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在一篇游记中听说过,说是有一种名叫蔓金苔的苔类植物,其色如金,宛若无数只萤火虫聚在一起,大小如同鸡蛋一般,若是将他们投入水中,金光便会蔓延在水波之上。”
“也有人将其称作‘夜明苔’,你说这世间上真的有这种植物吗?”
“世间之大,无奇不有,若是有幸有闲时,便陪你一同去寻蔓金苔,将它们种在院中的水池当中,每每到了夜晚,便可以看见了。”
谢宜笑伸手勾了勾他的袖口:“若是有幸有闲时才去,那是什么时候才有幸有闲时呢?”这话就像是哄小姑娘的。
“总会有的。”容辞见她时常看一些游记,知晓她对各地的风土人情很是好奇,若是有空闲了,他定然会带她出去走走,省得她一生只能困在帝城之中,只能透过这游记看外面的世界。
“等眼下的事情忙完了,我便带你去。”他转头垂眸看她,见她微微低头,手指勾着他的袖子,此时垂眸看着,长长的睫毛像是一把小扇子一样。
“就算是没有蔓金苔,我们也可以去层云山看云,据说那里有七彩流云,很是好看,还可以去江州十八塔,去海边看海,据说陆地的边沿是一片汪洋,那里的水无边无际,仿佛没有尽头,海里的水还是咸的,像是撒了不知道多少盐在里面。”
“外面的天地很大,有不同的风景,也有不同风土人情,你看过那么多游记,应该知晓的。”
谢宜笑嗯嗯了两声,脸上盈满笑意:“若是有机会,我确实是想出去走走的,帝城虽然很好很好,我也很喜欢,但也想去别处看看,如此才不枉此生。”<a href="http://www.166xs.cc" target="_blank">www.166xs.cc</a>
“那我可等着你带我去。”
“好。”
“那咱们说好了,这就一言为定了,你日后可不能当作是不存在的。”
“不会的。”头一次做人家夫君,他不知道该如何做得更好,唯一能做的就是多关心她,让她高兴,将她的事情放在心上,不能敷衍了事。
他希望她此生嫁给他,都不会有后悔的时候,更不会想着过不下就拆伙分道扬镳。
也不会有什么下一个更好这种事。
他这夫人和世间的女子都有些不同,让他喜欢她之时,又觉得脑壳疼,差不多要每日三省吾身,有没有做错了什么,万一惹了她,然后跟他拆伙。
算了,不想这个了,不知道她从哪儿学来的词,但他讨厌‘拆伙’这两字,用在夫妻之间,这不是和离吗?
谢宜笑靠在他怀里偷偷地笑了。
画船仍旧一路慢悠悠地往下,临近亥时(差不多晚上9点),画船才在一处停泊处靠岸,一行人下了画船,走到路边又上了早早就赶到了这里的马车,转道回碧波湖的那片最热闹的广场上去买灯笼。
平日这个时候,谢宜笑都有些困了,准备歇下了,但今日她兴致不错,这会儿还精神抖擞,而且很期待她的汤圆灯笼。
在有些昏黄的灯光下,脸上像是染上了一些红。
他们随行带了四个护卫,外加陆追、明心、青螺、缃叶,一共十人,准备了两辆马车,谢宜笑与容辞坐前面那辆马车,明心、青螺、缃叶三个姑娘则是坐后面的那辆马车。
明心上了前面那辆马车给谢宜笑的火笼里添了一些炭火,给茶壶里添了热茶,便又离开了,下马车的时候还和坐在前面的陆追说了几句话。
陆追问:“明心,一会儿公子和少夫人要去买灯笼,你要什么灯笼呢?”
明心呵了一声:“难不成你要送我?”
陆追:“那不成那不成,怎地可以随便送姑娘东西呢?”
明心语气有些无语:“那你还问。”
陆追嘿嘿笑了两声:“我这不是好奇吗?”
明心都懒得搭理他的,下了马车就往后面的那辆马车走去。
谢宜笑险些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脸上,侧头拉着容辞说悄悄话:“你说你们家陆追将来能娶到媳妇吗?怎地和傻了一样?”
容辞脸色古怪:“纸上谈兵说的就是他。”
以前还教他追媳妇,结果自己也是个不开窍的,他看了那么多话本子,就没有学到一招半式吗?
也不对,先前在金州,他演痴心男子,为了心爱的女子背叛主子不是演得挺好的吗?
容辞想不明白,他虽然与男女情爱确实没有什么经验,但是见陆追和明心平日里吵吵闹闹的,像是一对欢喜冤家,也心觉得这两人将来怕不是要凑成一对,日子过得鸡飞狗跳的。
难不成陆追看不上明心?
也应该不是吧?
“或许是脑子还没开窍呢。”
“或许是将明心当成一起玩闹的哥们了,根本就没这个想法。”谢宜笑觉得有这个可能,她想了想,与容辞提了提她的打算,
“我可是你与说好了,明心自小跟在我身边,于我而言也是很在乎的人,等再过两年,若是她愿意,我定然会给她看一门亲事的,若是他还不开窍,没这个心思,日后也别怪我将人许给别人了。”
容辞:“......”
陆追,你可能要完了。
“我找个机会与他说一声,问一问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容辞并不擅长这种关怀下属感情的事情,心中一时半会的也想不出该如何开口和陆追提,但他想起自己能与夫人喜结连理,也有陆追的一份功劳,他总不能自己过得美满了,就不管这属下的事了。
虽然陆追出的馊主意居多,有些还不靠谱,但有些还是有些用处的,到现在他还受用。
谢宜笑眨了眨眼:“要挑明吗?”
容辞:“...他听见了。”
谢宜笑:“......”
哦,她忘了,陆追虽然是个憨憨,但至少还是个武功高强的,他们在车厢里说话,陆追就隔了一个车门坐在外面,便是说得小声,他也是能听见的。
谢宜笑示意容辞看向车门处,见外面的人沉默着没有吭声,马车慢慢往前面走出,车轮骨碌骨碌地转着,车厢微微有些摇晃。
谢宜笑拢了拢身上的斗篷,微微凝眸轻笑出声:“某些人,不说话是什么意思,这灯笼到底是要买还是不买呢?”
容九公子面无表情地补刀:“他不随便送姑娘东西呢。”
陆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