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查三名在活动中心闹事的流氓原本是雄鹿大学一四届的学生，在大二时被学校开除了。
三流氓都是雄鹿市本地人，领头的叫黎夏，张茂、李野是他的小弟。
监控视频显示受伤的是张茂。
根据林虞地陈述，黛澜等人的作证，是三流氓错在先，张茂也不是林虞推下楼梯的，学校经过研究要求林虞写出书面检查，张贴在学校学生公示栏。
十一月十二号全球购物狂欢节刚刚过去，所有的学生还沉浸在买！买！买！当中。双十一当天林虞什么也没买。
清晨的宿舍走廊静悄悄，天还是漆黑一片，所有的学生都还在梦中。
林虞打开手机手电筒，走下宿舍楼，走到学生公示栏的右边，右边是专门张贴罚单的，左边是张贴荣誉的。左边贴满各种表彰，获奖荣誉，右边马上就会有新学期的第一张罚单。
公示栏在活动中心入口的两侧。
林虞张贴时注意到上面贴有一张纸，纸上的内容是学校针对活动中心打架事件对林虞处罚做出的说明，要求林虞把检讨书贴在旁边，检讨书贴两个月。
林虞贴在它的右边离开。
七点半多了，天空才大亮。
宿舍楼里陆陆续续的传出脚步声，闹铃声，起床声，说话声这些杂音是雄鹿大学生活新一天的开始。
金步瑶，蒋甜的闹铃先后响起。
梅文惠匆匆跑下楼赶紧去占厕所，这段时间是上厕所的高峰期。
“甜甜，你买了什么？”
“几本小说，两件衣服。”
“你呢。”
“两双鞋，两个墨镜，一套衣服。”
蒋甜习惯性的摸摸额头说：“步瑶，每次睡醒额头，脸部都会有一层油，这是为什么。”
“你吃的饭菜里的油，没有被你的肠胃吸收，都跑到额头上去了。”金步瑶哈哈的笑着。
“我在想，如果我脸上，额头上的油可以积累下来，足足可以装满1.5升的油瓶。”
“你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这个问题我不止一次想过，真的。”
“你真是个怪物。”
金步瑶转动厕所门的把手，发现转不动喊着：“谁在里边。”
“我”梅文惠的声音传出。
“还好洗漱池在外边。”金步瑶说着走向洗漱池。
杜子蒋也跑下楼上厕所。
金步瑶刷着牙，用手语告诉杜子蒋厕所里面有人。
“梅文惠吗。”
金步瑶跺跺脚，示意杜子蒋我还憋着呢。
“那完了。”杜子蒋不敢相信的说。
“你快点，步瑶快尿裤子了。”杜子蒋喊着。
金步瑶瞪了她一眼。
这招真的奏效，很快就听见了冲水的声音。
杜子蒋进厕所了。
每天的早餐轮流去买，有的晚上多吃点，早餐不吃。
今天轮到蒋甜去买早餐。
来到食堂二楼皮啤丸窗口：“四碗皮啤粥。”
“抱歉，只有两碗了。”一个中年男子有礼貌的回应。
“就两碗。”
蒋甜拿着两碗皮啤粥离开时与一个男孩擦肩而过，男孩正是在活动中心闹事的流氓黎夏。
黎夏神色紧张，低着头走路，橘黄色的刘海。
蒋甜扫了他一眼，带着一堆热腾腾的，手指拎的满满的，再也拿不了任何东西。
黎夏走到皮啤了窗口停下来。
窗口里的中年男子看到黎夏到来，让另一人接替他的活。
中年男人与黎夏来到百佳超市的后门，后门通常是关着的，靠近一个垃圾池，很少有人来。
中年男子掏出一沓零钱：“给你。”
“不要，我有钱。”
“你又偷盗了。”
“没有。”
“那你说，钱那儿来的。”
“不用你管。”
“你不要钱来找我干什么？”
黎夏从兜里掏出一副棉手套拿起中年男子的手塞到手里：“给你。”
“我不要，你戴吧。”
有人走来了，百佳超市的工作人员推着小推车倒垃圾。
黎夏塞到中年男人的手里，赶紧走了。
回到寝室，吃的放在茶几上：“皮啤粥就剩两碗了。”
“给我留一碗。”金步瑶拿着吹风机一吹一边说。
吹风机的呼呼声过大，她们没有听到。两碗皮啤粥让杜子蒋，梅文惠喝了。
金步瑶过来一看，盛皮啤粥专用盒子喝的比脸都干净。
“我不是让你们给我留一碗吗。”
“你说了吗。”梅文惠看着金步瑶说。
“说了呀，你们没听到吗。”
杜子蒋，梅文惠不敢出声，低头吃着。
“可能是吹风机声音太大了，我们没有听到，对不起啊。”蒋甜说。
“下不为例，听见了没有，你们两。”
杜子蒋，梅文惠见好就收，两人一个劲地点头。
“甜甜，合同找到了吗。”
“没有，这几天我一直在找。”
简短的早饭，四人各自为战。
金步瑶，梅文惠在一号教学楼上课，蒋甜在二号教学楼上课，杜子蒋在三号教学楼上课。
公示栏前三五人，在议论学校对林虞的处罚过轻而不满。
“只写一份检查书，这也太轻了吧。”
“就是，把人都推下楼了撞伤了，怎么也得记大过一次吧。”
“他该不会是学校领导的家属吧。”
“我听说林虞长蛮帅的，那个女的也挺漂亮的。”
金步瑶敏锐的耳朵听到公示栏传来林虞的名字。
“林虞的检讨书？”金步瑶自己问自己。
三页信纸，写的整整齐齐。
“贴两个月，我的天呢。”梅文惠惊叹。
旁人打量金步瑶，梅文惠。
“又不是林虞的错，怎么会写检讨书呢。”金步瑶露出不满的神情。
“你是林虞的什么人。”旁人多管闲事问。
“你管的着吗。”金步瑶没好脸得回击。
金步瑶立刻发给林虞一条短信：下课后到我们寝室来。
一节课后杜子蒋，林虞在教学楼厕所走廊相遇。只是简单的对视，连一个微笑都没有。
杜子蒋对林虞一往情深。
她看到林虞受伤会难过，听到他为别的女生打架会吃醋。
杜子蒋对林虞的爱从来没有在现实中表达过，只是默默地藏在心里，爱在心里。她每天都希望听到林虞的消息，哪怕一点点也行，只要是关于林虞的就行。
自从杜子蒋得知林虞送一个女生去医务室，就在没有在微信和林虞聊天。
从小到大的杜子蒋从来没有恋爱过，更没有恋爱的经验。她不敢去表达她内心对他的喜爱，她害怕失败，害怕失败后不知该如何去面对。她也不知道该为他做些什么，只是傻傻的希望有朝一日林虞能够察觉杜子蒋对他深沉的，执著的爱。
从一进门金步瑶就开始数落林虞。
“你怎么能写检讨书呢，恩！”
“你知道你写了检讨书意味着什么嘛，那不是你的错，你为什么要写。你那是正当防卫，别人打你，你不还手，那是懦夫。”
“气死我了。”
“学校居然连肇事者都没抓住，无能。”
“你什么时候贴的，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今天早上。”
“那个女的怎么不写。”
“我们不能蒙受这不白之冤，你知道吗。”
“好啦，别生气了。先吃饭吧！”
“我都让你气饱了。”
梅文惠，杜子蒋，蒋甜眼巴巴的看着，不敢插嘴。毕竟这是他们姐弟之间的矛盾，更不敢在此刻火上浇油，万一那句话说的不对，会引起更大的战争。
这是她们三人第一次见到金步瑶发火，火气只有四层吧。
星期五晚上蒋甜接到她妈妈打来的电话，让她买一种名叫菲米尔的花籽寄回去。
第二天蒋甜买好坐在回学校公交车的右边靠窗户，车上人不多。车停在雄鹿第五中学，上来一位二十出头的小伙子，穿一件奶奶灰风衣，奶奶灰色的头发，长得也算二表人才，坐在蒋甜旁边的座位。
小伙子正是黎夏的小弟李野，在雄鹿大学活动中心闹事的三流氓之一。
过了两站，小伙子烟瘾犯了，从风衣内侧掏出烟点燃对蒋甜说：“我们可以换个位置吗。”
蒋甜没说什么，换了座位。
小伙子拉开车窗，大小刚刚是一支烟的宽度，烟灰弹到外面。一丝冷风趁机钻入，蒋甜脖子凉凉的。
小伙子抽烟到三分之二，蒋甜终于忍不住了，起身换了座位。
车上的人并不多，我想人多的话，他会被赶下车的。公共场所吸烟那就不光是一个人的素质问题了，还有他的内心也存在隐患。
车厢里本来就不洁净的空气变得更加浑浊，还没到站蒋甜就下车了。随蒋甜一同下车的还有一位大妈。
下车深出一口气，想把二手烟吐出来。
“人模人样的小伙子，怎么办的事，一点人样都没有。”大妈抱怨。
蒋甜，大妈在等下一辆公交车。
下一辆公交车也有人抽烟，又坐在蒋甜的旁边。
幸运的是车上人较多，抽烟人与一位女乘客发生口角，争吵十分激烈。
所有人都在指责他的行为，站在女乘客的一方。司机还没到站就停车，要求抽烟男子下车。
抽烟男子迫于压力走下了车。
“居然有人在公交车上抽烟，还坐在我的旁边，呛死了。我如果不是一个文弱的女子，我一定会抽他一巴掌。”蒋甜怨声载道。
“公共场所吸烟太没素质了吧。”杜子蒋谴责着。
“吸烟要有烟德，你损害你的健康不要紧，请不要让别人吸二手烟。不要在不该吸烟的地方吸烟。”蒋甜说。
“公共场所吸烟岂止是没素质，简直是老太太靠墙喝粥无耻。”杜子蒋说。
“说得好，公共场所抽烟的人应该受到社会的鄙视。”金步瑶说。
“满嘴的烟气，还和我说话，让我和他换座位。”蒋甜不解气的说。
“为什么？”梅文惠问。
“我靠着窗户吗，他把窗户打开一条缝，烟灰都吹到外面去了。”
“鄙视，也太恐怖了吧！”杜子蒋说。
“现在抽烟的人多的是，这是一种普遍现象。”梅文惠说。
“你们的男朋友抽烟你们能接受吗。”金步瑶问。
“不能。”蒋甜先回答。
“烟瘾不是太大可以接受，男生抽烟挺正常的。”梅文惠说。
“不是太大怎么理解。”金步瑶问。
“一个月控制在两盒之内。”
“啊！恐怕你这一生都不会有男朋友了。”金步瑶说。
“就是，我的一个叔叔抽起烟，一月一条烟都不够。”杜子蒋说。
“说什么饭后一根烟，赛过活神仙，我看是饭后一根烟，死的更快些。我特别不喜欢我叔叔，每次到我家，我家乌烟瘴气的。”杜子蒋说。
“抽烟有害健康啊。”蒋甜说。
“这个我知道，打个比方同事，领导给你发烟你能不抽吗。”梅文惠说。
“能。真不知道抽烟有什么好的。”蒋甜说。
“我也不接受抽烟的男朋友，做我男朋友第一条就是不许抽烟。”金步瑶说。
“你们的家人抽烟吗。”梅文惠问。
蒋甜：“我爸不吸烟。”蒋甜说。
“不能吧。”梅文惠略有惊讶。
“我爸是好爸爸，所以不吸烟。”蒋甜自豪的说。
“无烟家庭，点个赞。”梅文惠竖起大拇指。
“我家也没人吸烟。”杜子蒋说。
“点个赞。”三人齐声道。
“那些吸烟的，让我想起我姥姥家院子里的火炉，烧木头的，只有在做饭的时候烟囱才会冒烟，那些活“烟囱”，只有在睡着的时候是才不冒烟。”蒋甜说。
“活烟囱，这个比喻好形象啊。”金步瑶说。
“本来就是嘛。”杜子蒋说。
“活烟囱。”梅文惠重复着。
“你去干嘛了，一大早就走了。”梅文惠问。
“我妈让我买花的种子。”
“花种？”梅文惠疑惑。
“我妈开了家花店。”
“你怎么不早说。”金步瑶说。
“怎么了。”蒋甜问。
“你们不觉得我们宿舍缺些什么吗？”金步瑶说。
“植物。”蒋甜说。
“如果能有能有几盆植物摆在阳台或卧室岂不更好。”金步瑶说。
“你们家都有什么花。”梅文惠问。
“有好多，你们想要什么。”
“你看着拿，拿个五六盆就行。”金步瑶说。
“有万年青吗。”
“有。”
“给我来盆万年青。”
“好的。”
“你们呢！”
杜子蒋：“我上网查查，对花不太了解，想好了和你说。”
梅文惠：“我要海棠花。”
“嗯嗯。”
金步瑶：“你们家花店生意怎么样。”
“还行吧！”
“步瑶，你要什么。”
“我要菲米尔。”
梅文惠：“什么？”
杜子蒋：“菲米尔，没听过。”
蒋甜打开包裹取出几粒花籽放在茶几上道：“多谢提醒，我去把这些花籽寄给我妈。”
菲米尔花籽呈现黄褐色，米粒大小。
“我得提醒林虞，别让他学坏了。”
金步瑶拨通林虞电话。
“表弟，你可不能抽烟啊。”
“不抽。”
“我警告你，最好别抽，知道吗。”
“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