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汤婆婆又说起以前的事，有些是跟陶梦嫣有关的。
汤婆婆被赶出师门以后，便回到奘铃村当稳生婆，聂莫琪、聂莫黎，还有陶梦嫣都是她接生的。
“你小时候经常尿床呢！直到四五岁都还尿。”
汤婆婆笑着说，“你娘就让我给你熬甲鱼汤，还有印象吗孩子？”
陶梦嫣羞得连耳根都红透了，低着脑袋不敢看人。
“不记得了吗？”
“没……没有印象……”
她嚅嗫道。
“我记得你是墨卿的表妹吧？小时候你俩关系可好了，现在也都长大了，这时光岁月，过得可真快……”
汤婆婆好似在回忆往事。
“我……”
“小时候就认识表哥了？”
陶梦嫣愕然道。
“不对吧？我怎么全都不记得了？甚至连一点印象都没有！”
“嗯？”
连一直沉默的二爷爷也愣了，有些难以置信：
“你不记得墨卿了？”
“你俩小时候满村子到处跑，还闯了不少祸，记得吗？”
陶梦嫣还是摇摇头。
“忘便忘了吧！”
江澄赶紧中止话题，“梦嫣这么久回来一趟，今天上午又淋了些雨，让她今晚好好休息吧！”
“倒也是，人老啦就爱啰嗦……”
汤婆婆没有察觉到异样，只当过去太久陶梦嫣忘记了。
二爷爷似乎想开口，注意到江澄暗示的眼神，硬生生憋了回去。
“回去休息下。”
江澄揉揉陶梦嫣的脑袋。
“嗯。”
陶梦嫣明显有心事，答应他的时候心不在焉。
等她走后，江澄又与陶婆婆聊了会以前的事，很快夜深了，二爷爷想留汤婆婆在家里歇息，但被拒绝了。
汤婆婆说什么都要回家休息。
劝说几次无果，二爷爷也懒得留这老太婆了。
江澄本想开车送她回家，但两个村子之间都是泥巴路，过不了汽车，他也只好放弃了。
回到家后，二爷爷没睡，一直站着门口抽着他的旱烟。
“呼……”
老人眯着眼睛。
“那丫头真不记得你了？”
“对。”
江澄没有隐瞒，“应该小时候的事都记不清了吧。”
“我老了记不清还可以理解，她就算忘记了一些，也不至于什么事都想不起来吧？这可不正常！”
江澄默然。
他当然知道原因是什么，但还不适合告诉二爷爷。
二爷爷知道了，不出一天就能传遍整个村子！
江澄不想勾起陶梦嫣痛苦的回忆。
不记得最好了，反正也不是什么美好的记忆。
“算了这些事我懒得管！”
二爷爷摆摆手。
“儿孙自有儿孙福！”
见他进屋，江澄思索了片刻，决定去看一看陶梦琪的情况。
……
房门没锁，但江澄还是敲了下门。
“谁？”
“我。”
“吱——”
门打开了，陶梦嫣果然没睡，精神看上去似乎不太好，很疲倦。
“睡不着？”
“嗯。”
陶梦嫣轻轻点下头。
“要不要跟你嫂子聊会？反正她不用睡觉的，每天晚上倒是很精神。”
“我也要休息的好不好！”
王娇彤嘟囔着。
“梦嫣咱们今晚一起骂醒他！让他不敢沾花惹草！”
“我怎么就沾花惹草了？我整颗心都是你的好不？”
“你太肉麻了。”
“女人也要讲道理……”
江澄察觉到陶梦嫣神色萎靡，便眼神示意王娇彤安静下来。
两人心有灵犀，江澄的意思王娇彤瞬间懂了。
“在想刚才的事情？”
江澄问她，“没必要想太多，忘了便忘了吧，这么多年过去了。”
“不是的。”
陶梦嫣皱着眉。
“我刚才努力想了很久，可我发现我什么都想不起来，我的人生好像被刻意分成两半，可这是为什么呢？”
“你还记得多少事？”
她又摇头。
“一件都记不得了，十岁以前的记忆几乎是空白，我问过妈妈，但她每次都会告诉我那没关系。”
“我上大学的时候找过医生，医生说我可能被某些药物影响过，可是谁会那样对我呢？”
“我真的非常痛苦！”
她抱着头。
“妈妈说我当过纸新娘，可我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我记得纸新娘的衣服，其他的我什么也不知道。”
江澄眉关紧锁。
陶梦嫣的情况比江澄设想的严重。
聂莫琪说，陶梦嫣当纸新娘的时候被大巫贤用冥陀兰控制，很可能会丧失一部分记忆。
只是他没想过，陶梦嫣的症状会严重到这个地步！
“两年前你回来过对吧？”
江澄问她。
“嗯。”
“见过大巫贤？”
“见过了。”
“那他有没有跟你说起以前的事？”
这回陶梦嫣没说话。
江澄怕她误会，补充道：“我不是指梁少平，我是指你小时候的事。”
她摇摇头。
“没有说就好。”
江澄的话让陶梦嫣猛然抬头，她不明白江澄为什么这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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