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苏婉的肚子里攒着一大团空气,就仿佛是吹了气的气球,但现在巨大的疼痛从肚腹处席卷她全身,痛得她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更有甚者,谢容华的小宫女极度惊恐地指着苏婉的身下,抖着唇道:“血,好多血!”
帏帽掉落的苏昭仪娘娘和其巨大的孕肚彻底暴露在了大庭广众之下。
不消一刻钟,谢容华心生妒恨,害有孕在身的昭仪娘娘小产之事被传得人尽皆知,每一个版本都绘声绘色,有板有眼的。
不管怎么说,太医们再一次整整齐齐地被宣进了惜花宫。
据医童后来所述,昭仪娘娘的寝屋里足足端出来三大盆血水。
娘娘的嚎叫声在惜花宫内绕梁多日不曾散去。
“婉儿,你忍着点。”
“陛下,臣妾忍不住,啊~啊~啊~痛死我了~~”
苏婉被腹痛折磨,倒在床榻上滚来滚去,抓着被褥的手上爆出了青筋。
“太医们不中用,治不了你的腹痛,朕上来抱着你可好?”
话落,萧沐卓赶紧脱了长靴,然后把苏婉小心地拥进了怀里。
也是他急糊涂了,小婉的怪病本就是蛊王作祟,太医们如何能有根治之法。
一大群太医们围着苏婉的巨肚“之乎者也”了半天,花白的胡子揪掉了不少,但要提笔写药方时一个个却都愣在了原地。
可惜,这一回,竟然连皇帝的龙气都失效了!
苏婉扬起一张冷汗涔涔的脸,拼尽最后的力气说道:“谢容华拿走了蛊王栖身的锦盒,还,还望陛下能替我寻回盒子,引出蛊王。”
话毕,苏婉彻底陷入了昏迷之中。
皇帝没想到,蛊王的邪术如此厉害。
他眸色晦暗,当即招来暗卫嘱咐了一番,暗卫们迅速领命而去。
至于萧沐卓自己,他要亲自审一审谢容华!
谢容华也是没料到帏帽后的苏婉竟是那副样子,苏婉什么时候怀上的龙种,怎么那肚子能比贵妃的大三四倍?难不成是多胞胎,还是苏婉一早就怀了却一直藏着掖着?
太多的疑问充斥在脑海间,但都及不上当时苏昭仪身下的那一摊血水。
推宫妃一把,顶多受点罚禁禁足,但是若涉及谋害皇嗣的层面,那可是满门抄斩的重罪!
就在谢容华坐立不安的时候,门外传来了一行人的脚步声。
屋门被推开,谢容华见到了丰神俊朗如谪仙一般的皇帝陛下。
“陛下,臣妾”
啪!
谢容华请安的话尚未说完就被皇帝身后的哑巴太监甩了一个耳刮子。
“陛下!”
谢容华捂着火辣辣的半侧脸,不敢置信地看向屋里的龙袍男子。
皇帝背手而立,目光冷若冰霜,“说,你和谁勾结,拿走锦盒又是意欲为何?”
“明明是苏婉欺负臣妾在前,她叫人搜臣妾的宫殿,堵住臣妾的去路,将臣妾软禁在凉亭之中,还出言侮辱臣妾,陛下不去问苏婉的罪责反倒先来定臣妾的罪,臣妾不服!”
高昂着头的谢容华没瞧见皇帝眼里的不耐。
哑巴太监却接收到了皇帝的眼神,他几步上前,朝谢容华的膝窝处踢了一脚,谢容华吃痛,扑通一声双膝跪地。
“谁给你的胆子,敢这么和朕说话?不成体统。”
谢容华脸痛,膝盖痛,心里更痛!
她万万没想到皇帝把所有的温柔包容给了苏婉那个贱人,对着自己的时候竟然是如此阴冷绝情的一面。
“陛下!这满宫上下,最最不成体统的就是惜花宫的那位!这半年间她做了多少不成体统的事,陛下何时追究过?”
“怎么,凭你也想做朕的主?”
太子时期的萧沐卓就是有太多人想做他的主,所以他才活得那般艰难。
他,最痛恨的,就是那些自以为是要替他做主的人。
“朕耐心有限,你若是不将实情和盘托出,那就去天牢里和孟洵说去。”
天牢!孟洵!
谢容华瞳孔紧缩,面色苍白,进了天牢不死也要脱层皮,难不成苏昭仪和她肚里的龙种真出了问题?否则皇帝为何会这般毫无人性?
“哈哈哈哈!经此一事,臣妾倒是看清了陛下对苏婉的情谊,怎么,苏婉那贱人此刻是不是痛失爱子,在床榻上奄奄一息,哈哈哈哈,好!真是太好了!臣妾巴不得她活活痛死,省得陛下被她迷了心神,老是做些有违祖制的事情!那苏婉就是个祸国妖姬,活该她早些去见阎王!”
谢容华倾吐得痛快,却彻底惹毛了皇帝。
萧沐卓转身飞起一脚,用了十成功力,谢容华如同一个断了线的风筝狠狠砸落在墙角处,昏死了过去。
“将她打入天牢,不管用什么法子,撬开她的嘴!”
哑巴太监颔首称是,摆了摆手,迅速让小太监将谢容华拖走了。
苏婉还在受剧痛的折磨,萧沐卓放心不下,刚出了屋门就想转身回惜花宫去。
“陛下,蔡庶人被人救走了。”
什么?
那蔡云烟明明就剩一口气,虽然被太医救了回来,但至今都在床榻上昏睡着,她是如何能在守卫的眼皮子底下被救走的?她的内应到底是谁?
皇帝脸色阴沉,此人在宫内犹入无人之地,这般挑衅放肆的行径无异于是在和自己宣战。
“给朕搜!掘地三尺也要将人找出来!”
“卑职遵旨。”
暗卫速速离去,与此同时,东南西北四道宫门迅速关闭,范远带着禁卫军们开始在皇宫里地毯式搜寻蔡庶人和其内应的下落。
据暗卫所言,惜花宫的柴房外有迷香的痕迹,且香未燃完,那内应带着昏迷的蔡云烟,想必还在宫里。
整座皇宫陷入一片肃杀之中。
四道宫门处里三层外三层的侍卫们,手持刀剑,严阵以待。
“云烟,你醒醒。”
柳全将好不容易得来的珍贵药丸塞入蔡云烟的嘴里,没过一会,蔡云烟眼睫轻颤,终于睁开了沉重的眼皮。
“是你……”
“嗯,是我,我来救你了。”
柳全看着消瘦许多,病弱不堪的女子,没忍住将蔡云烟拥进了怀,“对不起,我来晚了。”
没有蔡云烟在身旁,柳全又要想法子抵制晌春丸的毒性,这几日他也受了不少的罪。
“云烟,你看,这是什么?”
“锦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