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炆听到两位心腹大臣的话。
闭上眼睛想了好一会儿。
接着。
他从龙椅上站了起来,一边在原地踱步,一边问道:
“齐王世子是皇室宗亲,要处置他,绝不能按一些无足轻重的罪名。”
黄子澄马上道:
“回陛下,自然是如此,齐王世子身份尊崇,一般的罪名根本不可能能动得了他……”
“况且我们需要以这个罪名为契机,同时去问罪齐王,这样才是我们削藩的最终目的。”
朱允炆点了点头,道:
“非同寻常的罪名……欺君?”
“这可不成,”齐泰马上说道,“欺君之罪虽重,但此罪也可因皇帝陛下的宽容而恕罪,齐王世子为皇室宗亲,若犯了欺君之罪,陛下必然要宽恕他以表宽宏厚德……”
“否则,此事会被他人说成是陛下不顾宗亲,不够大度。反而得不偿失!”
朱允炆听了,有些茫然道:
“那爱卿看,要给他按什么罪名好?”
齐泰回道:
“臣有所听闻,那齐王世子在官驿住了好几个月,都是安分守己,从无逾矩。”
“要想给他按一个罪名,就必须给他设置一个陷阱。”
“臣建议过几日陛下邀请他进宫,然后若在世子身上搜出凶器……便可以给他安上意图行刺的罪名。”
朱允炆马上否决道:
“这不好,都知道齐王世子不会武功,手无缚鸡之力。”
“他一人进宫,朕的身边还有那么多大内高手保护,他如何能成功?”
“齐王世子除非是疯了,才会这样行刺。”
“这个罪名说出去,只会让众人心生疑惑。”
齐泰又道:
“要么,就说他谋反?”
朱允炆有些不满道:
“谋反?那他的兵马呢?”
齐泰看自己有些失言,便立马住了口。
这时。
黄子澄站出,拱手道:
“陛下,老臣有一计。”
“只是……”
“此计谋有些辱没皇家颜面……”
“不知该不该提。”
朱允炆道:
“黄学士但说无妨,不管是什么计谋,朕恕你无罪。”
虽然建文帝这么说,但黄子澄还是跪了下去,伏在地上道:
“为今之计,只有一罪,可诛杀齐王世子并问责齐王。”
“那就是……”
“意图对陛下的后宫嫔妃不轨。”
“此罪就算陛下问他死罪,也绝不会有人说陛下气量狭小,不顾宗亲。”
说完这段话。
黄子澄偷偷抬头看了一眼朱允炆。
他提的这个建议,可是冒了极大风险的。
若是朱允炆觉得他出格了,虽说应该不会过于责备他,
但他心腹重臣的位置肯定就没了。
所以黄子澄现在是胆战心惊。
但为了削藩大计,一切都值得!
朱允炆叹了口气,说道:
“平身吧,黄学士。”
“朕知道你是为了削藩,是为了朕好。”
“不管你出什么计谋,朕都不会怪罪于你。”
黄子澄慢慢站了起来,谢恩道:“谢陛下!”
朱允炆问道:
“那依黄学士之见……”
“朕该怎么做呢?”
黄子澄思考了一会儿,然后说道:
“若是一般嫔妃,陛下也不好定他死罪……”
“必须是正式册封过的,地位尊崇的,而且深受陛下喜爱的妃子。”
“如此一来,也不会有人认为是陛下不够宽宏大量,都会觉得是齐王世子胆大包天,死有余辜。”
朱允炆听了,又闭上了双眼。
接着,他缓缓问道:
“朕要安排妃子和朱贤烶单独见面吗?”
黄子澄忙道:
“陛下不用担忧,此计只需要让齐王世子和某位妃子见上一面即可,然后便可以问他罪责了。”
“整个过程之中,不会让齐王世子动妃子一根汗毛的。”
“只要那齐王世子一靠近,妃子就大叫非礼即可。”
“埋伏在周围的大内侍卫当即一拥而上,将世子拿下。”
“反正都是发生在宫内的事情,无论怎么样,事情的真相如何,都是陛下说了算。”
“等拿下世子,如此犯上大不敬之罪,也可问责齐王,至少也可节制齐王的兵马。”
听到这儿,朱允炆才松了口气。
他睁开眼睛道:
“如此一来,朕便放心了。”
“能除掉齐王这个心腹大患,还可保住朕爱妃的清白,这很值得。”
“那就这么办吧。”
……
官驿。
让侍女出去之后,朱贤烶简单地用了晚膳,然后就将餐盘放到了门外。
看着自己门口的两个侍卫,开口道:
“劳烦你们二位,派个人去马厩一趟,将我的那个老仆请过来,我有事情要交代他。”
两名侍卫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位抱拳道:
“世子有命,小的不敢不从,无需说劳烦二字。”
说完。
那人便离开了。
剩下的侍卫看朱贤烶又回到了房中,也就没管他了。
不一会儿。
老赵笑呵呵地进了房门。
“怎么了,什么事情这么高兴?”
老赵用气息封闭了屋内屋外的声音传播,然后回道:
“禀世子,我收到了齐王殿下的消息,再过不久咱们就能回青州了!”
“哦?怎么说?”朱贤烶好奇地问道。
“齐王殿下说了,准备上书给皇帝,说思念世子已久,希望能让世子回青州,”老赵脸上止不住的笑意道,“如此一来,世子便能够脱离险境,咱们都可以回到青州了。”
朱贤烶笑着问道:
“你确定皇帝能放我回去?”
老赵愣了一下,道:
“齐王殿下毕竟是当今皇帝的叔父……都亲自写家书给他了,想必应该会给齐王一个面子吧?”
朱贤烶摇头道:
“老赵,你是江湖人士,不懂庙堂凶险。”
“就算是我父王亲自上书,皇帝也不会让我回去的。”
老赵有些失望道:
“不会吧……”
“他以什么理由留你呢?”
“世子你在这里已经待了好几个月了!”
朱贤烶无奈地笑道:
“我估计,再过不久,建文帝应该就会对我下手了。”
“咱们还是未雨绸缪,想一想逃走的事情比较靠谱。”
老赵点了点头:“老仆我什么都不懂,但只要世子有需要,我都会照做。”
朱贤烶道:“嗯,我给你的钱你藏好了吗?”
“那是自然,世子放心,除了我绝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那钱藏在哪儿。”
老赵打包票道。
“那便好,”朱贤烶还是很相信老赵这方面的能力的,“今天叫你到这儿来,主要是想问下你有没有什么适合练武初学者学习的剑法……练成之后很实用的那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