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南京城内,行人渐少。
秦淮河畔却依旧是灯火通明。
一辆马车停在了环采阁的门口。
店门口的小厮看有辆华丽的马车停下来了,连忙陪着笑脸迎了上来。
此时,正好朱贤烶正欲下车。
“公子你慢点。”
小厮连忙伸手去扶朱贤烶,但被赶车的老赵拦住了。
“你这脏手别碰我家世……公子。”
老赵亲自将朱贤烶从马车上扶了下来。
朱贤烶有些哭笑不得道:
“老赵,我又不是不会走路,干嘛非要人扶。”
老赵小声道:
“世子,你没来过这种地方你不懂,来这种地方就是要摆谱,显得你是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贵人。”
“越是摆谱,这青楼中的人才越是会高看你。”
“你若是很随和,那这些人精就会觉得你是个棒槌,好宰的肥羊。”
说完。
老赵回过头,对着那两普通护卫打扮的锦衣卫道:
“你们俩,去找个地方把我家马车挺好。”
其中一锦衣卫道:
“我一人去就行了,让他留下来照看公子吧。”
朱贤烶知道这两人非要有一人跟着自己不可。
毕竟他们是宋忠派来监视自己的。
无所谓地摆了摆手,道:
“随便你们。”
进了环采阁,青楼里面的老鸨看到朱贤烶,立马就笑盈盈地迎了上来。
“这位公子看着面生啊。”
“是第一次来我们环采阁吗?”
朱贤烶双手背在身后,装作一副纨绔公子哥的模样,问道:
“这看起来似乎还行。”
“我问你,你们这儿最好的姑娘是谁?”
“让她出来招呼我。”
老鸨笑呵呵地说道:
“这位公子,一看你就是没在我们这种地方玩过的主。”
“最好的姑娘,那叫花魁。”
“不过本阁的花魁杜小姐现在已经有人约了,还请公子换一个吧。”
“或者我让院里还休息着的姑娘,都出来让公子您挑?”
这老鸨也是人精,知道面前的公子来历不简单。
所以语气十分讨好和奉承。
但朱贤烶眼睛一瞪,一副不爽的表情道:
“难道本公子就只能挑别人挑剩下的吗?”
“我不管,我今晚还就要花魁了。”
“钱,我有的是,你要是不拿最好的招待我,我不会善罢甘休的。”
说完。
朱贤烶随意地找了一把椅子坐了下来。
他心里十分清楚。
自己来这种地方,可不是真的来玩的。
而是要调查事情。
在这里,闹得越大越好,最好可以让那个神秘的人物现身。
所以。
朱贤烶开始绞尽脑汁无理取闹起来。
环采阁中的护院看有人蛮不讲理,想要上前来,但全都被老鸨拦下来了。
“你们不要命了?”
“看他那一身行头和腰间玉佩。”
“这绝对是个地位尊崇的公子哥!”
“都下去,去外面看着。”
老鸨压低了声音警告了那些不长眼的护院。
然后继续陪着笑脸,来到了朱贤烶的身前道:
“这位公子,我是开门做生意的,也不能不给别的客人面子啊。”
“那我以后怎么做生意了,您说对吧?”
说着。
老鸨凑近了,小声道:
“杜姑娘虽然是花魁,但毕竟不是清倌人。”
“而且她今晚上招待的可是工部的大官,小的也是得罪不起呀。”
“公子如此身份的人,自然不能随意找个过夜的。”
“正好今晚再过一会儿,会有一位清倌人的梳拢之礼。”
“那位清倌人声名在外,可是多少豪门公子哥都日思夜盼的……今日公子您来的可真是时候。”
“只要公子您出价最高,那位今晚就是您的了。”
听了老鸨的话。
朱贤烶便想着:
“工部的大官?”
“我记得,曹国公府一家似乎和工部没什么关系……”
“也就是说,那个花魁陪的应该不是曹国公府上那位。”
“那就没必要再吵着要那花魁出来陪我了。”
“今晚还有清倌的梳拢之礼……”
“到时很有可能会出现那个富商和曹国公府上那位神秘人。”
“那我就多等等吧。”
朱贤烶像是被老鸨说服了一般,点了点头道:
“既然如此。”
“那就等等吧。”
说着。
给了跟在身后的老赵一个眼色。
老赵立马会意,从袖中摸出了一袋沉甸甸的银子,递给了老鸨。
朱贤烶道:
“这是咱们三人的茶水费,给本公子找一个好一点的位置。”
“今晚那位清倌,本公子要定了!”
老鸨接钱袋一掂量,脸上笑意更盛了。
“好说好说,马上就给公子安排好!”
就在朱贤烶坐下来之后。
一个眼熟的面孔,也是大摇大摆地走进了环采阁。
朱贤烶定睛一看,不由得嘴角上扬。
“这不是……朱允熞吗?”
这小子,脸还未消肿就急着跑来青楼玩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