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烁当然也明白此间道理。
如果能够评选上南粤省的十大杰出青年的话,那么他的社会地位和名气都会有所提升。
既然如此,他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好,帮我跟陆局道一声谢谢!”
接着,吴绍辉又补充道:
“对了,方先生。按照往年的规矩,在这十大杰出青年最终评选出来之前,你还得去一个地方。”
方烁惊讶:“什么地方?”
“莞城中学。历年来都有这么个不成文的规矩,我也搞不清楚缘由。”
吴绍辉显然也不知道这规矩的来历:
“总之,需要您去给莞城中学的那些学生们传授一些经验,讲讲鸡汤,诸如此类的。”
闻言,方烁也不禁扶额叹息。
他是以协助警方破案才入选十大杰出青年的。
难不成还要让他去和那些学生讲破案的事情,激励他们未来当一名刑警,亦或是侦探?
“算了算了,就当去开讲座吧。小场面而已。”
最后,方烁也只得和吴绍辉约定好了。
三天之后便前往莞城中学,给那里的学生们讲一讲人生的大道理。
……
这一晚,莞城中学的操场灯火通明。
为了满足全校师生多年的诉求,校方终于决定在操场上修建一座90米长的正规球场。
正巧在这一段时间里,莞城中学的校运会召开在即。
毕竟白天学生们要上课,很容易被工程队施工时的噪音打扰。
正因为此,施工队只得在晚上学生们离校后加紧施工。
不知不觉,月亮被乌云挡住,天要有雨。
刹那间,雨水从天空泼洒下来,一场瓢泼大雨转瞬即至。
即便如此,施工队的工作也没有停下来。
“这鬼天气,怎么突然下起了雨来?”
“别抱怨了,快点挖吧!”
“你们都给我看好了,可别把那株广玉兰的根给我挖坏了!”
莞城中学的操场上,有一棵足有八十岁的广玉兰。
此刻,这棵广玉兰也躺在操场的圆心,在黑黢黢的夜里,像一具巨人的尸体。
广玉兰的须扎得极深,用挖掘机的话恐怕伤到根骨。
虽然有些麻烦,包工头也只好让民工用铲子之类的工具将它们一根根挖出。
此时,瓢泼大雨之下,几位顶着头灯的民工在深坑中艰难地作业。
挖掘根须的工作眼看着到了尾声,几位工人正打算往坑上爬。
忽然,坑底处传来一声惊呼。
“手……那里,有一只手!”
发出声音的人回头求助般地看向几位工友,脸色煞白,浑身筛糠似地抖动。
民工们看向他手指的方向,接着便同样露出了骇然之色。
只见在深坑之中,泥土里出现一只白骨森森的手掌!
没有人再敢继续深挖。
而包工头也是急急忙忙地拨通了报警电话。
二十分钟之后,南城区公安分局刑警队的警车来到现场。
“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吴绍辉从车上走下,暴雨将他的花格子伞打得啪啪作响,伞骨发出阵阵哀鸣。
也不怪他有这么大的脾气,毕竟他刚刚可是被一通电话从深度睡眠中唤醒的,这才急匆匆地换了衣服赶来。
但没有办法,这就是刑警的使命。
“尸体在哪里?”
吴绍辉的目光落在报警的包工头身上。
“就在那里。”
在包工头的带领下,吴绍辉很快来到了那一个深坑之中。
一只只剩下森森白骨的手,映入了他的眼帘。
“继续挖。”
在吴绍辉的要求下,民工们才再次不情不愿地开始挖掘。
随着挖掘的深入,一具尸体逐渐拼凑成型。
从骨架形状初步判断,这是一具成年男子的尸体,骨骸躺在一张临时铺设的塑料布上,勉强能看出人形。
“尸体早已过了腐烂阶段,身体上找不出一丝肌肉组织。按照风化程度来看,死亡时间至少在十五年以上。”
随行的法医经过初步的判断,随后遗憾地表示:
“即使将它带回实验室进行全面分析,也很难得到更多信息。”
一具在学校操场埋了超过15年的尸体!
闻言,吴绍辉也很快意识到,尸体身份的确认,将成为案子中最大的难题。
自杀?谋杀?
如果连尸体的身份都不能确认,又如何展开下一步工作呢?
浓浓的夜色之下,广玉兰静静躺在尸体旁边,它无声地见证了这一切。
而此刻,它粗大的枝干和上面挂满的乳黄色花朵也显得格外瘆人。
或许正是因为吸取了尸体的养分,树木才能生长得如此肥硕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