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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手里捏着一杆烟杆，吧唧吧唧抽了两口，扫了田源一眼，皱眉到。
“你有事儿吗？”
开口带着浓浓的乡音。
田源很难想象，这是二十岁的周小翠的父亲，他客气的笑了笑。
“您就是周二牛，周叔吧，我是您女婿的朋友。”
“黄上？”
“哦，那赶紧进来，进来。”
“老婆子，赶紧烧一壶水，有客人来了。”
田源客气的来到屋中，将买的奶粉还有烟酒放在了残破的桌子上。
“我也不知道二老喜欢吃点啥，就随便买点。”
“你看你，来都来了客气啥。”老头咧嘴笑着说道，目光不断的往礼品上瞄。
老婆子是个残疾人，一条腿，另一条是个木腿。
走起来有点困难，也不爱说话。
田源看着她提着水壶艰难的走来走去，起身想让她坐下。可周二牛说道。
“没事，老婆子就是伺候人的，你不让她动，她还不乐意了。”
“黄上的朋友？来我们家有啥事情？”
“就是过来串串门，另外呢，有点小事儿跟你们打听一下。”
田源笑着说道，掏出烟递给了周二牛一根。
周二牛拿起烟看了一下名字。
喜道。
“嘿，中华。我这辈子只听过没抽过。”
吧唧吧唧点燃抽了两口，满脸的享受，问道。
“说吧，打听啥事儿？”
“我想问一下，周小翠她当初为什么不上学了？”
田源说完这句话，目光就开始观察周二牛的变化。
周二牛本来享受的表情突然咳咳呛了几声，挥舞着手驱赶烟雾，表情看起来有些不高兴。
同时，那老婆子也看起来很害怕的坐在炕头。
许久，周二牛才砸吧了一下嘴，说道。
“不上学是因为要娶亲了呗，当初跟黄上搞对象，把肚子都搞大了，你说还能上学吗？”
“真的只是这样？”
田源觉得他没有说实话，语气变得严肃了很多。
“大叔，我说明我的身份，我是重回厂的厂长，现在小翠在我们厂是会计，我希望您能给我实话实说，因为这关系到小翠能不能胜任这份工作。”
“啊，你是厂长呀？”
周二牛手里的烟啪嗒掉在了地上。
再看田源露出了恭敬的表情。
“儿子回来说了，他们厂子对他可好了，厂长，我谢谢你呀。”
这句话说是感谢，但是让田源感到有点不舒服，因为他问的明明是周小翠，他却替儿子感谢。
让他感到农村那股重男轻女的思维，非常的根深蒂固。
“大叔，我想了解一下周小翠的情况。”
田源重复到。
周二牛似乎也觉得糊弄不过，叹了口气，说道。
“行，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
“当初那个学，是我不让她上的。”
“您似乎没有说实话，她当初考大学了吗？”
田源问道。
“考了，但是没考上。”
“是真的没考上？”
田源步步紧逼，问道。
周二牛越说，眼神越慌乱。
他真的在撒谎。
“我骗你干啥，再说她是我女儿，上不上学也是我说了算的。”
周二牛说道。索性不在胡乱找借口了，就是我不让上了。
田源说道。
“大叔，上不上你可以决定，但是我要提醒你一句，如果当年你参与了截留周小翠的录取通知书，那么你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是要坐牢的。”
田源一句话，让老婆子有些崩溃了。
张嘴哇的哭了出来。
“老头子，你还打算瞒到什么时候，不如就说了吧。”
“你不说，我来说！”
“滚一边去，男人说话哪里有你插嘴的份儿。”
周二牛说话的声音虽然狠辣，可有些颤抖了。
他，内心应该是害怕的。
田源说道。
“我不想用这个来威胁你们，但是我需要知道真相是什么。”
周二牛深深的吸了口气，说道。
“行，我知道早晚会瞒不住的，我告诉你。”
“这件事情其实当年很复杂，小翠高考后呢，一直到开学都没有等到录取通知书，后来她去什么局查了。她的通知书已经下来了。”
“回来后她就到处找通知书，找顶替她的人。小翠不知道，最后顶替的人找到我们家，我收了三万块钱，就让想办法让小翠有了孩子，后来她就跟黄上结婚了。”
“就是这么简单。”
“三万块钱，你们就毁了一个孩子的梦想啊。大叔啊，你们糊涂呀。”田源深深一叹。
“啥叫我糊涂，一个女孩子不去嫁人上什么学，我们什么条件，上个高中都揭不开锅了，哪还有钱上大学？家里还有个儿子呢，儿子还要上学，还要娶媳妇呢。”
周二牛理直气壮的说道。
田源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行吧，我知道怎么回事就行了。”
田源再也没有在这里停留的心思，出门后就骑着摩托车离开了村子。
事情已经能够确定，周小翠被人顶替了，但是顶替他的人是不是李亚敏，还不好说。
他需要去学校打听一下才知道。
田源找到了周小翠当初上学的学校，校长是个戴着眼镜的国字脸男人。
“校长，我想请问一下，当时咱们学校是不是有两个叫周小翠的人？”
校长一听这话表情也变得很不好看，因为当初周小翠被顶替的事情，周小翠亲自找过他，他至今还记得周小翠绝望痛哭的表情。
事情都过去了，校长不想再谈这件事情，转身就要离开。
田源叫住了他。
“校长，你也是为人师表的人，这种事情你逃避能够解决问题吗？”
“如果你还有点良心的话，就告诉我真相，让我替小翠讨个公道吧。”
校长停下了脚步，随后再次出来的时候，拿着一个相片，是他们高中的毕业照。
“告诉小翠，这事儿我当年也没有办法。”
田源重重的点了点头，他只看了照片一眼就认出了李亚敏。
“好你个李亚敏，好你个李金斗。”
“这事儿里面，恐怕还有曹鹏的事情吧。”
田源离开了学校，随后就直奔模具厂，李金斗的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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