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联今年不上天棺,所以无事,玉密会与十一龙至今还没看到影子,恐怕连借燕会的绳子上崖顶都没谈成,如此他们连布绳子都要费工夫了,至于松会与七星会,暗里跟燕会不合,迟迟还未跟他们开口。
这样一日下来,燕会四人已挖了两尺多深,里面刘云刘青两人外,另两人与前日不同,其实这帮人挖洞,一次四人,隔日便休,每人挖两趟轮空一趟,也就是六日里要工作两日,因这凿坑的事太费力。
当然燕会实力厚,用人就充裕,其它盟会的扶持干活的时限就紧多了。郎平躲在暗处,看刘云四人下工而去,四人嘻嘻哈哈地,依稀可以听到他们说“恩人”两字,若郎平猜得不错,必是拿张孝子的事当笑话,他心想,燕会你们真得罪我了。
不过这凿洞的问题还是没有新办法。趁天色暗了,郎平解开燕会的小船,划到对面,又沿着燕会的绳子静悄悄地爬上那个新挖的坑,里面新凿的洞墙有股淡淡的石头味,这个成绩还是很令人佩服,刘老王爷,你的新家往外看,气势确实非凡。郎平摸着墙面,不用试了,这是货真价实硬碰硬打出来的,所以凿洞的问题还是无解。
虽然如此,把这个问题换个角度看,其实也没有那么难,方法就是偷、抢、骗跟威胁,贿赂不考虑。嗯,这几个办法的可行度,要看那对兄弟有多脓包,偷跟抢容易,骗跟威胁比较费心,郎平沉思而去,一路走到柯老大处。
咦,这门口以前张孝子卧的地方,站着一只驴,见郎平来,一脸幽怨地看着他,这不是我的驴吗?果然吴冰在里头。
郎平一进门,就听到人喊着,“恩人来啦。”他心中不是滋味,却见吴冰站着,并没下桌。吴冰过来打招呼,“四妹喊你回去吃饭,说她又煮了牛肉。”这下果然觉得肚子空虚,很想尝尝卢谨的手艺。吴冰小声说道:“你道那个金员外今日干嘛来北庄看咱们给张孝子做法?”郎平望着赌桌摇头,那个金炉灯还是坐前日的位子,燕会的刘云也在赌。
“他问我,松会能给人驱鬼,那可有办法帮他找一个?”这是什么意思?吴冰小声解释,“这个员外说,鬼有很多种,有那么一种,附在身上,赌桌上稳赢。”哦?天下有这样的东西?那还不人人都来一个?
“我跟他说松会没办法,别人我不知道。”这当然是实话,不然吴冰在柯老大处的名声就不会是个好羊了。郎平这才了解,点点头,但看桌上这把,又是金炉灯赢了,看他赌牌的手艺恐怕不差,这种人还想用这养鬼的歪招,可见赌桌之诈。
那边柯老大的脸色不善,这是情有可原,张孝子这样一闹,这阵子谁还来赌。两人骑着驴回松会,这驴就更哀怨了。
回到松会已晚,不过卢婆子帮两人留了菜。吴冰领着郎平先到弥泉房里看,松会的每个人,每天都会找一个时间进来探望,郎平久知弥泉病着,第一次进来看望。
吴冰一进门,就拧了一块布给弥泉擦脸,“七弟,是二哥,你看看,今天谁来啦?是郎平,咱的好兄弟,前几日,咱两人一道去无望山,走了远路,找了半天,找到了香凝玉,红色的夜明珠,卖了好价钱。郎兄弟好脑筋,我考他,他给咱松会想了一个好法子,以后上棺容易多啦,你高不高兴?”这样温柔的话,从吴冰口中出来,郎平真是意外。
只是弥泉躺在床上,双眼大睁,气息微弱,双手双脚缩在被子里,一点反应都没。吴冰早习惯了,边说边帮他捏脖子,偶尔弥泉的眼珠子会左右动一下,好像听到了他兄弟的话。郎平也帮忙按他的手脚,久不动了,他四肢软绵绵地没有一点张力。探他的脉膊,没有一点灵气,这是个活死人,可叹。
两人也没久待,一会儿便出,来到灶房,果然卢谨又做了牛肉汤,滋味真美。
“二哥,若不借燕会的大力金钢锹,一个坑得花多久的日子?”吴冰听了想想,“不一定,看石头的软硬,有些地方的石头吃了水是松的,这样好挖,咱松会现在只五个人,轮番上阵每日不停,要二十天,若那石头硬,六十天也要。”所以若石头硬,坑又多,没办法不加时赶工,那样弥泉的例子就会再发生。论到此处,吴冰后悔,实不该答应冯家的请求。
不过那方孟川晓与庄晓荷两个乐观派的把这些竹竿叠得有声有色。郎平再去看,已是楼高三层,为了怕小孩子爬高,还差人守着。
“郎兄弟,如何?”这人像个大孩子玩积木,叠得越高越兴奋,庄晓荷的点子也多,所以楼高三层,各层布置并不全相同,里面许多的考虑,都是郎平没想过的。
“郎平哥,十一龙吃了燕会的排头,急地半死,昨日已来找大哥商量,见了咱的法子,非常心动,说若咱这个成了,要借它一用。”
“郎兄弟,嘿嘿,七星会周老大已找了人,在芜水边堆竹子,这几日六妹就要过去,先建一个两层的试试,如果没有问题,大伙儿就真刀真枪干一个大的。”郎平听了也是兴奋,孟川晓见多识广,遣人找兴业马帮买了青丝,这东西比乌蕉草还要强轫,遇水不会变质,所以不会在缚紧三四日后绷断,解开了还可以再用,这是一个很大的进步,刚好吴冰无望山一行进帐不少,这钱花得下去。
既然如此,郎平想,这挖洞的工具就要准备,他取了松会的家伙试了,火花四溅之下石头与铁锹硬碰硬,好像铁锹磨得还比较快,郎平皱着眉头,叹佩前人之坚毅。
诸葛修与赵舟子自这楼盖到三层,便爬上爬下地练习,见郎平上下楼层轻飘飘地,好像没有重量一般,羡慕不已,嚷着要跟郎平学两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