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上随之收起了笑容：“天地良心，初衷绝对没想着挣钱，虽然我是得挣钱，但是，天底下的钱财，哪里挣得完，这一点，我是具有清楚的认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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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凯芝没说话。<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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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公，有句话叫做，你好我好大家好，只有大家好才是真的好，这句话你细细品上一品。”说着，她压低了嗓音：“改革势在必行，寒门子弟艰难，终有一日，他们定是会崛起的。我的想法，只是想让更多人买得起书，这件事并不简单，可是我去做了，不管怎么样，反正我是做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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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要做，就得做好。”他的声音带了几分严厉。<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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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开个头呗。”<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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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什么打算？”<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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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我这铺子开始入手。”<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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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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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铺子到处都是诗句，目的，自然是为了吸引更多的学子才子们，你看我菜谱上的定价，远低于金满楼那样的地方，就是为了让更多学子可以进来。我目前主要的打算，那就是发行月刊，每个月，印制一本册子，上面是学子们的诗词散文等等。”<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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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子们会写？”<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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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不写？最初读书阶段的学子们，一般都没几个钱，而像是那种考过一两次，至少中过秀才的人，他们年纪就稍大一些了，不便于再靠着家中的接济，得需要考自己的能力去谋取一些东西，像是玉枝阁，就有不少文人长期住在里面，用自己的文采，为艺伎娘子们写一些诗词，谱一些曲子，说到底，他们缺乏一个平台，可以用自己的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去换去温饱。”<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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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确实是时运不济，命途多舛。”<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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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是说沾染了金钱，就俗气，文人又不是神仙，脱离了温饱，哪里来的气力去思考？”<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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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用钱去买学子们的文章？”<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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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不，哪里是这样。”她喝了几口酒，打个盘坐接着说道：“以前小洞天有个活动，征集诗作，评出最佳的一篇，可以在小洞天白吃一个月。如今，这个活动会延续下去，方式更改一下。”<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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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譬如，每月月初之时，发布一个主题，邀请大家投稿，分三个板块，诗作，散文，还有像李白的故事，选中的诗作等，将会支付一定的稿酬，在第二个月出版月刊之后，而这个月刊，我会想办法卖到其他地方，让更多的人看见学子们的作品。”<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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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一来，文人们有了抒发情绪、施展才华的一个平台，也得到解决囊中羞涩的机会，不说温饱，哪怕是多一些闲钱添点纸笔也好。”<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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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这些，又是咕噜噜喝了不少酒。<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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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自己好像可以一直讲下去。<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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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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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及时打住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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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顾凯芝的时候，他正回过神来，他看她的眼神都不大一样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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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公，如何？”<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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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钱，其他的都能帮你。”<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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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身。<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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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揖。<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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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顾公，淮安有你这样一位府尹，简直是……”<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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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维的话，没说两句。<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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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门被敲响。<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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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草在门口，手里拿着个册子：“掌柜的，账有问题，你来瞧瞧。”<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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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公，你稍等，我还有个事儿没说。”她走到门口，朝着外面喊上一句：“鲤鱼跳龙门，怎么还没有上？酒，拿酒来啊！”<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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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同芳草去了对面房间。<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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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上门的瞬间。<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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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紧脱衣服。<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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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你脸好红啊！”芳草嘘声说道：“你还能行吗？”<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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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不行？”<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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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是一嗓子，芳草立即捂住了她的嘴。<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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迅速换了一身小侍衣服。<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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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房间角落里去，打开一个竹筐子，顺着拉绳跳了进去。<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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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楼房间留了一个空隙，连接到厨房，刚刚是一个隐蔽的通道，而铺子门在路口，左右两侧只有厨房是有离开的门。<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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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她很快从后门离开了铺子。终点<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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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的时候，怀里抱着个大框子，缩着脖子，挤着肩膀，微微挺着个肚子，瞧着倒像曾经的孙二胖。<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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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近的路都熟悉，七拐八拐进了一条巷子。<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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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了框子，把身上的衣服脱下，翻转了一个面继续穿。<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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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离开巷子时，她身上就是一套深色粗布衣裳，脚上一双布鞋，头上裹着一块粗布，一看就是奴仆的装扮。<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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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小跑。<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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径直朝着淮安内夜里最热闹的地方去——春森路。<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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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春森路前，她去了旁边的街口。<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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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驼背中年男人正蹲坐在某个已关门的铺子台阶前，男人面前有两个框子，一个里面放了些菜，瞧着就不新鲜，于是乎，无人问津，另一个框子则用布遮了起来。<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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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快步走了过去。<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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蹲在中年男人面前：“都在里面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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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这话时，框子忽然动了一下。<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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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后缩脖子。<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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吞咽一口唾沫。<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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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在里面，还生动着。”男人把手搁在额头前，看了眼四周，一边说道：“你……真要用这些，去……他们可不是好惹的。”<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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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可以随便惹的？”<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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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柳……你看看我，差点丢了性命。”<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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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什么？只是这事儿，你别跟陈师傅说就是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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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起身去拿框子。<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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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手摁在上面。<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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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我去吧。”<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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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我都安排好了，你老老实实回去，按照原计划。”<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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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个弱女子，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去。”<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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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吧，你根本没把我当弱女子。”<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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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起那框子。<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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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赶紧离开了那个街口，回头看了眼演技一半一半的阿坤，接着，她朝着金满楼所在的地方去。<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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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金满楼正门。<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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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金满楼，依旧光芒四射。<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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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如夜里的月宫。<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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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是一排小侍，等待即将到达的金主们。<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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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金满楼，她的铺子还是差了一大截——客流量。<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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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也好。<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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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金满楼里人少了，那多不好玩啊？<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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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让放火的人，那是马赛的手下，马赛是金琅的第一跟班，学府路的翡翠楼被端了，当然咯，她也只有想办法整一整金满楼。<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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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歹是出一口恶气。<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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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着框子路过金满楼正门，绕道，去了金满楼人少一侧。<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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框子已经被丢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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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里正拎着框子里取出的装鱼的篓子。<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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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及，一个麻布袋子。<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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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作是小心翼翼，全程，汗毛竖起。<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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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距离接触这些东西，多多少少那是一个……毛骨悚然。<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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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头一次干这事，太过于紧张，一时间却是没注意到不远处有个一直注视她的人。<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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