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这时候，神里绫人关于祭礼事项的讲述也差不多完成了。
他后退一步，便对着下方的人海笑道：“想必大家都能看到，今天我们稻妻最重要的两位都到了现场。”
“大家一定猜不到，我们社奉行请她们来，是为了做什么。”
白夜看着神里绫人这副模样，心中暗自失笑。
大舅哥，你这专业的，不去当个司仪主持人都可惜了！
神里绫人清了清嗓子，便又道：“这次，首先有请八重神子大人，为夏日祭致辞！”
“致辞？”
下方的人群议论纷纷，很显然都比较好奇。
致辞是个什么？
在以往的稻妻，都从来没有过这种环节。
“致辞？”胡桃也有些好奇，戳了戳边上的钟离，“喂，老古董，你知道什么叫做‘致辞’吗？”
钟离罕见的摇了摇头。
“这其实就是白夜的意思。”托马是个知道内情的人，在边上为两人解释道：“包括这次典礼举办前的这些，全是他的点子。”
“致辞就是让那两位，给民众讲一些话，感受之类的。”
胡桃无聊地将小手抱在脑勺后，“我似乎明白了，这就和岩王帝君那种，所谓的降下神谕差不多嘛”
“不，这不同。”钟离开口了，看着远方，平静道：“在降下神谕的时候，神与人始终是分离的。”
九七三“人民憧憬地等待着神的旨意。”
“再按照神谕的内容去行事。”
“但如今稻妻这种方式...神与人，在某种意义上是亲近了，是平等的。”
说完，他还感慨道：“原来如此，真是妙啊...”
胡桃无语道：“我还是不懂，有啥区别嘞？”
钟离只是摇头，“到底会有如何的效果，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
这边，听到这句话，八重神子微微一笑，稍微收拾了一下仪态，便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随后，她又用轻柔的声音道：“白夜小弟弟，看来，你整的这番花样，让大家都很期待呢。”
白夜笑了笑：“那还得看大宫司的发挥了。”
八重神子眨巴了一下眼睛，无视了边上雷电将军的凌厉的目光，笑眯眯道：“姐姐先走了，不要想我哦。”
看着这位迈着莲步优雅而去，一心净土的影那叫个气呀！
“这屑狐狸太可恶了！”
“不行，我们真的不能输给他！”
“我对她很了解，在玩弄人心的手段上，绝对是可怕的水平。”
雷电将军默默问道：“那你觉得，怎么样才算是不输给她？”
影理所当然道：“你也学她那副样子，勾搭一下啊！”
雷电将军面无表情。
“如果你能学得来，那咱两个现在换换？”
影：“...”
走上前方，面向众人的八重神子，也完全将那种玩耍的心态收了起来。
此时的她端庄而立，如同换了一个人，也有了那种属于大宫司的气质与高冷威严。
她顿了顿，便用清冷的话说道：“我想，今天这般的夏日祭礼，大家应该也等待许多年了...”
民众屏住呼气，倾听着她的话语。
雷电将军也抬眸，看向了前方那粉色的身影。
八重深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道：“曾经，我在鸣神大社，倾听那些来朝拜神樱之人的愿望。”
“那时候，有人问我，民众之愿，神明又能否听到这些？”
“我的答案是...她会的。”
“今天，她就站在这里，与我们共度此景。”
说到这里，八重神子回眸，刚好与雷电将军的目光对视。
她嘴角微微扬起。
“我想，这对于稻妻来说，也是值得纪念的一天。”
下方的民众瞬间振奋、欢呼。
他们的脸上是喜悦，是从未有过的激动，
那夹杂在声浪中的憧憬，不仅是在暗中的影，就连坐在那里的雷电将军，也是不禁失神。
在发表了几分怀念的感慨后，八重神子就又讲述了一些官方的话。
毕竟大宫司这个职位，一直都有义务负责与社奉行统筹这些事情。
看着在那里侃侃而谈的八重神子，白夜又看了一眼似乎有些不自然的将军大人，便笑着问道：“将军大人现在想好说什么了吗？”
雷电将军微微低头，回答的倒是很快。
“还是没有。”
“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白夜轻声道：“其实这个事情并没有那么复杂。”
“八重大宫司也是第一次如此，你看她就很自然。”
雷电将军默默点头。
“她确实很了不起。”
白夜又道：“从民众的角度上看，大家只是想在这种特殊的日子里，感受到神的注视。”
“让神倾听他们的愿望。”
“最理想的就是，与神共度...”
“所以，将军其实并不用讲什么大道理”
“你就假设，若自己是人的话，参加夏日祭礼，又会是怎么样的感受？
雷电将军怔了怔。
她的脑海中，出现了影所留下的那些记忆片段。
曾经的某年，她也是如此，站在远方，带着笑容看着与人民打成一团的姐姐。
五百年前，真在弥留之际，将梦想一心递到她手中的画面还历历在目。
“影，梦想一心就交给你了。”
“没想到...它所沾染的第一滴血，居然会是我自己...”
“我赐它名为‘梦想一心’，就是要让它见证梦想般美丽的稻妻，和此世同存的高洁之心。”
“影，我相信，你肯定能看到这一天的...”
那时的影紧紧握住真的手，颤抖着点头。
时至今日，此前之景，似乎真的让她看到了姐姐口中所说的，那般永恒...
梦想的国度...
这时候，白夜的声音又一次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
“将军？”
雷电将军回过神，平静道：“哦...我没事。”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这般与影的记忆共鸣，感受到那种情绪。
暗中的影早已不说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时候，八重神子的发言也已经完毕，微笑着道：“好了，想必大家都在等着将军大人。”
“我就不多占用时间了。”
“大家快用呼唤声，有请我们的神明，将军大人吧！”
看着她这副专业的样子，白夜都有点呆了。
不是，怎么第一次搞这种仪式，大家都自动人均司仪了？
这边，在沸腾的喧嚣中，雷电将军下意识握紧了自己的手，彰显出现了她内心的不平静。
看着她这般，白夜便笑道：“将军平日在大家面前可从来不会这样呀。”
雷电将军抬眸，看了他一眼后答道：“今天不一样。”
白夜只是柔声道：“但我始终在你身后。”
雷电将军深深看了他一眼，随后便站起身，如同往常那般淡然前行。
众人屏息，默默等待。
这位神明走的每一步，高跟踩在地板上，都似乎敲打在了每个人的心头。
这是他们的神，稻妻无数人心中的永恒。
来到台前，雷电将军驻足。
八重神子倒也没有离开，而是站立在她边上。
她们本来就不应该分开的。
一位是神，一位是神的眷属。
有人道：“天呐，如今这个画面，不就是书中所画的，数百年前的画面吗？”
也有人道：“这简直如梦境一般...”
...
听着这些声音，八重神子笑了笑，小声道：“将军，大家等待你，等了很久呢. ....”
雷电将军看了她一眼，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今天，她立于众生之前，天空中却没有往日那些雷鸣与稻光！
万众瞩目下，雷电将军张了张嘴。
“我...”
话到一半，却是说不太下去了。
她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情。
什么亲和力，什么民心...
但下方却没有人说话，都在默默等待神的旨意。
一心净土中，影感受到人偶的不平静，连忙道：“你别慌呀。”
雷电将军黯然。
“这太难了...”
影便道：“那你看看他，他在看你呢。”
雷电将军怔了怔，扭头望去，正好对视了白夜那温柔又充满鼓励的目光。
这一刻，她突然想到了白夜所说过的许多话，又想到了数百年前真的样子。
突然，心就安定了下来。
是啊，正如他所说，事情并没有那么难。
雷电将军重新站直了身子，内心空明。
她整理思绪，再度开口，平静道：“我很高兴会有这么一天，看到鸣神国土上，千千万万的子民，共聚与此。”
“我们的稻妻，经历过数般劫难，面对过风雨坎坷。”
“曾经有过辉煌时光，也曾经有过风雨飘摇的时刻。”
“时至今日，那些都已成往事...”
“浮世景色，千百年依旧。”
“人生在世，却如白露与泡影。”
“我曾经认为这样的生命是脆弱、渺小、无助的。”
“我认为需要用自己手中的刀，去斩断一切。”
她顿了顿，看着下方的众人，又轻声道：“但你们却让我看到了，别样的永恒。”
“若是可以，我希望与你们同行。”
“稻妻，终将会成为永恒的国度。”
“今日，我命十方世界雷鸣平息。”
“愿诸位享得盛宴太平。”
听着自家将军这些从未说过的话，九条裟罗只觉得眼眶有着些许的湿润。
是啊，如今的稻妻，早已经变样了呢...
于是乎，她振臂而起，率先大喊道：“常道恢 弘，鸣神永恒！”
后方的幕府军也随之激动大喊：“常道恢弘，鸣神永恒！”
更有百姓一起泪目齐呼：“常道恢弘，鸣神永恒！”
这声音就如同一滴水掉入大海，却引起了一圈圈涟漪。
千万万万的众生，望着他们的神明，口中高喊。
“常道恢弘，鸣神永恒！”
神里绫华也很激动，完全没有顾忌自己大小姐的矜持，融入了这种氛围。
看着这番画面，优菈怔了怔。
这就是神的信仰么...
不可否认，连她都有些触动。
若是风神能有这般，蒙德城如今是否又是另一番景象呢？
另一边，托马陷入激动，而胡桃也被这番画面震撼了。
“喂，老古董，我觉得在咱们璃月...大家对岩王爷的热情也没有这么高涨吧...”
钟离注视着这一切，最终平静感慨道：“此情，着实比金石更般可贵。”
“原来如此，我总算见识到了，稻妻的永恒。”
神台之上，此情此景看在雷电将军的眼中，也展现在了影的面前，
一心净土中，她轻轻捂住自己的胸口，闭上眼睛，一行清泪沿着眼角那颗痣缓缓滑落。
“姐姐...”
“这便是，你想让我看到的永恒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