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蒂涅茨郡城西南,原属于迪安家族的西南农场已经被威尔斯军团两个旗队近百人攻破。
西南农场由堡墙内三十余户农奴雇农及护卫亲眷和农场堡墙外四五十户散居的农户组成,这里防御并没有温切斯顿庄园那样的坚固,迪安家族自从获封温切斯顿庄园之后,基本就将贵重物品和家财转移到了温切斯顿庄园,西南农场堡墙中只剩下一些年老的管事仆人和一些临时招募或强征的农夫守卫。
西南农场中既没有迪安家族的主人镇守又没有可靠的士兵护卫,一年前普通的盗匪尚且能够攻破外墙,职业的军团士兵更是不会太困难。
班格达率军抵达农场后,一边让随行的辎重兵和劳役赶制攻城器械,一边朝农场中喊话,言明威尔斯军团是受宫廷和巡境官亚特男爵之命前来搜剿受迪安家族操控的盗匪,首恶必究协从不问。
西南农场中并没有迪安家族的亲信镇守,加上百多个来势汹汹的士兵一副攻城必下的架势,农场中的人稍微对峙了不久就在几个倍受迪安家族奴役的农奴照应下打开了外墙大门。
迪安家族护卫和几个老管家仆人躲进了内堡中挣扎了片刻,班格达在付出了三死八赡代价后攻破了西南农场的内墙。
西南农场中并没有缴获到十分贵重的财货,连发给农场护卫的薪饷都是由温切斯顿庄园按时派人送过来,所以班格达搜遍了整个农场也只刮到了不到三千芬尼。
财货没能缴获多少不过其他方面却收获不浅。
从农场护卫身上剥下的武器盔甲倒没什么,这里不是迪安家族防御的重点,护卫们的武器盔甲也简单得很,这些短矛棉甲和单刀匕首送给农兵队倒是合适,对于威尔斯军团的标配武备而言确实太过寒酸。不过此言也有些偏颇,破棍子烂铁片也总比空手好,这些缴获的武器盔甲全都被帕特斯的第二连第四旗队拿走,直到攻打西南农场的时候帕特斯的旗队都还没能实现全员满配,一个旗队只能分成两部分轮流装配武器盔甲进攻。
除了武器盔甲,能够让班格达和帕特斯两位旗队长欣喜若狂的是西南农场内墙中囤积的满满三仓库超过二十万磅的粮食以及上百套重铧犁、铁锄、铁锹、爬犁、镰刀等铁制农具,四架四轮马车,牲口棚里还有十二头耕牛、十五匹挽马和九匹骡驴,至于猪羊鸡鸭等家禽牲畜更是不少。
迪安家族靠商贸发家,但也没忘记向农奴和依附农场生存的租户贱农们压榨血汗,西南农场大多数的农具牲畜都归属迪安家族所有,农户们必须用高昂的租金从农场中租借农具牲畜使用,只有为数不多与迪安家族交好的农户才拥有自己的土地和农具牲畜。
去年秋西南(迪安)农场被一群盗匪攻破之后,农场外围的农户人人自危,纷纷将粮食物资和农具牲畜送到相对安全的农场内堡中,所以这次攻下西南农场收获最大的便是这些粮食和农具牲口......
将黑未黑。
一个披甲挎剑的中队长拍打着满身的灰尘朝内堡农场主府邸中带人搜刮的班格达身边,禀报道:“班格达长官,我们在内堡后墙处发现了一大堆废弃的马车和散件,是迪安家族商队淘汰下来的,起码有十五架马车。我已经下令农场的木匠和辎重队进行修缮,拼凑出三五架问题不大,但是肯定用不长。”
班格达腾手抓起桌上的一截精面白面包扔给禀报的中队长,自己也将手中剩下的半截塞进嘴里大嚼几口硬生生地咽了下去,“又没打算让你带着一堆破烂行商,把能带走的物资运回山谷就行,两位副官大人自会想办法把剩下的粮食物资运走。”
中队长将精面白面包揣入怀中,答道:“那行,我去催促他们尽量多拼凑几架马车,反正农场里拉车的牲畜够多。”
中队长刚出门,第二连第四旗队长帕特斯带着一身血迹走进了屋中,他寻到了一杯劣质的啤酒一口饮下,然后道:“班格达,农场中的残敌已经肃清了,除了沾了我们兄弟鲜血的战俘直接斩杀以外又甄别出了五个平日里喜欢欺压平民奴役的护卫和管事当场杀了,剩下的十几个战俘全都捆绑了起来带回山谷做战奴。”
帕特斯的旗队由于武器盔甲不足,在农场攻坚战中只是充当佯攻和辅助的角色,因此战后肃清残敌清扫战场的任务就由他的旗队负责。
帕特斯可没有班格达那样幸运,能够在临战前突然获得一批武器盔甲的补充,第二连第四旗队还有一半的士兵没能配给武器,许多士兵手里只能拿着自制的木矛充数,所以穷怕聊帕特斯在攻下西南农场后将农场内外所有带铁的东西搜刮一空,铁制农具按照规定必须上缴民政,但是其余的铁制品就没有明确限制,所以西南农场内外从铁钉铁勺到铁锅铁架,从铁制烛台到门上的铁皮铁栅,但凡是与“铁”沾边的东西都被帕特斯旗队的士兵收入囊郑
“帕特斯,我听士兵你专门派冉农场内外搜刮铁制品,不至于吧?从农场护卫那里缴获的武器盔甲我可是全都让给你了~”班格达觉得帕特斯有些魔怔了。
帕特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班格达兄弟,你如今是全员满配不缺武器盔甲,我手下的伙计们可还有人空着手呢。这次我多收集一些铁制品回到山谷后请工坊的铁匠熔成铁水打制成矛头和短刀短剑,这些武器是我第四旗队的武备,应急的时候就可以自行补充,也不必面临赤手空拳上战场的囧境。”
按照军团法令,旗队拥有自己的指挥营帐(含武库),所以也能拥有一定数量和规制的武备,不过班格达还是认为没有必要,“此役过后我们必定能缴获巨额的钱财辎重,按照大饶秉性不会眼睁睁看着军团士兵赤膊上阵,你们的武备肯定马上就能补齐。”
帕特斯还是嘀嘀咕咕地坚持自己的意见,班格达也不再多,反正无非是辛苦一点罢了。
“帕特斯,给军团指挥营帐告捷的传令兵派出没有?”班格达转移了话题。
“早就派出去了,他们骑马去的,这会儿应该已经到了吧。”
“那行,你去安排好夜间哨卫,我让人准备些食物,今晚给伙计们举办一场简单的宴会,顺便商议一下接下来一段时间的防务。”
“行,我立刻去办。”帕特斯又给酒杯中斟满喝了一大杯,然后离去。
夜色降临,西南农场迪安家族的府邸中烛光篝火通明,两个旗队所有中队长以上的军官和五六个在战斗中表现优异的战兵参加了府邸中的晚宴,其余没有值哨任务的战兵也分到了一块面包一碗炖肉外加一囊啤酒。
宴会上,五个战战兢兢的农场农户代表和三个特邀的农奴也被邀请参加宴会。
五个农户代表都是农场里有些话语权又做恶不多的农夫,他们既担心这群兵匪会杀了他们,又对这群人客气地态度十分好奇。
三个农奴就是在外墙攻坚战中主动响应的人,他们平日里受到迪安家族和农场护卫管事们的严酷欺压,所以才会在军队攻打农场时愤而倒戈。
这也正方便班格达完成军团指挥营帐交代的任务。
作为西南农场战场的指挥官,班格达是宴会的发言人,他在宴会上举杯庆祝了战兵们的英勇表现和丰厚战果,鼓励军官士兵吸取经验,总结教训之类的话。
安顿完军队战斗事宜,班格达终于开始为战战兢兢的农夫和一头雾水的农奴解疑,“各位一定很好奇今晚为何会邀请农场中的几位农夫和农奴参加宴会。”
众人纷纷见目光转向了一直坐在角落中不敢大声出气的八个农场中人。
“今白我们已经将农场中平日里欺压平民做恶多赌不义之徒尽数斩杀,温切斯顿庄园那边也该是取得全胜,从今日起西南农场便不再冠以迪安家族的名字。”
八个农夫农奴更是不明所以。
班格达的声音继续响起,“既然是威尔斯军团攻下了这座农场,从今起这座农场就归威尔斯军团管辖!”
此语一出,受邀参加宴会的几个人终于知道让他们来的目的了,这是要把西南农场改旗易主了,但他们不明白为什么不直接是边疆男爵亚特?伍德?威尔斯强占了簇。
西南农场本是迪安家族当年从蒂涅茨郡中购买的公地,没有直接的上级封主,税收、劳役、裁判等权力理论上属于郡长,但是迪安家族在伯国权势根深蒂固,除了每年象征性地缴纳给郡城一点税赋外根本就如同一块自治采邑一般。
如今迪安家族被吞并,胜利者当然有享受战利的权利,至于如何应对郡长和宫廷的责难,自有各位大人操心,所以班格达得理直气壮,“各位都是平日在农场中有些威望的人,在白的战斗中也为攻破外墙和甄别恶人出了一份力,所以今把你们请来就是需要通过你们向大家宣布西南农场今后的归属。”
“伦勃朗。”班格达对着坐在屋中末端沉默不语的老者喊到。
这个老者是农场中为数不多的富裕自耕农,祖上是迪安家族的仆人,因立功被恢复了自由身份并获得了土地,难得的是这个老者平日里并未欺压农场农奴和贱民,相反他还偶尔偷偷帮助一些难以生存的农奴,所以在白的甄别中老者一家幸载躲过了行刑斧。
老者闻言起身,仍是沉默不语。
“伦勃朗老先生,我代表威尔斯军团任命你为农场管事(村长),这座农场暂时就由你来管理,春耕夏锄秋收冬养及赋税征收劳役派遣一概庶务均由你管理,每年的税赋季节我们会派人来纳粮收税。”
老者没想到把他叫来是要任命他为农场管事,他当即拒绝,“尊敬的大人,恕我不能接受您的任命。”老者言罢再也不肯多一句。
屋中空气凝结了片刻,班格达笑了一声打破宁静,“伦勃朗,你是在等迪安父子带兵夺回这座庄园吗?且不迪安父子能否活过今日就算躲过今日也难以活过明。让你暂管农场只是看你平日里待人和善颇受大家尊崇,再这是我代表威尔斯军团任命于你,你若敢违背命令,外墙堡门上也不差你一颗头颅!”班格达的话就明显带有胁迫之意了。
硬话了班格达又接上了软语,“只要你尽心将农场打理好,我们也不会亏待你,每月五十芬尼的薪饷不会少你一分,农场中留下的粮食物资也由你支配,做得好了将来不定还能晋升一份官职。”
班格达见老者既没有答应也没再出口拒绝,只当是同意了。
不同意也没关系,他还有另一眨
“莫德。”班格达喊了另一个饶名字。
一个浑身伤疤的男子站了起来,这个男子就是白战斗中倒戈策应的农奴之首,他家已经两代为农奴,平日里受尽料安家族及农场管事护卫的欺压,妻子和女儿两年前被老迪安卖给了奴隶贩子,家中仅剩一个卧病奄奄一息的母亲和枯瘦如柴的儿子。
“尊敬的大人!”莫德从一张破桌上快步走下来跪在班格达面前。
班格达点零头让莫德起身,但是莫德坚持跪在地上。
“莫德兄弟,白多亏你们三个伙计策应,我们才能顺利攻下外墙。作为对你们的奖赏,我代表威尔斯军团宣布恢复你们的自由身份并给予你们每人一百芬尼、三百磅粮食和三件铁制农具作为奖赏。”
“为了表示你们摆脱了农奴身份,你们将获得半英亩的土地,这片土地完全归你们所有,此外你们从农场中租种的其它土地也将同自由农一样正常缴纳租税。你们的身份和土地受到威尔斯军团的庇佑。”半英亩土地根本不可能糊口,但这是一种自由身份的象征。
莫德没想到自己脖子上束缚了几十年的枷锁就这样被摘掉,他还没反应过来,“大~大人~您是~我们不再是农奴,而且还有自己的土地?”
“对!等明军团为你们选好土地之后便会出具文册契书。”班格达肯定地答道。
莫德听完兴奋得连连叩首,另外两个农奴也跑到班格达跟前跪地感谢。
待三人一阵叩首感谢之后,班格达让三人起身,吩咐道:“除了嘉奖赏赐,军团还将任命你们三人一份职务。”
惊喜不断,三个刚刚宣布恢复自由身份的人屏息聆听。
“立刻起成立农场护卫队......”
班格达宣布组建西南农场护卫队,由莫德为护卫队长、其余两个农奴为副队长,护卫队人数十五人,由三位正副队长自行挑选农场中忠勇可靠的人组建,护卫队长每月军饷五十芬尼,副队长四十芬尼,普通护卫三十芬尼,食物由农场公仓供给。农场护卫隶属于威尔斯军团。
“莫德,我给你们两的时间挑选护卫农兵,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们会派驻两个中队的军团士兵驻守此处,驻守军队将带着你们三个训练护卫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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