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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陶公(44)
    剑尖似是指腹,又似瞄着左右两胁,实是直刺常昊眉心,常昊若举刀护面,后面便有三个凌厉后着等待,他若不挡,那前面的佯攻就会化实。这套剑法乃无色宫立派之后,十八个精英每人各献出竭尽心血的一式,连合而成,名为十八击,此为机密,是以旁观众人见闻虽广,却都没有看过。十八击里剑中带掌,以气驭剑,剑走掌随,式式厉气极盛,都是极端巧妙难解的杀人烈招,与皇元宫无为圆融之意,显然背道而驰。

    凤鸣道长左手或爪或掌,夹在剑招中,更是难防,常昊一招抵挡不住,向后便退。凤鸣心中笃定,门前碧绿枝呼啸而出,常昊方才托大没采主攻,现在来势凶险,只能再左闪急退。

    凤鸣胸有成竹,紧紧咬住,又是横剑斜斜从下往常昊腰间扫去,这招追星捧月,正是掌门柳杏得意之作,常昊若是左闪,他左掌勾爪必能叉住常昊右肩,若是右闪,就用霸王别姬再摧攻,然而常昊却是往后再退两步,这可是下下之策,凤鸣道长一个狞笑,既然你运气如此之差,我就令你如愿。他大踏步欺上,就是自己苦心发想之招粉身碎骨,这招剑气逼人,剑尖直指常昊眉眼,却又有剑意剖开常昊左心,同时左手成掌,往常昊右胁盘都穴盖,常昊若再退,就得摔下谷中,正是粉身碎骨,若是挡不住凤鸣右剑,还得吃下左掌,一样是粉身碎骨。

    旁观众人见常昊退到七色石边,背后就是深谷,凤鸣占地形之利,杀招无比狠辣,那样,这手就该就要分出胜负。猛然常昊一声大喝,两手握住大刀向上猛举,凤鸣两眼紧紧盯住,心想你此时拉刀,嘿嘿,来不及了。心念未止,突感下腹有两个细针无声无息地刺入,继而右肩又是两针。

    常昊大刀卷起,对准凤鸣剑身斜斜力劈而下,刀剑相击,火花四溅,其声殊为诡异,至此凤鸣长剑竟还能握着。常昊脚下迅捷地左闪右遁,人已背对背站到凤鸣身后,不待转身,他背着一刀向后而刺,一刺直入凤鸣后心,再补上一脚回旋,于是凤鸣连刀坠入山谷,无声无息。

    观战诸人一片静寂,正是拳来脚往需五时,刀飞剑舞只一眨,凤鸣正在优势,怎一下就被毁身死?常昊用的是什么心法,怎能在危急时刻,躲开凤鸣掌剑的杀阵?费人猜疑。

    常昊胜了此战,他头也不回,轻身一踪,上了七色石旁山路,随即隐身不见。

    另外一端,宗锡隆拼命下了观战台,慌忙找路,昨晚跟癫行者跌跌撞撞地来,现在还是慌慌张张地去,七色石的路原还好走,他匆忙而下,也没能一次找对,等他千辛万苦地走到那里,却一个影子都没有了,刚才人声鼎沸的观战台,现在也是空空荡荡。

    还好常昊这个名字是不会忘的,宗锡隆一见人散,倒也不气馁,他当机立断,回头往梁王埠跟步连嘉赞会合。于是又急急下白岳,到了湖边,等了好久,才遇到从梁王埠过来的船,到达曹家客栈时,已是晚上,却不见步连嘉赞,还好阿洪热心,帮忙安置,宗锡隆整晚难以入睡,一早便骑马往小羊村去,幸好半路时两人就相遇,宗锡隆赶紧把昨天的经过说了,步连嘉赞听了也是欢喜,想不到误打误撞地,竟然寻到了常昊这条线索,那个执刀的样子绝不会错的。

    两人趁四下无人,躲到路边草后,步连嘉赞从包袱中取出一个五色圆木盘,搁在地上放平,又取出一个小皮袋,从里面倒出白色细沙,在五色盘上铺平,然后喃喃念了一串经文,念完两人虔诚默祷,再睁开眼,细看盘上的沙痕。

    沙痕的预告并不太妙,但宗锡隆是亲眼看见的,绝不会错,步连嘉赞沉吟思考,这次在小羊村的寻找仍是一无所获,所以宗锡隆的消息就特别珍贵,这事一定要速速回报,只是,是两人一同回去,还是要放一人在这里继续找?甚难决定。想想,还是让宗锡隆速返,自己在梁王埠待吧。

    既做了决定,两人又急急回到曹家客栈,也顾不得肚子饿,宗锡隆带足了干粮,便急忙赶路去了。步连嘉赞心中又默念经文数遍,要宗锡隆平安快速完成使命,待他出了客栈,那个常昊与凤鸣道长的邀斗之文还没有更新。

    那个重庆跳入江水中,赶忙潜水,这人的水性极好,待他浮出头来,金刀门跟踪的人已退回小船。他稍游远些,便在水面上戴沉戴浮地等待,浮了一阵,就有往下游而去的大楼船经过,重庆偷偷溜上楼船,一个人都没有惊动。要知长江上所有大小船只,不论是陶公的,王公的,李公的,甚至是官船,都没法躲过红水帮的耳目,待这楼船行近尊义,重庆又偷偷入水,再潜上岸,真是神不知鬼不觉。

    上岸后赶紧买了一身新行头,这是他们这行的习惯,去去晦气。这下他才觉糟糕,全身事物都在,就是那颗在陶公会中到手的水冰十露珠不知去向,想是第一次入水时就掉了,这虽瑕不掩瑜,但终是技术不完美的证据。没办法,还是赶快办事要紧,重庆上了马,直往徐州奔去,时间还算充裕,就不知梁面那边是否顺利?

    重庆与梁面一起去到梁王埠,但只重庆一人在陶公会露面,鸡蛋绝不能摆在一个篮子里,相信就对了。

    想不到第一回来,就遇到水冰十露珠的事,重庆虽对场中之人敬畏有加,但当机立断,也不管那个跟他抢宝物的女人是谁,铁了心地出价。

    果然,重庆一出石门嘴就被盯上,于是差事就要梁面去办。那晚月黑风高,梁面压着船出鄱阳湖,本来风平浪静,待进了长江却刮起大乱风,打得小船上下乱晃,虽是顺流往当涂走,却行得颠簸不已,最终到达当涂,已是三日后的下午,一行人虽然有命,都是虚脱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