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桐他们家乡,地处四省交界之处,是以南北方的习俗都沾上一点。<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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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这工业也算是发达,外地的民众定居此处的也有不少,因此上这里在过年这一天中午的时候,吃啥的都有。<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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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吃糕团的,有吃包子馒头的,有吃元宵的,而更多本地人,则会在中午就开始吃饺子。<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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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桐母亲调饺子馅儿是一绝,张父包饺子更是又快又大还不露馅儿,加上张桐带来的仨人帮忙,很快便将一大盆饺子馅儿全部包完。其中除了小鱼有点手生,其他人可都是熟手,虽然没有张父那一次擀三张饺子皮儿的绝活,包饺子倒也算是似模似样。<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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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时分,热气腾腾的猪肉萝卜馅儿的水饺出锅了,众人各自盛了一碗,蘸着用蒜,醋,糖,香油等食材调配的酱汁儿,吃的那是津津有味儿。<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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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柳云龙这货,像是饿死鬼投胎似的,吃的那叫一个欢畅,反而是以前的大肚王小鱼,现在居然吃相十分的斯文。<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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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笃笃笃……”<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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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吃的午饭的时候,一阵轻轻的敲门声突然响起,让众人不由一愣。<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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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谁啊?大过年的饭点儿上来敲门?”张桐忍不住嘟囔道。<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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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敲门没准就会有急事儿呢!”张父给了他一个暴栗道,“开门去!”<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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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桐摸着脑袋,填进嘴里一个饺子,晃悠悠的去开门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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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咣当!”<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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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门打开,张桐顿时有一种乌云盖顶的感觉,微微一抬头,就见一个留着斑白圆寸的中年男子,黑铁塔似的堵在门口,身上的黑色西服被虬结的肌肉撑的鼓鼓囊囊的,显出一股爆炸性的力量,张桐大概比量了一下,这人的身高绝对在一米九以上!<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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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这人虽然身材夸张,但是面容却显得十分和善,四方脸没有胡须,眉宇之间带着一丝熟悉的感觉,尤其是那和善的笑容,顿时便让张桐感觉十分亲切,连被叨扰的不满都消失了大半。<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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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问……这里是张桐的家吗?”中年壮汉柔声问道。<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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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是,我就是张桐,请问您是?”张桐看他说话的样子,越发感到熟悉,不由奇怪的问道。<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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壮汉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我叫柳残星,是小艳和云龙的父亲!”<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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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桐的脑袋立刻“嗡”的一声,好悬没被刚咽下去的饺子给噎死。<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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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残星?小艳的父亲?无怪乎感觉这么熟悉呢,敢情这是亲爷仨啊!<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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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尼玛就是未来岳父啊!<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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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这大过年的,他怎么会在这儿?<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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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艳和他父亲的关系,似乎不是特别好的样子,这些年好像都是他们兄妹二人相依为命啊!<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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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我能进来吗?这天儿挺冷的!”柳残星提着两只酷似大雁的生物,上头还扎着红花,应该是带来的礼物。<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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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柳叔啊,快请进快请进!”张桐立刻接过他手中的两只大鸟,将他让进院里&sp;,随后继续道,“这正好是饭点儿,您还没吃饭呢吧,正好,我家人都在,大家一起吃点吧!”<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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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残星犹豫了两秒,旋即点了点头,跟着张桐向屋内走去。<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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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你瞧谁来了!”对于柳残星的到来,张桐其实还是很意外的,但是同时也感到很高兴,毕竟未来岳父的来访,尤其是在这个时候,很可能就是为了自己女儿的婚事吧,难道今天自己婚姻大事就能就此敲定吗?<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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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啊?你三舅吗?他今年不是不回来了吗?”张桐父亲轻笑道。<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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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众人都好奇的看向门口,但是当柳残星走进门的时候,柳艳和柳云龙两人的表情唰的一下就变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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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得古怪,变得阴沉,变得……难以置信!<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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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兄妹二人霍的站起身,死死的盯着门口的壮汉,良久说不出话来。<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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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一时之间尴尬无比,尤其是两兄妹眼神中带着激动却又明显带着些许恨意的矛盾表情,让众人都不敢说话,包括见惯了大场面的张父在内,都有点说不出话来。<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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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哥你好,我是柳艳和柳云龙的父亲,我叫柳残星!”柳残星一眼就看出张国鸿是一家之主,不由抱拳行礼道。<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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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国鸿一怔,旋即脸上露出一丝喜色,道:“原来是亲家翁到了!哎呀这大过年的,我也没有准备,快……快请坐!”<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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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显然,他的出现让气氛变得尴尬,但是同时也让张国鸿感到一丝欣喜,原本他就想打听一下柳艳父母的住址,打算年后去拜访一下,却没想到这大年三十中午,人家居然就直接上门来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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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残星看向柳艳和柳云龙,脸上露出些许歉意道:“小艳,云龙,好久不见了,这些年你们过的好吗?”<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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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艳咬着嘴唇,看了一眼自己的哥哥,忍不住道:“你为什么会回来?你为什么还要回来?!”<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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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残星神色黯然,道:“偶然经过此地,听说你们也在,我就想……我就想来看看你们!”<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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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已经看过了!”柳云龙忽然将妹妹挡在身后,沉声道,“现在你可以离开了吗?本来其乐融融的气氛,都被你给搞坏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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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残星叹了口气,道:“我知道……这些年是我对不起你们兄妹……”<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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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明白,也理解!但是……我们不会原谅你!”柳云龙摇摇头淡淡的道,“小艳好不容易开心的过个年,你还是不要在这儿添堵了,毕竟这是在张桐家里,我不想和你起矛盾!”<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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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话,将柳残星想说的话全部堵了回去。嘴里呢喃半晌,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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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那什么!柳叔你也是舟车劳顿,坐下吃点东西再走吧!”张桐急忙打圆场,跟柳艳使眼色道。<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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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艳苦涩的一笑,两滴眼泪划过脸颊,转过身便向里屋走去,这还是张桐第一次看见柳艳如此苦楚的笑容,不由心头一颤,他深深的看了柳残星一眼,便想向柳艳追去。<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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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是去院里吧!”柳残星的笑容也不怎么好看,他对张桐道,“去安慰安慰她,一会儿我有话对你说!”<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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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桐无奈的点了点头,追着柳艳向里屋走去,而柳云龙则是皱着眉,将手边一碗没动过的饺子望空扔起,这碗滴溜溜转了两个圈,被柳残星稳稳接住。<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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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点东西,虽然你挺不是东西的,但是毕竟是我父亲,我总不能让你饿着肚子离开,不然的话别人会说我不孝的!”柳云龙声音中殊无敬意,只是单纯的客套。<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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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残星露出一丝苦笑,随后坐在张桐的位置上,站着饺子醋,很快便将一碗饺子吃光,随后一抹嘴,对着目瞪口呆的老两口一拱手,道:“多谢款待,叨扰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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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他头也不回的站起来,走到了院子里。<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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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自己这儿媳妇儿的身世,可能还要复杂些呢!”老两口胡乱的猜测着,由于这插曲,这顿饭也就没吃好!<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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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柳艳躺在床上,眼泪止不住的流淌着,似乎想起了十分伤心的事。<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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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桐坐在床边,不知道该怎么劝解,毕竟柳艳虽然名义上是自己的女朋友,可她的身世张桐也只是只言片语的了解了几分,从来都没有深入的了解过。<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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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父亲柳残星……是国家异能机关,国安六处的情报员!”柳艳轻轻抹去眼角的泪水,仿佛在讲述别人的故事一样。<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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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安六处,是针对国外异能组织的国家安全机构。从本质上将,特勤队主内,是为了维护国内异能界的治安而存在;而国安六处,则是对外,说白了就是为了防止异能间谍的入侵所设立的组织!”<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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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忙,忙到近乎过年都很少在家呆着。他可是国安六处当中的王牌战士,所经历的战役无数,是个战斗英雄。我和哥哥从小就十分崇拜他,我想,如果没有当初母亲的死,也许我们仍然会敬重他崇拜他的吧!”<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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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桐听出柳艳的声音一颤,不由心头一紧,看着柳艳木讷的表情,心中充满了怜惜。<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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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冬天,也是春节,我九岁,哥哥十一岁,我们兄妹守在母亲身边,一边包饺子,一边等着父亲回来过年。”<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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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楚的记得当时电视的动画片什么,清楚的记得家里的摆设和母亲的笑容,还有那喷香的饺子馅儿,而同时,我也清楚地记着那一抹鲜艳的红和那股腥甜的味道。”<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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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桐顿时明白她说的是什么,张开嘴想要劝解,却发现自己根本就说不出来话。<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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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更是清楚的记得,杀死母亲的是一把巨大的月牙弯刀,那人只是站在门口,轻轻挥动手中的弯刀,母亲的头颅就……呜呜呜……我们……呜呜呜……我们大声呼救,可是仅仅是那一瞬间,母亲就已经……就已经彻底离我们而去……可是,从那天开始,直到母亲的葬礼那天,我都没见到他出现过!”<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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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艳已经哭的歇斯底里,张桐瞬间明白了她所经历的痛苦。<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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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被杀时的那种恐惧,那种无助,那种叫天天不应的凄惨,已经成了她心中的一个结。试想想,那种情况下,一对无辜的兄妹是多么希望自己的父亲能在身边陪着自己?!<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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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残星,即便你是为了国家而战斗,但是这件事上,你真的做的太过了!”张桐心中暗暗的感慨着,忍不住吐槽自己的未来老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