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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花蛊蛊错人
    客院门口,夜梦天和金暮黎正大眼瞪小眼似的互相盯视着,像要掐架一般。兰尽落旁观不说话,只有昱晴川出声相劝:“金姑娘,夜教主都已经令人重做了,咱们就不要再气了好不好?而且这大晚上的出岛离开,既不合适,也不方便啊。花钱事小,有现成的饭不吃,现成的屋不住,非要饿着肚子找客栈……”挠了挠后脑勺,“是不是有点傻?”易锦瞪他:“你才傻!”昱晴川:“……”兰尽落叹口气:“金姑娘,看在昱晴川快饿成瘪皮囊的份上,咱们就再住一晚可好?反正出了岛也不便赶路,何不在这里踏踏实实睡到天亮再走?”夜梦天见他二人终于开口帮腔,强撑的态度立即软了下来:“暮黎……”金暮黎微微别开脸。“别气了好吗,”在兰尽落眼中,夜梦天快要卑微到尘埃里,“那女子行为不端,我之前就已打算解决恶灵后让她离开,只因你连续昏睡七日,我无心他顾,才拖到今天,没想到竟又惹你生气。”他想上前拉她的手,却只迈出一步,便止住,“最晚明晨我便让她离开慈悲岛,永远别再出现在你面前。”金暮黎淡淡道:“她是你们慈悲教圣女的朋友,如何对待,是慈悲教教主的事,与我有何干系?”“是,此事与暮黎并无关系,那,暮黎不要生气了可好?”夜梦天几乎是乞求般地望着她,“暂住一晚,明日再走行吗?”堂堂教主,因为爱一个女人而如此低声下气,兰尽落有些看不下去了:“金庄主,咱们就再住一晚吧,从赶回来打鬼到现在,夜教主已经七八天没合眼了……而且晴川个饭桶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在这里用饭,总比出去吃快些。”昱晴川:“……”金暮黎没说话,沉默片刻,拉着易锦走到主屋厅中坐下。她知道,兰尽落这是在告诉她,夜梦天一路赶回来累到现在都没休息,原因只是她突然陷入昏睡,七日才醒。若还执意要走,就有点不知情义好歹、无理取闹的感觉。易锦没意见,反正只要能粘着金暮黎,不让她独自跑掉,怎么都好。夜梦天松口气,朝兰尽落抱抱拳:“多谢。”兰尽落为他感到心酸:“之前受救命恩人之托,多少有些对不住,以后能帮的地方,我会尽量相帮。”夜梦天讶然:“她救过你?”“嗯,那会儿杀人夺丹的事闹得厉害,到处都是魔爪鬼影,我和晴川同时遇到,打不过只能跑,”兰尽落笑了笑,“是金姑娘抽死那人,救了我们俩。”昱晴川接道:“一鞭抽断脖子,可厉害了!”夜梦天微微点头:“二位知恩图报,也算是英侠。那事早已翻篇过去,以后就不必再提了,今天先好好吃饭。”说着话,新做的饭菜便端了上来。几人在客院主厅落座,用餐过程中,谁都没再开口说一句话,静得只剩下咀嚼声,以及昱晴川不时的吧唧嘴。饭后,收拾桌面,上茶。兰尽落喝了一盏便先回房。昱晴川见没人聊天,也跑了。只余夜梦天陪着坐。金暮黎道:“夜教主回去休息吧。”夜梦天温笑:“无妨。”“怎么无妨?”金暮黎微微皱眉,“你都已经七八天没睡觉了。”夜梦天看向搬椅子和金暮黎并排坐、始终紧抓她手的易锦,感觉头疼得要命:“锦公子,你们尚未大婚,若十二个时辰都在一起,有些不合礼制。”“我不管,我就要和姐姐在一起,”易锦顿生警惕之心,将金暮黎抓得更紧,“你别想将我们分开,好让她丢下我,带你走。”“……”夜梦天对他惊弓之鸟般的反应,表示无奈,“我承认之前是有这种想法,但现在没有了。”易锦撇嘴:“我才不信。”“真的,”夜梦天道,“我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今晚你们分开睡,不要住一起,你若怕我有什么小动作,可以来我房间,亲自看着我。”“才不要,”易锦摇头如拨浪鼓,“不能让姐姐一个人睡,万一她改了主意,又要丢下我,岂不是很容易?等我睡醒知道,拼命追也追不上。”夜梦天闭眼揉了揉太阳穴,待抬头时,一句话说得二人目瞪口呆:“那我们三人一起睡吧。”金暮黎:“……”这是诱她夜御二夫的节奏?虽然想想都很刺激,但从来没有这种爱好,更没有试过,也不想试。何况即便天为被、地为席,她也不愿在别人家里,和喜欢的男人身心交融,互相给出第一次,夜梦天的担心纯属多余。易锦抖手指着他:“夜梦天你你你,你趁早死了这条心,我不会答应的!”夜梦天扶额:“我不是那意思。”他叹道,“我是说,三个人一个房间,金姑娘睡床,咱俩打地铺。”易锦想了想,果断道:“不干!”夜梦天:“……”易锦哼哼:“姐姐武功那么高,若在我睡熟的时候跑掉,我还是不知道。”金暮黎:“……”这是多没有安全感啊。还有那个跑字,听着好像她是骗婚集团里的女成员。她再穷,也不会干那出卖身体、坑讹贫苦百姓之财的卑鄙之事。“好了,什么跑不跑的,我答应你,以后不会再有丢下你的心思便是,”金暮黎终于开口,正式承诺,“别再乱想了。”易锦满脸惊喜:“真的吗?”随即颓然一软,“你之前也说不会抛下我,最后还不是骗我。”金暮黎:“……”小东西不会拿这事儿说一辈子吧?“那你说怎么办?”有前科的人没辙了,只能任他提要求,“怎样你才肯信?”易锦心道:怎样我都不敢信,除非绑在一起。可醒着时形影不离,睡觉时又拿小绳捆着,确实有点不太现实。“那,姐姐发个誓可好?”易锦眼巴巴望着她,“发个誓。”金暮黎:“……”她两世都没干过这种事。既未跟人用发誓的方式下过保证,也未曾与谁跪地结拜。“你果然……姐姐你果然……”原本只是试试看的易锦,见她犹豫,顿时心如针刺,哭哭唧唧,“果然还是打算丢下我!”“好吧好吧,我发誓,”金暮黎头疼,举起右手,“我~~”“等等!”夜梦天阴沉着脸打断她,“不必发誓了,我在院子里休息便是。”院、院子里?金暮黎听听寒风,看看夜色:“夜梦天你是有病,还是没病找病?”“是啊,我不但有病,还病得不轻,”夜梦天笑得凄凉,“金暮黎,我有时真想你能一剑将我杀掉算了,免得、免得……”免得看你们卿卿我我、眼中无人。明明那天吻她的时候,她是有感觉的,若非易融欢突然闯进来,可能还……想到这,他的情绪几乎又有点难以自控了。暮黎是他的!这个女子应该属于他的!可易锦却逼着她发誓,发誓永远跟他在一起,片刻不分开。偏偏她还真的举起了手。他感觉自己快疯了!快被逼疯了!金暮黎垂眸沉默,之后听到沉重的喘息声,不由心中一惊,猛然抬头。只见夜梦天双眼血红盯着她,呼吸急促,拳头紧握,指节苍白泛青筋,似正处在崩溃暴走的边缘。“夜教主,你……你不要激动,”金暮黎也不知自己出于什么心理,竟开口作了让步,“院子有些凉,你睡对面厢房吧,好吗?”夜梦天正要拒绝,金暮黎已叹道:“其实你想多了,我不会在这里和锦儿做什么的,毕竟这是在别人家里。很多普通百姓有此忌讳,我懂的。”这话虽让夜梦天放心不少,但夹在其中的一句“别人家里”,又将他刺痛。可不管怎样,这段话终究还是起了作用,他那想隐藏也隐藏不住的激烈情绪,缓和了许多,紧握的拳渐渐松开。易锦从未见过夜梦天露出如此骇人的一面,惊愣半天才反应过来。金暮黎心中低叹。夜梦天的所有表现,都不是为恨,不是为仇,而是为了情。这让她无法冷硬,更无法出手。她也记得他的气息,记得那个吻。从未忘记过。如果没有锦儿,可能就和他在一起了,毕竟连续六七年没开荤,这对前世来说,是不可思议的,她不想再等。总得找个干净男人来填续。如若他和锦儿都不出现,此时的她,怕要去青楼买雏了。三人闹腾半天的结果,是金暮黎睡床,易锦和夜梦天打地铺,门窗封死。门窗封死……金暮黎看着似给门窗打封条的数根交叉木,又想哭又想笑:自己怎么会混到这么惨的地步?简直比软禁还瘆人。咚的一声倒在床上,闭上眼睛。易锦和夜梦天互瞪一会儿,便谁也不睬谁地各自躺倒在地,脸却都对着床上的金暮黎。“都把脸转过去,对着窗户,”金暮黎看也不看道,“两双眼睛盯着怎么睡觉?”两人都不吭声。但须臾之后,同时默默翻转过去。金暮黎睡觉向来自律,不管科学讲什么睡姿有益身体,她都是平躺,且能一整夜纹丝不动~~除非有特殊情况。沉沉黑夜,两男一女不仅共处一室,且还闭门封窗,这要传出去,不知得有多难听。我行我素、从不在意别人嘴里吐什么的金暮黎却压根没想到这个问题。夜,越来越深,越来越静。地铺上的两人先是在黑暗中睁着眼睛,最后还是熬不住,陆续和衣入梦。金暮黎听到他们均匀的呼吸声,才缓缓睁开眼睛。倒不是防备他俩,而是总觉得那个田雪有些不对劲。笑里藏刀的感觉。可看看封死的门窗,里面的人都出不去,外面的人又如何能进得来?除非掀瓦破屋。但那不可能,动静太大。放迷烟毒死她?她俩之间的仇,还不至于杀人夺命。何况她此时还是夜梦天的客人,田雪即便有想法,也得掂量掂量可行不可行。估计换作任何一个人,都会等她离开慈悲岛以后再动手,那才是最明智的。四周一片安静,金暮黎盯了会儿帐顶,便重新闭上眼睛。等了近一个时辰,仍然没有任何异动。渐渐的,她也真睡了。然而就在她睡着不久,两根顶着两片嫩绿叶瓣的尖细草藤便蛇一般曲曲扭扭爬拱而来,直上窗户。可没想到,窗户关得严严实实,一丝缝隙都没有。上下左右探头探脑摸索半天,楞是进不去。草藤顿住身体,片刻后,叶瓣竟沁出透明水渍,并轻轻拱湿窗纸,悄无声息破俩小洞钻进去。它们的目标本来是床上的人,可没想到,行进过程中,便闻两道呼吸气息,于是阴错阳差的,分别拱入夜梦天和易锦的脚底。草藤将叶瓣送进二人脚心后,悄悄缩回,原路撤退,只留两个非常不起眼的窗角纸洞。第二日晨,睡醒后坐起身的金暮黎,看着不知什么时候抱在一起的两个男人,眼睛瞪得犹如铜铃:“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