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伙,你们好啊。”苏婉端起一张明媚灿烂的俏脸,笑得人畜无害。
“你会说我们的话,你是兔子精吗?”皮灰色最肥的那只兔子好奇地从洞穴里钻了出来。
而苏婉依旧笑眯眯的,她选择避开这个话题,轻声问道:“我的好朋友坐着马车来这被坏人抓走了,你们住在这,听到动静了吗?”
“今儿来了好多人呢,我不知道你说的是哪一位。”
“最早的那一波,有一位穿着很美的女子,她是我的好朋友,现在她不见了,我只能求助于你们这群小可爱了。”不管是人还是动物,得到夸赞都会心情愉悦。小兔子被苏婉的小可爱征服,彻底咋呼开了,越来越多的兔子从洞穴里跳了出来。
这么多毛茸茸的小家伙盯着你,范晴在苏婉旁边咕咚咽了一大口口水,哇,添了不少冬膘的野兔们看着好馋人啊。
范晴吞咽的声音极大,苏婉不动声色地捅了捅范晴的胳膊,眼冒绿光的女壮士收敛了几分。
找贵妃要紧,麻辣兔头,焖烧兔肉,葱爆兔丁什么的还是回府再吃吧。
有一只体态小些的兔子嗅嗅闻闻了一阵,窜到苏婉跟前说道:“我今早去外头吃草的时候,没看到拖着车厢的马大哥被鞭子狠狠打了!”
拖着车厢的马大哥,那不就是贵妃坐着的马车?
白日里山上虽来来往往这么多人,但除了贵妃是坐着马车来的山道上,皇帝等人都是直接骑马而来的。
“你可知道他们往哪去了?”苏婉心中急切,没想到小兔子摇摇头,那几鞭子都把它的胆吓破了,生怕自个也遭殃,嗖一下就逃回了洞穴里。
苏婉的俏脸上难掩失望,二三十只野兔们围着苏婉排成一圈。
“小十三说的马大哥我也见到了,马大哥被他们挥着鞭子赶去隔壁山了。哦,对了,他们进到了隧道里。”
“对对,我还看见有几个人弯着腰跟在马大哥屁股后头使劲地铲着山石。”
“他们好奇怪!”
奇怪?不,他们是在除掉痕迹啊,怪不得那么多侍卫官差通通找不到线索,原来劫走贵妃的歹徒们如此谨慎,一切马车经过的痕迹都被抹去了。
“小婉,隔壁山的隧道在哪里?”
皇家寺庙来上香的官宦家眷尤其多,大都是达官显贵,显贵们也会带着随从护卫。
在这样的情况下,靠近皇家寺庙的山里挖出了一条隧道,这可真是让人匪夷所思的事。
那些悄悄挖隧道的是何人呢?
本来,在苏婉和范晴的认知里,就算是真的有人本事通天,能瞒着世人的眼偷偷摸摸地挖隧道,大概因着只能偷偷摸摸的缘故,隧道也不会太大太长。
但是,真的在野兔们的带领下到了十分隐蔽的隧道口时,苏婉和范晴还是被眼前的场景震惊得说不出半个字来。
虎啊,真的太虎了。
隧道口竟然就在隔壁青山的熊洞里。熊洞的地面上还有一些小动物的残骸,让人看着就有些头皮发麻,而在这洞穴底部还内有乾坤。
熊用来过冬的洞穴自然是极其不易发现的,所以能把隧道口直接安在熊洞里,挖隧道的兄弟真是勇士啊。原因无他,这熊洞显然还有熊活动的气息,比起范晴的与狼共舞,人家升华到了和熊同住,多么伟大的壮举。
兔子们完成了使命,怕熊突然回来,急急忙忙就跑走了。
范晴警惕地环顾四周,她没忘了之前猎场遇到的那头母熊,熊的战斗力能敌几十个身强力壮的成年男子。不到万不得已,范晴可不想再和熊对上。
“小婉,找到机关了吗?”
苏婉在石壁上到处摸索,奈何寻了小半天都徒劳无功。
“哎,我帮你一块找!”范晴把地上的碎石踢开,突然,在她抬脚的那一刻,洞穴里传来轰隆轰隆的声响,一道厚重的石门缓缓开启。
范晴眼疾手快地一把拉着苏婉贴着石壁躲在一侧,等石门完全打开的那一瞬间,范晴一个猛虎出笼,把蒙着面巾一身黑衣的男子砍晕了。
紧接着,女壮士迅速把晕厥的男子拖到了外面的杂草从中,做了下遮掩。
两个人就这么进到了隧道里。
越是往里走,苏婉就越是心惊,她和晴儿都想得太简单了,这哪里是一条隧道,简直是一座密道交叉错杂的暗宫。
每隔一段路程,石壁上都放着一个火把,两人沿着有光亮的主道一直走到了一个岔路口。
在她们面前有三条岔道,每条道都黑漆漆的,无端让人升起一股寒意。
范晴侧耳倾听了片刻,突然拉着苏婉朝最左侧的岔道走去。
“晴儿,为何走这条?”苏婉小小声地提问道。
嘘~范晴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继续猫着步,走了三十多步后,苏婉听到了女子断断续续的抽泣声。
在岔道尽头是一间紧关着门的屋子,此刻屋里正有暗黄的光亮透出来。
“你为何要投靠敌国?”激烈的欢爱过后,贵妃无意间看到了心上人后背上的赤羽标记,眼梢的情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取而代之的是满心的难过和不解。
贵妃自幼周国列传都有涉猎,对于楼国大名鼎鼎的羽令军自然也是清楚的。
凡在楼国四皇子楼羽傲麾下的人,皆在后背刻上赤羽印记,代表着对四皇子至死的忠诚。
“为什么?”贵妃的眼泪夺眶而出,她真的不明白,她和韩湛都是生在锦朝长在锦朝的子民,忠君爱国的思想是刻入骨髓的,韩湛少年时期那满腔的抱负和热忱难不成在这几年时间里都烟消云散了吗?
“槿若,别哭。”穿好衣裳的韩湛舍不得看佳人哭泣,他瞥见床榻上的那抹鲜红,对贵妃正是满心疼惜的时候,他温柔地替贵妃穿戴好,搂着她道:“身上可有哪里不适?刚刚怪我太过孟浪了些,是不是把你弄疼了?”
韩湛暗暗责怪自己的粗心,身上也没戴什么消肿的药膏,他吻了吻贵妃的青丝,说:“槿若我带你去楼国可好?那里无人知道你的身份,我们可以重新开始,一生一世一双人。”
“不!”贵妃推开韩湛,心里的悲苦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
她连鞋都顾不得穿,忍着大腿根的酸痛就往屋门冲去。门被推开,贵妃对上了隧道里熟悉的两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