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嗤嗤——
陈楠坐在片场角落的椅子上,用蝴蝶刀削着苹果皮,哄女仔嘛,得浪漫一点。
滴滴滴!——
大哥大忽然突兀响起。
“阿南,我是蒋天生。”
电话另一头,蒋先生直奔主题,表明有话要说。
陈楠连忙热情的回答道:“蒋先生,我在。有什么事,尽管话!”
“呵呵,也没什么大事。阿B陷入麻烦,你可要把铜锣湾洪兴的招牌撑起来。”
“还有,就是最近江湖上有谣言,话我们洪兴的人勾结差佬,脚穿红鞋,不讲道义砸同行的饭碗。”
“你要是做了,就想办法斩掉尾巴。你要是没做,就把泼脏水的人解决了。”
蒋天生一边在墅花园散步健身,一边拿着电话,教另一头的堂口红棍做事。
“蒋先生,请你放心,我会照规矩办事。”
“这个麻烦我一定帮社团摆平,不让自己的事影响到洪兴招牌。”
陈楠出声讲道。
“嗯。”蒋天生认可道:、“我相信你的能力,别让人抓到把柄。否则,以后做就不好赚钱的生意就不好做了……”
嘟嘟嘟!
蒋天生关掉电话,继续健身。
陈楠放下电话,转而提起果篮,向场子里的女仔走去。
道上的麻烦事,等山鸡约了人,双方坐到一起,饮茶聊天,尽快把事情谈妥。
洪兴龙头不会管地盘上的档口,究竟是被差佬扫,还是被同行砸。
简而言之,警察扫掉档口,你再把档口开起来,别让社团损失太多,别的字号砸掉档口,你把对方斩倒,别让社团丢面子,交数的时候别拉跨,一切都好说好讲。
做为字号的扎职红棍,若是地盘被别的社团插旗,饭碗被人砸掉,让字号丢面子,惹上不好听的风声。
那就要被社团龙头执行家法了!
蒋先生打招呼只是开始,本堂口处理不了事情,别的堂口就要插手,插手解决麻烦,顺带刮掉你一块地盘,一直到最后你都是一个废材,红棍大底的身份就要被扒,然后就会被沉塘或者乱刀分尸。
陈楠不想在社团中长久混下去,但也不想被人直接拔掉红棍身份追责。
出来混,脸面还是要的。
把社团堂口生意企业化,由黑转白,满满侵吞社团产业,打着洪兴的旗号搵水,等到时机成熟,就抛弃社团身份,转职成新一代大亨。
这才是他该走的光明之路!
譬如某个后来被称作“神童辉”的烂仔,从社团烂仔洗白成亿万富豪后,坐拥香车美人,游艇飞机,成为无数人的励志模范。
若非那家伙后来狂妄自大,破产身死,还真是江湖烂仔的标杆人物。
若是现在传出靓仔南跟警方暗通曲款,合作坑杀江湖同道,堂口地盘被外人踩街,铜锣湾的几条街地盘全部丢光……那他就不用混了。
至于利用氪金系统外挂,直接扛枪把所有对手都突突了,更不可取。
那样的人最多是一个悍匪、是一个杀人狂,绝对成不了上流人士,成不了大亨。
三国演义中,曹操信奉“舞干戚(刀斧)以济世”,但也说过做大事,武略必须辅以文韬。
陈楠现在解决江湖传言有两个办法。
第一个是以绝对实力斩掉斗鸡黎,第二个约斗鸡黎是饮茶讲数,自证与警方没有勾结。
第一个办法是以力服人,把扬言报仇的苦主斩翻,水房帮的下任红棍自然就不敢再说什么,苦主都没有了,谁还敢找麻烦?
第二个办法是通过讲数,双方达成协议,和平解决争端。
蒋天生嘴里的解决麻烦,重点是不能留把柄,要干脆利落,快刀斩乱麻。
他相信以靓仔南的头脑手腕,解决一个斗鸡黎不会有问题,因此打完一通电话就将此事放下。
而陈楠在接完电话,表面上跟张慜、利芝两个女仔谈笑风生,但眼底却有煞气凝聚,有一点火光在蓄势待发。
斗鸡黎,你最好识相。
要是肯见面饮茶,那就谈谈,发你一个红包赔笔钱,你好我好,皆大欢喜!
否则,惹火了我,耶稣也留不住你!
我陈某人,只想做一个好人来着!
…………
飞机张领了安家费,把钱留给乡下老娘,再无回头路。
要发达,就得拿命来搏!
对于贫困出身的烂仔来说,现世就这么残酷。
当晚深夜,他带着十七名自愿过海的小弟,坐船偷渡去濠江斩人。
如果此行一切顺利,今夜出发,明晚回,一天之内,便能上位改变命运。
就是不知十八人出海,有几人能回。
洪兴在濠江的人脉势力虽然不大,但防风收消息的据点还是有的。
毕竟,作为当下香江势力第一的大社团,多多少少在濠江有积累下一些人脉,正常的打听消息,摸人底细,足够用了。
这就是大社团的好处,外出办事有人接应,像义兴,水房帮等小帮会,在濠江当地名声再凶,到了香江照样难以施展。
凌晨四五点,飞机张一行登岸,岸边早有三辆面包车接应。
他们上了车,各自抽出报纸裹好的砍刀,随时戒备着……
凌晨一点,邓威几人过海,靠岸,登上五辆早已在等待的面包车,面包车内,邓威与兄弟们摸出座椅旁一把把用报纸裹好的砍刀,打开夹克藏进衣内,用外套裹的严严实实……
“兄弟,要家伙吗?长的短的,自动半自动,我这里都能搞到。”
开车的洪兴接头人,瞥一眼后视镜内众打仔,出声问道。
“不用,出门在外,只要行动严密,用刀就足够办事。要是走漏风声,架着Ak也是一个死!”
飞机张说道:“我要斗鸡黎的消息。”
“问题,中午十二点,我会送消息给你。”
洪兴接头人微微颔首,打起方向盘,继续开着车。
开局很顺利。
当天下午,飞机张稍作化妆,扮成一个赌客,来到斗鸡黎的赌场踩点,为下一步行动做好准备。
等到夜幕再次降临,凌晨一点,飞机张带着十七个兄弟,怀揣刀具,直扑斗鸡黎的赌场。
赌场里灯红酒绿,不分黑夜白昼,但晚上生意更好。
“妈的,你们都给我精神点。”
“香江那边有风声,洪兴打仔已经乘船过海。要是他们真敢打上门的话,全给我斩死,不留活口。”
“若非情况危机,不要动枪。”
“提刀斩人,差佬会睁只眼闭只眼。但要动了枪,差佬就会来扫场子。”
“都给我机灵点!”
“知道啦,大哥。”
赌场休息厅里,火牛带着二三十个打仔,各个手持刀具,坐在桌子旁边,吞云吐雾。
哒哒哒!——
三辆面包车停在赌场外面,飞机张一马当先,拉出车门跳下来,直奔赌场大厅而去。
唰!唰!唰!唰!唰!唰!
后面,一个接一个的马仔裹紧外套,跳下车,快步跟上,直闯小赌场,目标明确的杀向斗鸡黎。
飞机张猛地掀开外套,表情冷酷,抽出砍刀,直扑目标人物。
轰!——
场子里的赌客瞬间四散而逃,濠江这个地方,地下小赌场经常会发生械斗,这些人避祸很有经验。
“兄弟们!”
“杀!”
飞机张挥刀斩坏灯牌,破门而入。
十八人如同十八头下山猛虎,疯狂的冲劲赌场,手举长刀,寒光闪烁,见到赌场的马仔就砍,霎时间惊涛拍岸,卷起千堆血,嘶声惨叫,惨烈无比。
半分钟后,火牛带着更多的打仔,挥刀迎击,与来敌血拼。
“给我做了他们!”
当当当,双方人马猛地就撞在一起,没有人后退。
因为,这时候后退会死的更快,要么站着生,要么躺下死,没有第三种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