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警不示警的不好说,几位殿下是真的焦头烂额了。”
唉,几道叹息声响起,客人们都安静下来开始专心用饭。
听了一耳朵的范晴云里雾里的,她凑近苏婉问道:“小婉,国都发生什么邪门的事了?”
“我们待会去打听打听?”
“嗯!”
两位姑娘相视一笑,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熊熊八卦之火。
柳全的下落暂时交给了陛下的暗卫们。
贫民区就这么大,暗卫们仔细搜寻,迟早都能找到柳全。
但楼国大臣们接二连三的病重身故,这事显得更紧要一些。
尤其郡主的出嫁将近,这亲事的喜意都被冲淡了不少。
也不知是不是老国君的手脚,内廷里的众人愣是没听到一点风声,还沉浸在大婚的喜气洋洋中。
殊不知,这外头的大街小巷早就流言满天飞。
饭后,范晴和苏婉在街道上没花什么功夫就了解了事情的大概。
曾经不可一世的左将阿布萨已于三日前见了阎王,其他几位大臣亦是这两日相继病故。
所有人的症状都如出一辙,面目青灰,精气全无。
可笑的是,老国君满心满眼都只有即将过门的新妻子,对此事不闻不问。
大臣的家眷们不敢触了国君的霉头,就连家主的身后事都办得极为低调。
萧沐卓和苏婉范晴再次来到阿布萨的府邸前,入眼一片惨白。
漫天飞舞的纸钱洋洋洒洒,白色灯笼上的奠字尤其醒目。
就这一条街道上,办丧事的府邸就有四家。
萧瑟凄惨的一幕直叫人唏嘘不已。
正巧,大门紧闭的阿布萨府邸里出来一道眼熟的男子身影。
苏婉一眼就认出了那张娃娃脸。
此刻的五殿下满脸冰冷肃杀之气,他双眉紧簇,下巴上已长出了一层青色的胡茬。
他的身后跟着四位人高马大的侍卫。
侍卫最先发现了街对面的苏婉等人,他上前一步在五殿下身边耳语了一句,五殿下抬眸看了过来。
“楼羽哲见过皇帝陛下。”
“五殿下无需多礼。”
楼羽哲瞥了一眼皇帝身边的苏婉,客套道:“陛下在内廷住得可还习惯?羽哲近日事务繁忙,没法抽身前去拜见,还请陛下见谅。”
“五殿下是为了几位大臣的事吧?”苏婉看了一眼随风飘舞的纸钱,轻嗅了嗅鼻间,“大街小巷都传遍了,大家人心惶惶,不知殿下可查到什么蛛丝马迹了?”
“尚未。”
苏婉抬头看了皇帝一眼,萧沐卓微微颔首,得了皇帝的应允,她接着道:“最近出事的大臣是哪一位?苏婉不才,心中有一些猜想需要得到证实,不知可否劳烦五殿下带我们去那位大臣的府里看一看?”
楼羽哲一惊,娃娃脸上浮现几抹探究,早在第二位大臣出事的时候,他就传了信求神医出手,奈何石沉大海,就连那位传信人也不见了踪影。
最后,五皇子还是同意了苏婉的请求。
他和四位侍卫骑着马在前头带路。
萧沐卓和苏婉共骑一骑,而范晴紧跟在皇帝身后。
两方人马绕过这条街,拐了两个弯到了一座府邸前。
府邸的大门处有两位守卫,守卫们一见楼羽哲的脸就躬身请安:“小的们见过五殿下。”
“嗯,阿尔林大人怎么样了?”
“回殿下,大人他还是毫无起色,四殿下也在府里头呢。”
“四皇兄也在?”
楼羽哲转念一想,记起这阿尔林和四哥的关系,随即点了点头,再次开口:“本殿下带朋友过来看望一下大人。”
“是,五殿下请~”
阿尔林大人一出事,平日里交好的同僚们没一个敢来探望的。
大家都说这是会传染的怪症,没看几位大臣的死状一模一样吗?
还是四皇子和五皇子够勇敢仗义,守卫将人带到了主院门口。
“陛下,苏姑娘,你们真要进去?这怪病恐怕会传染的。”
楼羽哲已经听到了院子里头隐隐约约的抽泣声哭嚎声,想来那位大人的情况和阿布萨他们差不多,一个一个只能静待死神的来临。
“五殿下放心,这病不传染。”
苏婉再次嗅了嗅鼻子,拉着皇帝的手率先迈进了院子。
离得近了,主屋里头的声音就越发清晰。
“哭什么哭!阿尔林还没死呢,你们就急着哭丧了?”
这是四殿下楼羽傲的声音。
“四殿下,求殿下救救大人吧,大人平日兢兢业业,对人和善,从没做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情啊。”
“夫人莫要哭了,四殿下既然肯来,就一定会想办法救大人,你们先回去吧。”
“妾身听韩大人的。”
屋门打开,一位哭肿了眼的妇人在婢女们的搀扶下走了出来。
她见到五皇子惊讶万分,还是福身行了礼。
楼羽哲点头示意,迈开步子朝屋里走去。
苏婉悄悄扯了扯皇帝的衣袖,皇帝俯身,苏婉凑在他耳边嘀咕了三个字。
皇帝了然,抓着苏婉的手捏了捏。
屋里的气氛很是沉重。
两位药师正在一旁愁眉苦脸地配药,桌几上堆满了各式各样的药材。
另一头的那位大人正闭目躺在床榻上,了无生气。
韩湛侧身和楼羽傲正小声说着什么,苏婉等人的进屋将几个人的视线都引了过来。
“五皇弟,你来做什么?”
楼羽傲最先看见的是老五的那张娃娃脸,随着老五的侧身,他微微一怔,似是不敢相信在这里能和苏婉重逢。
四殿下眼里的惊喜一闪而过,随之便是无边无际的冷色。
“陛下不在内廷好好呆着,带着姑娘家乱跑什么?”
这话说得有些不客气,韩湛满心无奈,只能对着皇帝露出一个歉意的眼神。
对于心上人离他而去这件事,四殿下似乎还未打开心结,这几日拼命用朝务麻痹自己,眼下突然又见到了苏婉和萧沐卓,一腔怒火自然是压也压不住。
“呵呵,朕奉劝四殿下,三思而后行,不过脑的话还是不要说出口的好,以免坏了两国的交情。”
“你以为我会怕你?”
“四皇兄!慎言!父王大婚在即,切勿冲动坏事!”
男人们之间的事,苏婉也插不进去。
她和范晴偷偷在屋里转悠,转着转着就绕去了病重的大臣那边。
范晴盯着床上没个人样的阿尔林,啧啧了两声:“乖乖,这不会是被山林子里的狐狸精吸干了吧?你看看那皮松弛的,血肉都像是被抽空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