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王宫。
魏王假一夜未眠,仍然坐在黑暗中,这是他即位多年以来,最不心安的一晚上。
大秦兵临城下,老祖出去一个时辰还未回来,大梁危在旦夕,齐国楚国丝毫不动,一个又一个令人不安的消息,魏王假甚至开始怀疑人生,难道我大魏真的气数将尽?
这时候,忽然一位全身笼罩在黑色斗篷里面的人,从黑暗里走出:
“王上,老祖战败了。”
魏王假眼皮子一跳,内心不好的预感终于得到验证了,整个人瞬间苍老十几岁,心态直接爆炸,一股强烈的疲倦感涌上心头,眸子里一片灰白,满是绝望。
“知道了。”
魏王假挥挥手,似乎显得十分平静。
“王上不意外?”
反而是那黑衣人有些惊讶。
“看来所有人都低估了那二公子,七国覆灭的命运,齐国逃不过,楚国也逃不过。如果他们还没有觉悟的话。”
魏王假突然站起身,慢慢走下大殿,
“寡人累了,下去休息了。你们~~~~~~解散吧,已经没有什么作用了。”
说完后,魏王假缓缓走出大殿,整个人身上所有的精气神,全部消失。
黑衣人愣愣地站在空空如也的大殿中,喃喃自语:我们又能去哪呢?
。。。。。。
翌日。
大梁城外,王贲军营。
“报!二公子来了!”
一位千夫长走入帐篷,双拳一抱。
“请!”
王贲站在地图前面,托着下巴,若有所思。
嬴元璋随后带着焰灵姬,韩信,踏入军营。
“二公子,快请!”
王贲转过身,满脸笑容,十分恭敬。
“不用,王将军,我希望你能够在今日午时,从正门发动三次进攻。第一次要特别凶猛,派出攻城梯,敢死队;第二次攻势稍稍放缓;第三次就是佯攻,做做样子。”
嬴元璋微笑着对他说道。
王贲一脸沉吟,眉头皱起:
“公子的命令末将自当遵从,只是这样一来,末将担心影响士气,到时候真要进行攻城决战,反而大为不利。”
嬴元璋神秘一笑:
“无妨。至少一个月内,王将军不会发动总攻。”
“此时不便透露过多,日后王将军自会明白。”
“本公子保证,大梁一个月后绝对攻破。”
王贲听到这里,一拍大腿:
“好!公子奇谋百出,末将领命。”
“即刻便安排攻城事项。”
“那就有劳将军。”
对于军人嬴元璋向来敬佩有加,于是表抱拳作揖。
“公子言重。”
嬴元璋并没有参观军中将士,带着韩信和焰灵姬离开此地。
路上,焰灵姬十分疑惑,于是开始问了起来:
“公子,你为何要这样安排呢?焰儿虽然没有打过仗,但是也听过曹刿论战,一而再,再而三,三而竭,士气会随着进攻次数降低,攻打大梁,需要一鼓作气,全军压上,才有可能攻破。”
“况且迟则生变,齐国、楚国到时候驰援,我们就会造成腹背受敌的态势。”
嬴元璋微笑不语,看着韩信:
“你怎么看?”
韩信点点头,双目中射出一缕精光,随后笑道:
“公子是为了给大魏造成一种假象,那就是我大秦已经尽力了,拿不下大梁,但是也不会退走,就这样围攻耗在这里。”
“如此一来,等到时日一久,大魏军心涣散,届时公子再出奇招,一举消灭大梁。”
嬴元璋点点头,内心暗自嘀咕,不愧是兵仙,这都能发现。
“你说的基本上都对,其实让王贲进攻,也是为了看看魏武卒的真正实力,这么多年过去,看看他们还保留着几分风采。”
。。。。。。
午时三刻!
王贲发动了攻城。
只见,旌旗蔽天,擂鼓轰鸣,大秦步兵和战车,如同潮水一般,朝着大梁城门的方向进攻。
喊杀震天,剑盾兵走在最前面,身后跟着攻城队和敢死队,中间藏着弓箭手。
“弓箭手准备!”
大梁城楼,城防官拔剑大喝。
“放!”
一声令下,万箭齐发!
嗖嗖!
破空之声,络绎不绝,但见遮天蔽日的箭矢,朝着秦军飞来。
剑盾兵纷纷将盾牌举到头顶,竭力抵挡着城楼上的箭矢,同时藏在身后的弓箭手也开始不停还击,顿时不断有人中箭,发出呃呃的惨叫声,扑倒在地。
并且随着秦军地推进,损伤的士兵越来越多,但是他们依然悍不畏死地冲向城楼,并且不停反击,甚至造成了大梁城楼弓箭手的部分阵亡。
轰轰轰!
王贲亲自擂鼓,顿时士气再一次高涨!
敢死队率先冲到城楼下面,搭起了攻城梯,开始沿着梯子往上爬。
然而,大梁城高达数丈,固若金汤,敢死队攀爬的同时,头顶上一道道滚烫的热油,直接瓢泼而来,还有一根根的巨大滚木,瞬间就将攻城梯上的人砸成粉末。
城墙之上,一排排魏武卒,有条不紊地进行着防守,敢死队虽然悍不畏死,但是始终无法登上城楼,一具具尸体从空中落下,发出令人胆寒的惨叫声。
刚一交锋,秦军已然损失惨重。
无奈之下,王贲吹响了撤退的号角声。
秦军听到后,立即撤退,有条不紊,倒是损失并不大。
大梁城楼之上的魏武卒,顿时高举手中兵器,发出喜悦的叫喊,士气高涨。
随后,不过半个时辰,王贲再一次组织了一次进攻,不过这一次的力度和投入,明显少了很多,伤亡也几乎没有多少。
再过半个时辰,王贲又组织了第三次进攻,这一次那完全就是试探性的进攻。
后面几日,每一日,王贲都要搞一次试探性的进攻,往往走到弓箭手的范围,就开始候车,以至于到后来,大梁城楼之上,对王贲的进攻爱答不理。
。。。。。。
咸阳。
秦王嬴政正在书房批阅奏折,这时候赵高缓缓走了进来,跪地而拜:
“陛下,大梁传来消息。”
赵高举起手中的竹筒,递给嬴政。
嬴政似乎并没有什么空,手中的毛笔不停挥动,头都没抬一下:
“念。”
“是,陛下!”
赵高小心翼翼打开竹筒之内的羊皮,朗声念道:
“启禀陛下,自王贲大将军和二公子来大梁之后,一连十日,除了首日的攻城之外,其余九日都是试探性进攻,秦军军心开始涣散。”
赵高读完后,心中大喜!
倘若二公子督战不力,到时候不说治一个“怯而避战”的罪名,只是要让他秦王心中的分量大大降低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