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ript><sript>
王政对于古代大城的概念并不清晰,一开始只知道临淄的防御稳固,却没有一个具体的认知。
但是穿越之前的他,却曾经游历过襄阳,对这座华夏天下第一坚城的印象,印象极为深刻。
尤其是那条令人震撼的护城河
平均宽度一百八十米,最宽处达到二百五十余米。
当时的王政,怀古思幽,便曾畅想过一番场景。
那个冷兵器时代的襄阳城,会让攻城方何等叹息和绝望啊。
除了策反内应,围堵生耗,若是正面强攻,靠那些血肉之躯,就单是护城河都让大部分人望洋兴叹了吧。
当然,王政也知道,不可能所有的大城护城河都如襄阳那般夸张。
但是哪怕只有几分之一,哪怕是几十米
也足够令人头疼了。
不幸中的万幸啊。
临淄城的护城河宽度啊,没到令他恨的磨牙的地步。
见众人似乎都被临淄的防御震慑到了,固然没了之前的轻慢,却也有些士气低落的萎靡。
王政想了想,还是决定给他们加点动力。
“这世上很多事情都有共通之处。”他环视众人,朗声道
“便如咱们日常所见,那些越是娇艳的花朵,便越是棘手多刺。”
“赵县广饶,咱们攻破它们的过程确实比较轻松。”王政摊手“但收获也不多啊。”
“临淄城呢?”
他视线移至孙庭,沉声问道“孙庭,我且问你,你可曾留心到了城内有多少户,多少人?”
孙庭刚要回答,却见于禁已开口答道
“将军,临淄这等城池,起码有三万户以上百姓,总人口依末将揣测,约莫将近十万。”
听到这个话,王政一对虎目立时亮了起来,所有人也惊讶地望向于禁。
于禁这样人既然敢开口放言,王政便绝对相信对方此言的准确性,甚至不必去问来源。
“嘿。”他轻笑一声,平摊双手,扫视全场
“诸位,于上尉方才所言,可听清了?”
“临淄城的总人口,可是十万呐!”
看着众人面色激动,双眼瞪大,露出的贪婪和兴奋。
王政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个人口数字光是本身,就已代表了一笔巨大的财富。
遑论其背后所代表的其他财富与资源了。
唯有引起这些人内心波澜的于禁,倒是神色平静,反而向孙庭提出一个问题。
“临淄郡守何人,官声如何?”
听到这话,王政点了点头,觉得于禁一语中的。
潘璋和徐方也同时精神一振,关注地看向孙庭。
这才是最重要的一点。
毕竟再如何坚固的城池也是死物。
到底能否攻破,要花如何大的代价攻破,始终看的是守城的人。
见几位天军首领都注视过来,孙庭不由有些紧张,挠了挠头,露出回忆的神色。
思索片刻,才道“临淄郡守名叫徐宣,官声的话”
“小人偶尔听到的几句,评价似乎都不错,大部分百姓似乎都很敬服这位府尊。”
“敬服?那应该不是庸才了。”王政又问道“是敬畏多一些,还是佩服多一点呢?”
孙庭又思索了一会
“应该是敬畏多一些。”
闻言,王政眉头登时一皱。
“那恐怕这位郡守是位刚毅果决,雷厉风行的人物啊。”
“既是敬服,可见此人日常行事严苛,令人畏惧。”于禁也面色凝重补充道“但既然是敬服而非敬畏,便说明他行事有章法,赏罚分明。”
“这样的郡守,他来守城,确实要增加了我军攻克的难度啊。”
“嗯。”
王政颔首认同于禁的看法,沉吟不语。
其实若不计付出只求结果,王政仍然有足够的信心。
不仅是因为他麾下的天军战力出众。
而是他早已储存了一大笔经验,若是全用在队伍上,又是一次整体实力的猛增。
更何况
即便未听孙庭传回的消息之前,王政本身也有了心理准备,早就想到了一个办法。
如何降低自家的损耗,又能尽快地攻取临淄。
如今他所烦心的,确实按这样的情况来看
便是依计行事,临淄这种全方面的防御状态,即便使用之前的办法,恐怕天军一定程度上的伤亡也是不可避免。
而到底到哪种程度
王政现在却真的把握不住了。
这番踌迟落在旁人的眼里,却以为天公将军为如何攻克临淄而烦心。
如吴胜等人,自然是主忧臣劳,却只能干着急。
徐方潘璋则同样陷入了沉沉的思索。
张饶倒是连连向赵宏使着眼色,盼着对方想个办法,让他赶紧在王政面前有所表现。
只是赵宏却也是毫无办法。
他这等半吊子的谋士,口才虽然不错,更多却是在算计人心调拨内务上,对着这种行军作战的具体对策,却是欠奉。
场上暂时陷入了静默。
此时的于禁,同样陷入了犹豫之中。
好一会儿,才终于忍不住开口道
“将军,临淄固然攻克不易,却也不能说毫无办法。”
“需知有志者,事竟成。”
听到这话,王政有些无语,抬头看向于禁。
心灵鸡汤有用的话,还需要努力吗?
却见对方目光炯炯的望着自己,眼中意味莫明。
嗯?不是单纯的口嗨吗?
“有志者,事竟成”
王政垂下眼帘,将于禁这句话喃喃重复了几遍,若有所思。
过了片刻,他有些不确定地问
“你是说耿弇(yǎ)吗?”
这句励志的名言,王政前世时曾在度娘贴吧看到过其出处,正是形容这个人的。
耿弇,东汉开国元勋。
“云台二十八将”之中,位列第四。
《后汉书·耿弇传》,刘秀曾言将军前在南阳,建此大策,常以为落落难合,有志者事竟成也。
于禁惊讶地望了眼王政,道
“将军英明神武,更是博学多才,末将佩服。”
说这话时,于禁自然便盼着王政能够领会其弦外之音。
但是内心深处,于禁确实没抱太大希望。
毕竟既然做了黄巾贼寇,王政的出身自然无非草芥流民,按常理来说,不可能有读过史书,有此见识。
但是于禁本不愿直接说出来。
他以降将身份刚入天军,本想着谨小慎微地行事做人,出风头这种事情不太想做。
更不想显得比王政这位主公更有见识韬略。
只是如今大家同坐一条船,祸福与共,旁人无计可施,于禁便要想法子解决,便要出谋划策。
却不料王政不但知道这个典故,更在极短地时间说了出来。
让于禁暗自啧啧称奇。
于禁颔首道“我军欲攻临淄,正可用耿弇攻张布之计!”
耿弇攻张布之计?
什么计啊?
我只是知道这个话是形容耿弇的,其他我全然不知啊老于同志。
心中虽然连呼卧槽,表面上王政自然也不想露怯,只是露出了然的神色
“嗯,此计确实可以借鉴一二。”
两人打哑谜般说了半天,其他人却是一脸茫然,面面相觑。
会议以来一直沉默的吴胜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直接嚷道
“将军,什么此计啊?”
问的好!
心中先给这位总角点了个赞,表面上王政却是怫然不悦,先狠狠瞪了吴胜一眼,斥道
“早叫你们多读点书了,怎么还是毫无长进?什么都不懂?”
说罢,笑呵呵地望向于禁
“于上尉,你且给这个憨货解释一下吧。”
“诺。”
于禁拱手回应完,环视众人朗声道
“东汉建武五年,建威大将军耿弇破齐王张布。”
“便是先破祝阿,再定济南全郡,最后进逼临淄。”
“耿弇攻临淄时,便是扬言先攻临淄西北方的西安县,到了城下后,却是在夜半时命诸将半夜出发,至天未亮时赶到临淄城下。”
“随即半日便下临淄!”
“这是声东击西之计啊。”听完于禁的话,徐方喃喃道“趁着夜色掩护,便是避开守方视线,只为出其不意?”
“正是如此!”于禁击节而叹
“最关键的是,我之前读史书,虽没有看到有记载耿弇破临淄的详细情形,但是若按孙庭所言,这护城河十几米宽,便是声东击西,趁夜出其不意,也绝无可能半日破城。”
“再按淄河流向来判断”
他话未讲完,王政已彻底明白过来了。
他斩钉截铁地断言
“不深!”
“面对西安县的北面城墙护城河必然不深!”
“这必是人工壕沟灌水而成,深度自然不可能同自然大河相提并论!”
“末将正是这般想的。”于禁点头“若是如将军所言,咱们便应从北面城墙攻克临淄。”
“只是如此,就必须绕路了,不可走广饶至临淄的这条线路,耗费时日必然就要长上许多”
说着,于禁望向王政,欲言又止。
“文则毋虚担心。”王政笑了笑,摆手道“便如我之前所言,曹操此时攻伐徐州,一路高歌猛进,未必舍得回来。”
“他若此时折返,也只会是因为兖州有变。”
“所以,耗费时日正好啊。”
王政朝着众人眨了眨眼,笑道
“等等咱们的盟军啊,最好是让徐渠帅先上去试试临淄的成色才好嘛。”
闻言,众人连连点头,纷纷怪笑起来。
<sript><sript>
<sript><srip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