下用的是斧头。”
“可有带来?”那当然是没有。赵真人微笑点头,漠南狼主千里迢迢而来,虽说为的是武斗,但他礼数足够,江湖之人的规矩他也在意。“狼主,萧筝一门使棍,陶公会下,众人不该现兵刃的,但为君之故,咱们今日应该可以破例。”这是因为他是漠南皇室之故。既然赵真人说可以破例,那在场之人就无话可说。
漠南狼主闻言,双手叠成一个形状,放在嘴边,就听唧呜唧唔的哨声刺耳,众人不知他在卖什么玄虚。漠南狼主又换了手形,放在嘴边,又是一声尖细哨声,那鲁林本面无表情,现在就抬头望着天,众人于是跟着望,朱百麦眼力果然强过众人,喊道:“大鸟!”
众人都是奇怪,不久之后,果见一只巨鹰渐渐飞低,漠南狼主又换口形,哨声就不那么尖了,如此数个口形轮替,那黑棕色的巨鹰听到漠南狼主的哨令,渐渐盘旋而下,鲁林摇晃右臂,口中唧唧有声,巨鹰缓缓飞近,此时众人才见牠双爪抓着一个好大的皮袋子,循着哨声,大翅飞展,搧起阵阵烟尘,鲁林口中再啾啾唧唧地引导,巨鹰抛下大袋,最后停在鲁林的大臂上。
这巨鹰站立,身形足跟鲁林一样高,鹰眼锐利,转来转去挑着人看,像要啄出人的眼珠一般,庄萱吓得抓住斐来的手臂,斐来可就一点都不怕。
漠南狼主解开袋子的束缚,取出的,就是两柄亮晃晃的巨斧。众人真是佩服了,这人不愧是皇家之子,竟用这样的法子来运兵刃。
粱疯子大叫:“不公平,不公平。”漠南狼主没去理他,对着朱百麦道:“这是食龙鹫。”朱百麦想,果然前几日在天上看的大鸟是真的。
粱疯子还喊:“不公平,不公平。你用那石头做这斧头,天下除了寻曦剑,谁的刀子不被你一劈两断。”这疯子的脑子真是转得快,众人一听即明,漠南狼主的斧头若是水冰十露珠炼的,那这武就不用比了。
漠南狼主这才瞄了粱疯子一眼,转身对赵真人道:“在下的斧头非是水冰十露珠制的,萧兄弟若兵刃不便,在下徒手亦可。”
赵真人赞道:“狼主好气魄。当头山的不能不敬对手,一律是兵刃在手的。”转头对萧筝道:“这里满满桃林,不就是兵刃?”
箫筝豁然开朗,走到湖边桃林,打量一下,选了一棵高瘦桃树,运起食指与中指作刀,扳断了旁岔的细枝,没两三下,这树就便成光杆一支,箫筝再量一下,将这根桃棍从根处以手刀切断,立起再量,又在齐眉高度削断过长之处,这桃棍虽不是很直,但勉强有个样子了,只是一头粗一头细,萧筝掂了一下,还算满意,这棍还有多处突出的枝节,萧筝以食指与中指,从头向另端削去,过处即平。这样没有多久,一支齐眉棍成,萧筝怕众人等,差不多即速速走回。
众人见他折桃枝现做兵刃,这比漠南狼主的巨鹰送斧,实不知谁比较高明?只是漠南狼主不敢相信,“在下的斧头是铁的,萧兄弟要用这根木棍跟在下过招?”众人也都想这样问,萧筝回道:“前辈不要误会,弟子平常就用木棍过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