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怅然,怎么自己的脑筋这么死,没往这里想过?不然这竹竿法就要叫孟氏法了。
近午七星会四老告辞而去,孟川晓跟庄晓荷还与郎平热议。说实在的,他们两个想的已比郎平原来的构想还周全,终究人家是真正的事主。
这些议论可不是空谈,打铁趁热乘胜追击,孟晓川拉着郎平与五个扶持边说边往冯家庄走。到了那里,平地上已堆了好多竹子,那竹楼已盖了两层,大人暂去歇了,就有一堆小孩嘻嘻哈哈地爬上爬下,郎平咋舌,想不到松会的手脚这么快。
那上层的竹子中间用绳吊着一个大石头,孟川晓说,用这石头代替棺材,如果这样的架构承受得住石头的重量,再来盖高盖大。没错,这些东西事前就要计算与测试,不对的地方快快地改,莫要事到临头,天棺抬不上去,或有些损伤了,可是非常忌讳的事。庄晓荷指着许多地方,都是她的意思,里面许多巧思,郎平赞道:“你真聪明。”看来有孟川晓与庄晓荷主持,这东西也许真能成事。
“若这法子成了,嘿,那可把燕会的气燄压下去了。”苏陆难得说话,孟川晓几个都点头。
“这法子成了,还要不要跟燕会借那个法宝?”庄边亢问了,众人又都无语。庄晓荷对郎平说了,郎平才懂这句的意思。要说燕会之所以如此成功,除了燕老大精明能干,人才整齐外,还是那把大力金钢锹之故,有了这个法宝,凿坑不是问题,其余命帮常要跟燕会商借,才不会误了时辰。
久而久之,就要看燕会的脸色,所以明明燕会辈份在北庄十会居中,走起路来说起话来却是老大,其余命帮每每心中有气,却只能忍气吞声。这事吴冰也曾提过,所以郎平虽然提了竹竿法这个好点子,凿坑的困难还是在。
“燕会的宝贝哪里得的?”郎平一问,众人也是茫然,孟川晓回道:“没人知道,燕老大死也不说,不过大哥说过,这东西必不是走明路来的。”郎平心想,黑路也无妨,突然想起刘云刘青两个兄弟,这两人也是柯老大的常客,嗯,从这里探也许会有些眉目,当下也不说破,这要找吴冰来帮忙。
这群人对着竹楼指指点点一番,又回松会。远远飘来的肉香,诸葛修与赵舟子欢呼一声,便跑了过去,庄晓荷有些不好意思,“郎兄弟,他俩最爱牛肉。”
其实谁不爱牛肉,诸葛修与赵舟子还年轻的,总嫌不饱,今日四姊弄了牛肉,真是大好事。庄晓荷领着郎平,“郎兄弟,要不要见见我七弟?”郎平知他病着,还未见过,心想庄晓荷必是要把自己先引开,不让他见诸葛修与赵舟子的馋样。
还没到弥泉的房,就看到卢谨拦着,“六妹,你不让郎兄弟先上桌,待会儿再去,还能剩多少牛肉?”庄晓荷笑着说也是,于是独自进去,卢谨又领郎平来到大厅,诸葛修与赵舟子早等得不耐烦了,于是开伙。卢谨的牛肉汤存着一种酸和一种麻,还有许多味道独特的绿叶子,郎平常常打了猎物烤着吃,从来也不知牛肉能这般美味,无怪诸葛修与赵舟子饭桌上粗鲁。没多时庄晓荷也来了,苏陆端着碗筷让她坐,“咱这里好久没能凑个十张椅子了。”
说完也进屋内去,卢谨对郎平道:“苏陆必是去跟他七哥说,今日托二哥之福,不知哪里赚了一笔钱来,所以有牛肉吃。”吴冰听了也不知该笑还是该气,此番无望山之行,他只跟松会说运气奇好,弄到了香凝玉和夜明珠,细节就是避重就轻,此时郎平也在,莫被几个兄弟套出话来,那他的脸就没处放了。
庄晓荷上了桌,这饭就更热闹,松会诸人轮番上阵,把郎平的出身祖宗八代问了一遍,郎平有问必答,也许是吃了卢谨的牛肉汤之故,这东西让人完完全全地不想说假话或者有所隐瞒,反正郎平本也没想隐瞒什么,不过与身体有关之事不提,这是大河铭坛的规矩。
果然众人啧啧称奇,天水之远,犹在天边,竟有人从这么远的地方来,说是为了杀人,西南邪伏波,没听说过,汤臣,更没听过。这是真的吗?天水这地方好奇怪,竟有人不知自己的父亲母亲,却能养得这么好,学问好,人品好,武功好,吴冰加了一句,“心肠也好。”这一句多嘴,就把昨夜张孝子的事抖了出来,众人睁大了眼,听得笑出了眼泪,卢谨糊里糊涂地接了一个差使。
“我说二哥,你又来了。上回你答应了冯家的事,害得大哥不知如何去挡孙家跟何家的请求,我的法术若不灵,岂不害了张孝子跟他老婆?”
这是没错,吴冰也知道,就是因为如此,倘若把孙家跟何家的事也扛了下来,松会五个扶持绝对无法交差,到时手上四家可能全搞砸了。为这事,他还大大地被老大责备了一顿,只是昨晚当下的气氛如此,谁叫他是吴冰呢。也是因为这个缘故,三弟孟川晓就对郎平的主意更加期望。李传生道:“驱鬼容易,心魔难医,既把事揽下,就不能随便。这种事我遇过,容易。”哦?众人洗耳恭听。
“这简单,待张孝子的妻儿回来,拿钱去把他以前卖了的房产买回。不过,把这房契地契扣下,不让他碰,剩下的钱,也扣下来,每月只给他五百钱过活。他若真心悔改,专心耕田,这够他活的。这样几年之后,他的赌性磨光了,再把钱还他。”卢谨问道:“但若他死性不改呢?”
“这更容易,给他一根绳,把他赶出去,让他去死,反正钱不在他手上,他也败不了。再找一个有公望的族长主持,让他妻儿靠这钱安身。所以,四妹,你明日可以吓他,这时他一定依你,咱们多找些人当见证,以后人一定说你驱赌鬼灵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